她给了他一巴掌。
夕纯打完他,向他行了个礼,转身又进入了寝殿。木恬捂着自己发红的脸,身后跟随着他的奴才们跪了一地,没有人敢抬头看他。
他没有哭,只是默默的回到自己居住的偏房,盖上被子,昏天黑地的睡了一大觉。
他的问题没问出口,母妃自然无从回答。
但有的时候,没有回答,其实也是一种回答。
木恬睡醒了就病了,发了一场烧,下人们报给李妃,李妃难得来看了看他,带了一些小孩喜欢的东西。木恬拉着母妃的手,钻进他的怀里状若迷糊的依偎着。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提寝殿外的闹剧,木恬知道李妃这是来给他进行了一个小小的道歉,而木恬也从善如流的接受了。
他再也没有把自己的问题问出口。
李妃坐了一会,可能不到一炷香,也可能不到一盏茶,烧晕了的木恬感觉不到时间,他觉得他刚钻进母妃怀里,母妃就起身离开了。
他的头被放在冰冷的卧榻上,可能是李妃来的时间太短还没能坐热卧榻,也可能是木恬烧的太烫,寻常的体温他也感觉冰凉。
就这样,木恬迷迷糊糊睡了三天,第四天他就收拾了自己的笔墨,还到先生那上学去了。
金夫人在父王面前很得眼,连带着父王也关心起木忆的课业来,常常亲临指导。是以先生的授课只能以木忆为主,木恬学了什么,都是先生拿注解过的书来给他看,过后再来提问。
木恬其实心里也是感谢先生的,先生没法给他上课,却没有怠慢他的学问,细致的教他怎么看书上的注解,怎么分辨注者的立场从而批判性的学习。
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闵渊没办法教他的东西他都得像这样自己从书里汲取。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时间到了建业六年春,这一年,母妃还是忙碌,大哥还是不得空,但木恬隐约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府里的奴才们更加谨言慎行了,府内外的侍卫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批,大哥的东殿里他眼熟的人都不见了,母妃的中殿也是。
他没有去过父王的正阳殿,他还是个小孩,不能去前殿,只能待在后殿和东院。但他猜正阳殿里应该也发生了什么。
因为在服侍母妃的姑姑姐姐们的口中,父王和大哥的争吵越来越频繁了。
他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撑船的船夫,明知道水下有庞然大物正在蠢蠢欲动,但他惹不起庞然大物,暂时也上不了岸,所以只能佯装不知。
毕竟他也知道,这样的怪物应该不屑以一个船夫为食。
这一年,大哥给他派了一个侍卫。
这个人一来就顶走了他身边最会逗他开心的孙侍卫,直接空降成了他的护卫长。
他不喜欢大哥这样,他已经是个大人了,至少自己身边的护卫长和大丫鬟的去留应该过问一下自己,最起码也得通知一声吧 ?
但大哥没有,无论他长得多大,身量有多高,在大哥的眼里他永远是个人事不知的小孩,永远可以用蜜饯和人偶打发,当然他身边的人也不是他的,而是母妃和大哥的。
这种打发不是出自亲人的关爱,更像是对下人的赏钱。奴才传话有赏,丫鬟伺候的好有赏,木恬来求见也有赏。
大哥到现在也没发现他不爱吃甜。
可能在大哥的眼里,自己和身边下人的区别就在于,下人的职业是奴才,是丫鬟,而自己的职业是王子,是他的同母弟弟吧。
木恬无权对这种人事调动表达不满。
来的这个侍卫手里的调书上盖着母妃的金印,在镇南王府里,只有镇南王能对镇南王妃盖印的调书置喙。
转头一想到其实威风八面的镇南王世子,没有镇南王妃的手令,也不能随意调动府中侍卫,木恬又有一种别样的快感。
他好像揭开了大哥镇南王世子光环的一角,看见了那个躲在外衣下的,依附于父王母妃的权柄存在的王子木恒。
看吧,在父王和母妃面前,你也只是个王子。
就和我一样。
总之,木恬不满意大哥和母妃这样做,所以他决定无声的为孙侍卫抗议,连着好几天都躲着这个新来的侍卫,迟迟没有回应他的拜见。
王子不接受拜见,即便他已经调来成为护卫长,也没法真正的上岗。
这是当然的,王子的护卫长当然要跟着王子,连王子都见不到的护卫长算什么护卫长?
世间的事往往就是这样,手里拿着金印的人能决定有没有这件事,但往往是真正在执行的人决定这件事能不能成。
在这短暂的一段时间内,木恬的实际权利要比镇南王,甚至比皇帝还大。
木恬拒不配合,东躲西藏了几天,但这种对于上位权利的反抗终究是羸弱的,是有时限的。
父王新赐给他一柄剑。
送剑的奴才特意提了一嘴,说府外最好的铸剑师临终之前铸出了最后一炉好剑,嘱咐他儿子带来献给镇南王殿下,感谢镇南王殿下的知遇之恩。
王爷感叹了两句才华横溢的铸剑师英年早逝,如此精湛的技艺怕是再难寻得了,遂收下了这批剑,分别赐予几位王子。
就连木恬都明白,铸剑师这是在用这最后一炉子剑向镇南王府引荐自己的儿子。
王府收下了这一批剑,木恬想,父王应该是接受了这个铸剑师的引荐。
前边几位哥哥都已经有父王赐下的宝剑了,王府内只剩下五哥六哥木恬自己和那个连鼻涕都管不太住的老八木忆没有自己的随身宝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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