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咚!”男生宿舍楼的六楼某个宿舍传来一道重物的坠地声。

五楼睡得正香的男孩子咂摸咂摸嘴,在梦里隐隐约约听着今晚上打了好几声闷雷了,下雨了吗?

闷雷本雷元戈面色阴沉地坐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罪魁祸首的名字。

“解长留!”

这家伙今晚上是不是故意没睡着扰他清梦呢!这已经是第二次他把自己蹬下来了!

他元戈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第一次他忍了忍,居然还有第二次!简直忍无可忍!!!

他面沉入睡,顶着没睡醒的脑袋和满肚子气晃晃悠悠上床。

他本来是想到昨天早上解长留被自己抱着醒来时很是尴尬的样子,是打算规规矩矩管住自己的手脚各睡各的。

你不老实睡觉,就不要怪我了!

他恼怒地将自己毯子一掀将解长留整个一卷报到被里扒拉一下圈到自己怀里用手脚完完全全给人镇压着。

被卷在最中心的解长留后半夜终于安分了。

次日清晨,铃儿照例响了,不过是周六,不用早起晨练,但解长留还是醒了。

他是被压醒的,眼睛还没挣开就先动了动手脚。

果不其然,自己又变成了“春卷”。

真不知道元戈什么毛病,得抱着人睡觉。

解长留没做徒劳的挣扎,只是幽幽地轻叹了口气。

“你还叹气?还给你委屈上了?”

解长留有些诧异,他还以为元戈还没醒呢。

这话说的,他都被包成这样了还不兴他叹口气吗?

元戈听着还挺清醒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只是语气好像有点幽怨。

“解长留同学,你昨儿晚上是在梦里做操呢还是打拳了?”

解长留愣了愣,自己睡觉不规矩?

怎……怎么会!

解长留刚想反驳,认真回忆了一下,自己昨晚上估计是睡前提到那段让人不怎么愉快的事儿难免带了些到梦里。

他在梦里是动了手,后来又梦见有人从背后抱住自己,让他别想别怕,那个抱抱暖和得很,他的手脚都酥麻了,确实就没再动了。

那个背后的拥抱是元戈……

解长留心虚地瞥了眼身上的厚毯子,琢磨着难道自己这被子真的带薄了?

今天回去得换一床厚点的。

因为心虚,所以他也一直没说话,就这么静静躺着等元戈起床再解救自己。

心里头揣着对今天一天的安排,浑然不觉背后那人已经醒了却一直没松开手有什么不对。

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的元戈正盯着解长留耳廓后头一点小小的红痣,这点极不起眼的小红点落在他不见天日的白皙皮肤上多了几分昳丽。

看着看着莫名身上的血气都朝着下头涌去,元戈猛的一松手扭开了身子,一言不发地进了卫生间。

解长留还有些头脑,他还以为这人要等第二遍铃声呢。

不过……能不能先帮他松一松这个春卷皮啊!!!

这个阴晴不定的室友不知道又怎么了,一清早起来就怪冷淡的。

出门遇到别的同学问个早还能点点头回复一句,他这个正经室友却是眼神都不给一个。

解长留想了想也只能是昨晚上自己睡得不安分吵着这人睡不踏实单和自己较起床气的劲呢,他确实没想到自己会一晚上连着把人蹬下去两回。

他好脾气地追上走在前面的元戈再三保证自己今天会从家里换床厚点的被子以后睡前把自己包严实了,要么他以后睡在外头,总之不会再吵到元戈睡觉了。

元戈只是眼神晦暗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颇为严肃,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

解长留愣了愣,有些欣喜,元戈的眼睛这是好了吗!

他脸上的笑才扬起了个嘴角,元戈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一样转身走了。

解长留:“……”还没哄好嘛?

元戈倒也不是那种厌恶冷淡,就是好像不怎么看解长留,对解长留说的话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应,解长留都无奈了。

他是独生子女,从没哄过弟弟妹妹,心想家里有个妹妹可能使小性子的时候可能就是这样的吧。

周六上午还是模考,解长留劝人稍微写点也好,元戈只是扫了扫就把卷子压在身下趴下了。

解长留:“……”

他偷摸儿地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和耳机从桌下往元戈那边推。

不想写卷子算了,眼睛也才好,只是别老睡,听听歌算了。

解长留自认为自己当哥哥就得这么纵容“妹妹”。

元戈半阖着眼收下了。

“滋滋~”在元戈翻找自己爱听的歌的时候手机震了震,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内容赫然从上方弹了出来,他眼睛眯了眯。

普通班只要多上周六上午这半天的课,上午考完就能各回各家休息了。

解长留看到了妈妈上午发来的消息,看了眼一边神色冷淡的元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元戈,放学后你有安排吗?”

“我要买床垫。”元戈眼皮子朝着解长留抬了抬,淡淡说道。

解长留干巴巴地“哦”了一声,背着书包慢慢往外走。

元戈:“???”

就……就没了?你妈嘱咐你的事儿呢?你就不邀请了?!

他刚刚明明看见解长留妈妈给他发了消息叫他喊他去吃饭的。

高岭之花元戈在解长留身后露出了一个便秘的表情。

校门外,一个打扮得挺好看的女孩子正在和一个男孩子拉扯。

“撒手!你给我撒手!”女孩子气急败坏地喊。

对面男生穿的有点……精神,和从校园出来的穿着校服的同学们有截然不同的气质,小小年纪,身上却有一种鱼龙混杂的诡异的变扭感。

他看着消瘦,但手上的劲却不小,拽着女生的手腕不容拒绝地将人往巷子里拖。

一路沉默,仿佛听不到女生的斥骂声。

他们俩招来了不少走出校门的学生好奇探究的目光。

马路对面的解长留和跟在解长留后面的元戈都看见了。

“谁让你穿这么短裙子了?不许去那个地方!”男生压抑着怒气,绷着嗓子说道。

“你管我!你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暗不见光的巷子里看不清女孩表情,只能听见她倔强的声音。

男生像是无奈极了,又不得不耐心。

“你还小,你要钱哥给你,哥回家给你,以后别到那边去听见没。”

“我还小!那你成年了吗!你能去打工我为什么不能去!我不要你的钱!我也能挣钱!”女孩儿的话里隐隐带了哭腔。

好半晌巷子里才响起男生的声音,“你好好读书,等你将来再挣大钱好不好。”

“哥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你能乖一点嘛……”

男生的声音越来越低,满是疲惫。

巷子里有一阵窒息的沉默,女孩儿再也绷不住,拉着哥哥的手哭求道:“哥,你别去那儿好不好,我看见了,我上次看见你被人打了,我不要用钱的,我现在身体医生说很好的,你别去了好不好……”

突然从巷口传来窸窣的动静,男生警惕地将妹妹扯到身后,屏着呼吸看着那唯一一处出口。

不过再也没有任何动静,男生的神经稍稍松了松,可能是老鼠吧。

被攒着手腕拉出巷子的解长留,身子僵得像根木头,像是被冻住一样站在街口。

元戈松开他的手,瞥了眼手里那柄锐利的刮刀,眼中覆上一层沉思。

看来解长留这“低血糖”这毛病挺严重啊。

但不容他再想别的,瞅见解长留那僵硬的身形轻叹了口气熟练地喂了颗糖。

然后就陪着解长留静静地站在阳光下晒了一会儿。

就在刚刚,元戈眼看着在路边发了一会儿呆的解长留跟着那对拉扯的男女进了那个幽深的巷子,他没有丝毫停留地跟了上去。

直到看见解长留在转角处停下了步子,慢慢从书包最下面抽出了什么,那东西上闪过的寒光叫元戈的眼皮子猛的跳了跳。

这家伙要干什么?声张正义?

解长留也觉得自己魔怔了,他只是看着女生不情愿,就跟着过来了,无意识地抽出了被自己深深藏在书包最底下的刮刀死死握在手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只是脑子里反反复复删过曾经那些人渣拉扯他,扑向他,然后自己也是这样,然后眼前便全是血色。

他屏息站在转弯处那个没有光的地方。

耳后传来动静迅速靠近,解长留扭手毫不犹豫地一刺,现在的他就像一只浑身竖起尖刺的小刺猬。

紧随其后的元戈利落地扣住解长留的手并且捂住了人家的嘴。

小刺猬被迫露出了柔软的白肚皮。

练过。

两个人默默在心底里评估了一下对方。

看清楚来人,解长留死气沉沉的眸子闪了闪,手松了松,刮刀掉了下来,发出了一点声响

元戈瞥了眼,保持着从背后控制住解长留的姿势一动不动,静静站在巷口。

听到里面那对兄妹受惊后渐渐镇定,断断续续地继续交谈。

两人就这么默默听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走前元戈弯腰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那柄刮刀。

解长留沉默着看着元戈的动作,由着他将自己拉出那个幽深的巷子。

太阳的温度渐渐传到身上,解长留沉得发黑毫无光彩的眼睛才终于恢复了一点神采。

腮帮子动了动,慢慢将糖含在了舌下。

元戈拿着刮刀在手里转了转,风轻云淡道:“油画?看不出来咱们长留同学多才多艺啊,给我也画一幅?”

解长留像是从他的脸汲取温度来让自己清醒一样,定定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要说话。

“算了,你一‘低血糖’那嗓子忒难听,你还是别说话了,走了。”

解长留跟在后头。

解妈妈车子已经停到学校门口等着了,一眼看见了从学校外面走过来的两个孩子。

元戈不动神色将刮刀收回了自己的裤兜,笑着和解妈妈打招呼。

解妈妈热情招呼着元戈赶紧上车,说长留爸爸知道他来吃饭特意下厨呢,元戈笑眯眯地走在前头等着解长留一块儿坐进了车里。

解长留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不买床垫?

元戈怡然自得:我要吃饭。

看着他那副背着解妈妈耍赖的样子,解长留笑了笑。

(“低血糖”即被霸凌后遗症,这是小解和元小戈之间心照不宣的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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