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好闻闻,我知道你喜欢闻我。”

殷万还是紧闭着眼睛,额头青筋凸起,李衍小心翼翼观察祁悦良的表情,试探着开口:“祁少,他好像不舒服。”

“放开他。”祁悦良罢手。

李衍微微松了力气,见殷万没有挣扎,跟王小义对视一眼,缓缓放开殷万。

殷万一只手撑着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喉咙,慢慢跪下来,不停咳嗽,少有的脆弱,看起来更像一个人,而不是平时冷冰冰的样子。

“早点学乖不就好了吗?以卵投石的事少做。”祁悦良弯下腰,指腹摸上殷万的脸,顺着锁骨滑下去。

殷万猛地抓住祁悦良的手,他胸膛起伏,喘着粗气,警惕着祁悦良。

“怕什么?给你系个扣子罢了。”祁悦良笑了笑,挣开殷万无力的手臂,将殷万身上的扣子从下到上系好。

殷万垂着眼睛,没有看祁悦良。

“这么累吗?下来喝点水吧。”祁悦良捡起地上的锁链,晃了晃:“走吧,狗狗。”

殷万去抓那条链子,结果被祁悦良拉着一拽,殷万感觉脖子生疼,整个人往前磕在地上。

“爬起来,哪有主人等狗的。”祁悦良淡淡说。

李衍看着殷万的惨状,咽了下口水,和王小义面面相觑。

殷万抬起头,祁悦良一怔。

又是那种熟悉的眼神,祁悦良攥紧手心里的锁链,明明处于孤立无援任人宰割的境地,却总冷着脸用沉默来蔑视。

祁悦良不喜欢,很不喜欢。

祁悦良表情微变,他没再停下来,重重拽着殷万往前走,一直走到二楼楼梯口,看到一楼大厅的人群时,祁悦良才停下来。

就在李衍和王小义以为今天很多人在,祁悦良会放过殷万时,祁悦良突然抬脚踩上殷万的肩膀,重重碾磨了下。

殷万闷哼一声。

“喜欢疼吗?”祁悦良慢条斯理地问。

殷万没回答,祁悦良料到了殷万的反应,冷笑着说:“这么喜欢趴着,看来很喜欢当狗啊,金融系第一的殷万居然还有这种癖好。”

闻言,殷万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冷睨着祁悦良。

“你是在瞪我吗?”祁悦良抬手想扇殷万一巴掌,又忍下气,改为捏殷万的下巴,狎弄着,又嫌弃一样甩开。

殷万垂着眸子,忽然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祁悦良语气不善。

殷万一字一句说:“你祁悦良仗着个爹也就这点本事了。”

祁悦良猛然睁大眼睛,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回过神来时,殷万已经顺着台阶滚到了底。

祁悦良才意识到,他把殷万从楼梯口狠狠推了下去。

祁悦良的手甚至还条件反射往前伸着,他想去拉殷万的,却和殷万的指尖错过。

祁悦良脸色苍白,是殷万激他,他不是故意的!

李衍和王小义都惊呆了,看着殷万护着头一阶一阶摔到一楼地面,默契地退后几步远离了祁悦良。

大厅里,音乐声和人声戛然而止,其他人手足无措看着眼前的画面。

上一秒还在和人划拳的易绽收起惊掉的下巴,匆匆放下酒杯,去查看殷万的情况。

殷万疼得蜷缩起来,他脖子上的项圈和锁链,还有勒出来的血痕都让一切昭然若揭。

易绽站起来叹了口气,他酒都吓醒了,只能对着祁悦良无奈摇头:“我不是让你适可而止吗?你把人从那么高楼梯上推下来,万一脑出血,你要进去吃一辈子牢饭吗?”

祁悦良被说得脸隐隐发烫,他看向殷万,心里涌上一股后怕,又强行镇压:“怕什么?他命贵的很,怎么会死在我手上。”

被祁悦良叫过来的大部分人都是少爷小姐,非富即贵,自有跟祁悦良家世旗鼓相当的。

此时见了祁悦良的心狠手辣,有心善的放下酒杯开始指责祁悦良,说他大庭广众下还搞欺凌这套,有点上不了台面。

祁悦良就像没听见一样,盯着殷万一言不发。

易绽说:“叫你的家庭医生来。”

祁悦良冷着脸没说话,易绽拿出手机拨号。

很快家庭医生赶来,经过初步诊断,殷万左边胳膊脱臼,右边脚踝扭伤,紧接着被送往医院打石膏。

看着殷万上了救护车离开后,祁悦良赶走了所有人,噼里啪啦摔了很多东西,一小时后才打了电话叫家政阿姨。

殷万休了三天,祁悦良也心烦气躁了三天,坐在课桌上时常走神,老师也不敢去打断他。

同班的王小义因为祁悦良这几天没找他麻烦,默默祈祷殷万不要来上课,让祁悦良继续心情不佳。

直到第四天,祁悦良拎着书包一进门,目光立刻注意到殷万,祁悦良脚步一顿,皱了下眉,不耐烦地移开视线坐到自己座位上。

班里人早传开了殷万请假的原因,碍于祁悦良才个个当不知道。

这下两个冤家对头又见面,不少人暗地里想看戏。

令人意外的是,祁悦良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

下午最后一节课,辅导员来开班会。

祁悦良带着蓝牙耳机,光明正大听着歌。

年轻的辅导员看了祁悦良一眼,继续说着话,忽然话头一拐,拿出一份名单弹了弹,说:“这是今年需要交的班费,一人980元。殷万,只差你了,我已经三催四请过了,你到底什么时候交?”

祁悦良听到殷万的名字,突然摘下耳机。

班里一片静默。

祁悦良啧了一声,他支着下巴,扭头看向后排的殷万,目光是**裸的讥讽。

各种各样的目光向殷万袭来,可怜的,嘲笑的,看不起的,翻白眼的。

沉默了一会儿,殷万说:“还差几天兼职,我就可以筹齐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班马上要定餐厅聚餐了?你班费交不齐,我怎么定你的桌?”辅导员口气不耐烦。

祁悦良拍了下桌子,辅导员顿时噤声,祁悦良声音很轻,却在班里非常清晰:“我替他交。”

辅导员一愣,祁悦良拿出手机,看向辅导员:“你愣什么?过来啊,我现在转给你。”

“不需要!”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

“别清高了。”祁悦良很快把钱付了过去,收起手机,转身靠着书桌,随意地对殷万一笑,他歪着头说:“现在我是你债主了,开心吗?”

话音刚落,下课铃声响起。

其他同学没敢动,殷万站起来背上书包。

祁悦良马上冲殷万走去,挡了殷万去路不说,还挑衅地推了下殷万肩膀,抱着手臂说:“殷大学霸,休了三天,还没学会怎么讲话吗?”

殷万侧着身想走,祁悦良一把拉住殷万的衣领,似笑非笑:“领子系这么高,是有什么秘密吗?不会藏着吻痕吧?”

“松开。”殷万冷冷说。

“松开?”祁悦良挑眉认真看着殷万:“你是在命令我?”

殷万一脸忍耐,似乎想摆脱祁悦良,离开这里。

祁悦良偏偏缠着殷万不让走:“我才刚替你付完钱,你就这个态度?”

殷万冷声说:“我没要求你这么做。”

“我这不是顺手帮一下班里贫困学生吗?不过你穷到这个地步也是我没想到的,浑身上下一股穷酸味。”

祁悦良说着还抬起手捂鼻子,仿佛殷万真的酸不可闻。

班里顿时笑成一片。

一个靠窗角落的女生捏着手站起来,提起勇气大声说:“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殷万打零工挣的钱都付给医院了,他怎么受的伤你最清楚了!”

闻言,祁悦良收起所有表情看向那个女生,上上下下像打量商品一样打量她:“班里什么时候来了只小老鼠?”

女生面红耳赤,她咬着唇,眼眶里已经积了泪。

“丑八怪,你还想替这个穷酸鬼出头吗?”祁悦良双手插着上衣口袋,他身上是一套缝着亮片的时装,满身贵气,眼神锐利扫向女生,看样子是想走过去。

女生攥着手,害怕地盯着祁悦良,脸上却是倔强。

殷万连忙抓住祁悦良的手臂,祁悦良突然被拉了一把,心里更不爽,扭头瞪着殷万:“穷酸鬼,在我面前演什么互帮互助?刚才是我帮你交的班费。”

殷万说:“别这么幼稚。”

又是这句幼稚,祁悦良听得心里冒火,他真的很讨厌殷万顶着面瘫脸没有情绪地说他幼稚,祁悦良甩开殷万的手,“那你就还钱吧,现在。”

“我今天会打工还你。”

祁悦良抓起殷万衣领,恶声恶气:“我说的是现在。”

祁悦良一凑近殷万,一股香水气就扑进殷万的鼻子,殷万似乎闻到了柑橘皮的味道,淡淡的,还混着一点清香木的冷。

殷万的眼神立刻变深。

“听清楚了吗?”祁悦良掐住殷万的下巴:“我不介意再把你推一次,从学校的五楼一直滚到一楼,猜猜你这次还能不能有好运?”

殷万似乎有点喘不过气,他不受控制地深吸了一口气,大力推开祁悦良。

祁悦良被推得一个踉跄,回过神来恼羞成怒:“你敢推我?”

殷万平复着呼吸,盯着祁悦良雪白的脖子,皱眉说:“你身上的香水味,很臭。”

祁悦良一愣,他抓起衣角放到鼻尖下闻,过了两秒才意识到殷万单纯只是讨厌他才说他臭。

祁悦良黑了脸,环顾了一圈,见铃声响了这么久,座位上还是坐满了人,祁悦良知道他们都是想看戏,这下成了看他的笑话。

祁悦良捶了下旁边人的桌子,脸色疼得狰狞了下,又赶紧气势汹汹地说:“都放学了怎么还不走?等着我送你们回家吗?”

班里立刻响起椅子推动的声音,拉链声,塞课本的声音,经过祁悦良身边时,还有人弯腰说:“祁少再见。”

祁悦良不耐烦地挥挥手:“快走快走!”

余光里,祁悦良瞟到了一个人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移向门口。

祁悦良冷笑了下:“王、小、义!”

“诶!”王小义立刻肌肉记忆地立正身体,扭头看向祁悦良,表情不像笑也不像哭,只是认命地挪着步子过去,苦哈哈地说:“祁少。”

祁悦良没理王小义,而是温柔地摸向殷万的脖子,张开手掌慢慢卡住殷万的脖子,甚至收手想锁住殷万的喉咙。

殷万一言不发,他低垂着眼皮,淡漠的脸上没有一点慌张,他只是疏离地看着祁悦良,眸子深邃又凝聚着一股火,星眉剑目,轮廓锋利。

祁悦良意识到殷万正睥睨着自己。

祁悦良放开殷万,改为抓住殷万后脑的头发,狠狠将殷万压到自己锁骨处,轻声吐露:“好好闻闻,我知道你喜欢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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