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衔沉默的盯着郗住风,郗住风在她目光里屈膝要跪,被她一把握住了手臂,抬了起来。
“下官一些无端揣测,平白叫大人不悦……”
“郗住风,”杨衔冷冷打断了郗住风的话,她看着郗住风,目光锐利,一字一顿道,“不要这幅样子。我说过,不要哄骗我。”
说完就松开了郗住风的手臂,侧过头不说话了。
郗住风愕然发觉,杨衔远比方才还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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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五日就是年,眼下各部都放了假,残雪稀疏,梅花满枝,满园拢香。
腊梅灼灼傲枝头,天霁明一片,宁静无风。
杨府换了些张扬喜庆的红灯笼,眼下都热闹的扫尘除秽。
河梁小心的随侍在身后,撑山水油伞跟在杨衔一侧遮着雪。
郗住风从小径的另一边走了出来,河梁眉心一跳,赶忙压了一下伞试图遮挡杨衔的视线,避免二人见面时相看两厌。
杨衔是何等敏锐的人,眼风一扫,自然看破了河梁的心虚,抬腕把伞抵起来了。
就看见郗住风只将云鬓挽就,别着两只清透的玉蝉簪,披着茶绿琵琶纹披风,抱着一怀的书徐徐行来。
更是难得的耳坠明珠,抬眸时如眸揽清晖,唇逢一春。冬日雪地,衬的她越发娟静冷情,无端动人心魄。
“大人,”晃神的功夫河梁低声道,“郗大人近日很老实,都在屋里看书。”
自上次二人不欢而散后,与其说不欢而散,更像是杨衔在发脾气。郗住风那样说完后便跪下来请罪了,谁知杨衔却越发恼怒。
后来回了府不见踪影便罢,还扣了郗住风不能走。郗住风挂心着沈别之那里的事,每每要出门了,又会被徽鸣请回来。
其实郗住风大抵猜到了杨衔为何生气,也是事后才想明白,或许打从一开始那几分残留的不悦恼怒,原不是冲着她。
杨衔是在生气自己的无知和浅薄,那些她自己的怒其不争只怕在小石庄的村民看来,不过是何不食肉糜的鄙薄之心。
是她会错了意,错把杨衔这个位高权重的大人当了所谓高高在上不思民间疾苦的倨傲之人。那样下跪请罪,简直是明晃晃扇杨衔巴掌。
郗住风自然也看到了杨衔,抱着书走了过去,说:“大人。”
杨衔抬眸去看,眉梢不动,可眼里却是在意,一言不发的看着郗住风,见郗住风一点表示都没有,又想起了那是车里这人句句的示弱,当真是讽刺得厉害,转身就走。
走了没几步又觉得自己这样没意思,她生气郗住风因自己的权势低头请罪,可如今这样恼火下去,不过是逼着郗住风再求饶罢了。
“跟过来!”杨衔扭头冷声道。
河梁对郗住风投向一个同情的目光。
郗住风微微一笑:“她平日都是这么阴晴不定的?”
河梁看着郗住风皮笑肉不笑:“打您来了后,次数多了不少。”
郗住风面露无辜,抬了步:“我何辜。”
两人一并出了门,今日难得晴好,街上倒是有不少人,四处贴着红纸,来往的人买年货逛街市,好不热闹。
郗住风跟在杨衔身旁,说:“京都府今年的治安倒是做的不错。”
杨衔脸上流露出隐约的笑意,看了一眼郗住风,知道她是在没话找话说:“京都府伊换了人嘛,郗大人的功劳,何必自夸?”
“唉,”郗住风亦笑了,摊开手,“我若不说,谁为我记一功?”
杨衔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那些憋闷到底烟消云散在了寥寥数语间。
“大人的事情查的怎么样?有苗头了吗?”郗住风这次靠着杨衔走了几步。
杨衔挑眉,这人随时随地说公事的习惯还真是让人跟不上思路转化。
倒也不避讳人多眼杂,不过是一些只有杨衔和郗住风听得懂的似是而非的话。
“嗯,有点苗头了。”杨衔含糊的答了两句,说到底这件事她还是不想让郗住风插手过深。
郗住风抬了一下眼,倒也没多问了,横竖看杨衔查案子的水平,她手底下的侍卫,查探护卫或许是把好手,但查案的恐怕就使不上劲。
没准最后杨衔还得找回她。
“欸,老头,你也不瞎啊?装什么瞎子算命?”杨衔眼睛尖,瞧见了个贼眉鼠眼的算命老头悄悄睁眼喝茶。
“什么?”老头一惊,下一秒手就开始横竖上下的摩挲,演瞎子演的入木三分,“姑娘说什么?听不懂!”
杨衔啧了一声,抛了银子,那老头立马就不瞎了,一把把银子抓在了手里。
“算一卦。”
那老头收了钱,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悄悄的抬眼看杨衔的眉眼,很是故作高深的闭上眼晃了晃脑袋。
“此命生来大不同,王侯将相富贵荣华。恭喜姑娘,”老头说,“贵不可言啊。”
杨衔眯了眯眼睛,笑意加深:“哟,想不到我竟是个如此富贵的命,那倒是承你吉言了。”
那老头摆摆手,收下了钱:“哪里哪里,窥天一观罢了。”
郗住风倒不以为然,只当是这老头哄杨衔开心罢了。
杨衔今日这一身金绣牡丹缠银蝶的锦缎华衣,金冠墨玉簪,配着拇指上价值不凡的鸽子血红的扳指。
简直是金光闪闪瑞气万千,不瞎看一眼都知道她有钱。
更遑论周身权势养出的气势,这种紫袍银鱼袋的天家宠臣,走在街上,谁人不知这是个有背景的主儿。
不是瞎了眼的道士都知道该怎么哄。
“你既然如此神,那便给她看看。”杨衔笑意盎然,丢了几块碎银子到案上,指了指郗住风。
郗住风一时扭不过杨衔的手劲,便被她按着坐了下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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