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间,吸入的都是祁悦良身上的味道。
殷万意识到他距离祁悦良的肌肤仅仅只差几毫米,他眼眶发红,眸色深到浓稠,颤着手压下内心阴湿的欲。
祁悦良皱眉推开殷万,他感觉殷万湿热的气息都洒在了他露在衣物外的皮肤上,奇怪又不适,让他很不舒服。
祁悦良一脸厌恶,对殷万说:“你既然要去打工偿还债务,不如直接在我这打工吧,你端盘子的地方给你十二元一小时,我给你二十四。”
“不需要。”
“不需要?”祁悦良冷笑说:“你以为我在请求你的意见?”
殷万面容冷峻,听到这话眉头紧锁。
“我是在通知你。”祁悦良笑容逐渐消失,语气咄咄逼人,“以后你就当我的随身奴隶吧,正好今晚我有聚会,你来服侍我。”
殷万冷脸与祁悦良擦肩而过。
祁悦良诧异地看着殷万冷漠离开,他似乎完全不把自己放眼里,祁悦良顿时气急败坏:“你站住,你敢离开,我保证你没有好果子吃!”
殷万脚步连顿都没有顿,径直跨过教室门槛扬长而去。
祁悦良追出教室,眼神要将殷万背影烧出一个洞:“殷万——你真敢违抗我?”
殷万恍若未闻,转身拐入楼梯,消失在祁悦良眼里。
“殷万你个混账!!”
祁悦良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他的眼里尽是不甘的恼怒,祁悦良咬牙切齿,那种不能拿殷万怎么办的气愤无力感又涌上来,祁悦良恨不能咬碎殷万,让殷万再也不敢这般忽视他。
背后王小义弱弱说:“……祁少,你的书包。”
祁悦良尖锐的视线射向王小义,他差点没想起来还有这号人被他留下,再看王小义这么没眼色来触他的霉头,祁悦良烦上加烦,大声骂王小义:“你给我两秒内闪人!”
王小义如临大赦,一下子把书包扔祁悦良怀里物归原主,利索扔下一句“祁少我走了”,然后一溜烟跑了,生怕祁悦良反悔似的。
王小义那副样子就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祁悦良耳边传来王小义踩着楼梯发出的匆匆“嗒嗒”声,跟百米赛跑一样。
祁悦良低头看一眼怀里抱着的书包,差点被气笑,他有这么可怕吗?
祁悦良阴沉着脸提着书包下楼,一边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
校门外的大街对面,一棵红枫树下雷打不动停着一辆银色超跑。
祁悦良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点起火,握上方向盘刚要发动,又将火熄灭,拧起眉头猛捶了下方向盘:“顺着我一点会死吗?”
祁悦良脸色难看,他也理不清自己的情绪为什么总是因殷万而起伏激动,他只是想把殷万训得像家里的金毛卡卡一样听话。
偏偏殷万是条烈狗,不适合家养。
祁悦良看了看时间,指节敲击着方向盘,神情若有所思。
殷万就这样一走了之,真的以为可以甩掉他吗?
斜日余晖下,一辆跑车压过满地红色枫叶,疾驶向远方。
一小时后,跑车在市中心广场附近停下。
祁悦良一脸火气下车猛甩上车门,吐了句脏话,语气不耐烦:“什么破高峰期,活生生堵我半小时,还不如跟着殷万那个穷酸鬼一起挤地铁!”
祁悦良刚说完,有人给他打了电话。
“喂,干什么?”
“口气这么冲,又怎么了我的小祖宗?”易绽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你到了餐厅没?”
易绽说:“早到了,你请吃饭,大伙一听都来了,你还在路上?”
“就到了,你们先点菜,记得挑贵的点,给我点满桌子!”
“哟,祁大少爷够豪!602包厢别走错了。”
“行了就这样。”祁悦良挂断电话,哼了一声,又在心里骂了句殷万穷酸鬼解气。
进到餐厅时,门口服务员眼尖迎上来就问:“602包厢的客人祁先生是吗?您朋友怕您不认路,特意让人来接你。”
祁悦良点点头,好奇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方才进来的人不止他一个男士,这服务员怎么一眼认出他来,他一天换一套衣服,总不可能是易绽猜中了他今天的着装。
听到祁悦良问话的服务员有些尴尬,他尴尬看着祁悦良,有些嗫喏。
祁悦良皱眉看着服务员的反应,有些莫名其妙:“这很难回答吗?”
“不是,就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是您朋友告诉我的。”
祁悦良:“……不然呢?你转述原话就行呗。”
“那好吧,您朋友说,让我看见一个打扮花枝招展又盛气凌人还嚣张跋扈的白面小少爷样的人就喊祁少,准不会错……”服务员说到最后声音愈发低。
祁悦良冷着脸没说话。
服务员见状,连忙请祁悦良到包厢去:“祁少,请跟我来。”
祁悦良今天心里一气一气又一气,被气得都不想说话,到了602包厢,原本喧闹的包厢静了下,接着一桌子人都站起来恭维起祁悦良。
祁悦良还是冷着脸不言语。
易绽赶紧把这个小祖宗按下座位,递过来菜单让祁悦良瞧:“给,你想吃什么?”
祁悦良白了易绽一眼,挡开菜单,一脸不爽说:“我今天是来吃人的。”
“吃人?”易绽愣了愣,看了在场一圈人,个个面面相觑,再看祁悦良进门就摆着一张臭脸,纷纷以为今天是个鸿门宴。
而今天又是易绽拉过来的局,易绽顿时汗流浃背,他小心翼翼问:“你想吃谁啊?有话好好说嘛。”
“好好说不了!”祁悦良抱着手臂看了眼桌上的菜,问:“怎么尽是冷菜,热菜呢?”
易绽赶紧叫门外看包厢的服务员上菜,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看起来不太熟练,探出头应了声。
祁悦良说:“把她换了。”
易绽一愣,跟祁悦良大眼瞪小眼。
祁悦良问:“瞪我干什么?”
“人一个小姑娘又怎么招你了?”易绽无奈问。
祁悦良站起来阴气沉沉,包厢气氛一下冷了。
祁悦良向包厢小姑娘走去,易绽想拦他又叹气放弃:“你好好吃顿饭不行吗?”
祁悦良没理易绽,走到紧张的小姑娘面前,语气淡淡:“你不担事,把你经理喊过来,我要换包厢服务员。”
小姑娘瑟缩着解释:“别人都没空,一人一个包厢,不能擅自离岗换岗,这样给客人体验感不好。”
她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就碰到看起来不好惹的流氓混子,明明长得那么好看,整个人却恶声恶气,一点也不绅士。
祁悦良没说话,他就这样冷冷盯着小姑娘。
小姑娘抬起脑袋瞄一眼祁悦良,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哥您别为难我了。”
祁悦良啧了声:“所以我不是说叫你经理来吗?”
小姑娘委屈说:“叫经理来要扣工资的,我们事处理不好经理要生气,一生气就扣工资,我才刚来,现在工作不好干,我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不好干就别干,一个端盘子的要什么技术?”祁悦良掏出钱包,抽出六百元放小姑娘手上,“这算小费,你去叫经理过来,就说602包厢指名道姓要殷万过来陪桌!把账单拿过去给你经理看,流水三万够提要求换人了吧?”
小姑娘抹了下泪,攥紧手心里的钱,点点头,把钱藏起来才出去叫经理。
易绽在旁边犹豫了下才问:“你今天是来吃那个叫殷万的?”
祁悦良没搭理易绽。
易绽早习惯了祁悦良的爱答不理,他摇摇祁悦良的肩膀,好声好气说:“你消停一会吧,不才把人推下楼过了几天吗?人估计腿都没好利索。”
祁悦良哼了声:“是吗?我喊他随身服侍我,还给他比这高两倍的工资,轻松又划算,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扭头就走。”
“你……”易绽面色复杂,“所以你是好意被他拒绝觉得失了面子想报复?”
“单纯想玩他罢了。”祁悦良立刻反驳。
易绽看着祁悦良,摇摇头:“你还真把他当玩具了,他是个人,如果你想和他交好,需要把他当人看,而不是高高在上,用你的权势去压他。”
“闭嘴!”祁悦良翻了个白眼,“我什么身份?他一个连980元班费都拿不出来的穷酸鬼,还想和我做朋友,做梦!”
易绽举手投降:“好好好,行行行,随便你,反正别太过火,你上次就过分了,故意人身伤害,你得感谢他没报警告你,否则一抓一个准。”
“到底谁是你发小?”祁悦良不满,“刚才你向门口迎宾的服务员说的话当我不知道吗?我很嚣张跋扈吗?”
易绽双手合十诚心诚意说:“我真的闭嘴了,我去坐好乖乖吃饭不打扰你。”
不多时,经理进来鞠躬道歉:“不好意思客人,我给你们换了,殷万是我们这最负责的服务员,会来事又热情,客人好眼光。”
祁悦良忍不住想嗤笑。
热情?他倒要看看怎么个热情法。
经理往门外招呼了声:“殷万,就是这桌,进来吧。”
祁悦良勾起唇角看向门口,下一秒,穿着修身黑色工服的殷万映入眼帘。
殷万看到祁悦良明显一愣,他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顷刻间荡然无存。
殷万身高一米八七,身量高腿也长,紧致的衣裳裁出他宽肩窄腰的身材,劲瘦又充满野欲。
但祁悦良无心欣赏,他的脑海之中还重复着殷万进门时洋溢的温柔微笑,那是祁悦良从来没窥视过的表情,却是可以被陌生人随意得到的。
祁悦良阴着脸,殷万也沉着脸,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死死瞪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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