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的手被红色剑柄牢牢吸住,身不由己被长剑牵引着,穿过满天的火焰和飞雪,宛如化为出鞘利剑,刺向白衣男子。
越来越近,近到可以看清白衣男子密密如扇的长睫,可以看到长睫下剔透如黑曜石的眸子,可以看到眸中倒映出的火焰和飞雪。
桃夭夭忽然大喊:“芦苇上有……”
刚喊出到这里,红色长剑的吸力瞬间消失,脱手而出,依旧刺向白衣男子,而她整个人被无形的力量猛然往下一压,重重跌落在河水里。
没喊出来的话戛然而止。
正如她所料,那锦衣男子为了阻止她喊出后面的话,不惜瞬间切断她的去势。
白衣男子衣袖一拂,两道刺骨寒意席卷而去,一道对着落水的桃夭夭,一道则迎向刺来的红剑。
锦衣男子心念动处,芦苇丛里的那一线透明细丝无声无息弹出,后发先至,几乎和红剑同时而至,如有灵性般两头一折,弯曲如弓身,两头分别刺入白衣男子左右锁骨。
桃夭夭一落水,就觉身周河水寒冷刺骨,随即凝结成冰,竟然把她生生冻在冰块中间,只露出一个头来。
就在细丝刺穿白衣男子锁骨的同时,冻住桃夭夭的冰块瞬间从河水里面弹起来,砸向锦衣男子。
锦衣男子一边闪避,一边手指弹动,如拨琴弦,只见细丝扯着白衣男子的身体,将他扯向大树,后背重重撞在树上,蛛丝在树上来回缠绕,把白衣男子裹在树上,就如绑在树身上的一个粽子。
裹在冰块里的桃夭夭,重重摔在白衣男子脚边,冰块四分五裂,她自己也险些四分五裂,跌得七荤八素,眼前金星乱飞,月亮好像都碎成渣渣。
她勉力让自己保持清醒,鼻端闻到白衣男子身上淡淡冷香,若有若无,眼角瞥见一抹雪色衣幅,质地精美,隐现流光,如月色下的一抹软云、一片飞雪。
顺着衣幅向上,玉带束腰,不像少女的纤细,但也不是男子的粗壮,只觉精致流畅,乌发垂落,遮住微垂的脸颊,雪玉般的下颌冷冷生辉,连月光似乎都变得高而冷。
少年如冰如雪,因此锁骨处顺着蛛丝渗出的黑血更加刺目。
他一动不动,像是昏迷过去了。
“小妹,你立下大功,虽死犹荣,哥哥必定会在你坟上多多烧纸。”
锦衣男子从树梢上飘然落下,冲桃夭夭笑吟吟的说,声音轻柔慵懒,明媚的脸连百花都黯然失色,熠熠生辉的双眸,似藏着无数星辰。
如果说白衣男子是云端之上的仙人,那么这锦衣男子就是祸乱人间的妖孽。
桃夭夭双眼弯弯,颊边酒窝若隐若现,笑容如蜜:“哥哥烧的纸钱,小妹一定都好好攒着,等哥哥下来一起用。”
在河水里浸泡了这么久,她脸上的易容早就洗去,露出本来面容。
女孩儿肤色娇嫩如桃花,笑眯眯看人的时候,颊边小酒窝如盛满了蜜糖,甜美可人,说出来的话却像一根针,插人心肺。
生死一线间,她居然还敢反唇相讥,这胆子到是挺大。
锦衣男子觉得非常有趣,眼角微微一弯,霎那间夜色融化,月光如醇酒般在他的眼波里流荡。
桃夭夭脸上表情变得有点花痴,像是被这样的笑容迷醉,大大的眼睛清澈又无辜,颊边酒窝隐现,如一只被美景迷住了的小白兔。
锦衣男子笑意更深,伸出手去,似是去摸桃夭夭的头顶,就像去摸自家的爱宠猫儿那般。
宽长衣袖半褪,腕骨如玉,端丽风流,不可方物。
就在这时候,一脸花痴的桃夭夭突然动了,仰头、张嘴、咬住对方手指,牙齿喀嚓一合。
什么都没有咬到。
锦衣男子的手已经闪电般一转,掌缘按向桃夭夭的脖颈要害,桃夭夭突向外飞出,空中还喷出一口鲜血,大叫着:“不要杀我……”
锦衣男子感觉自己手指将触未触,劲力将吐未吐,见少女飞出去,立刻推断是白衣男子出手,不及理会少女,手腕一转,红剑在手,刺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背后的大树突然枯萎缩小,绑缚住他的蛛丝骤然一松,顿时滑落,与此同时,白衣男子突然睁眼,手指一弹,蛛丝上凝结了一层冰霜,随即寸寸断裂。
噗通!
桃夭夭跌入河水中。
白衣男子看向河水,目光如冷电,一转即收,他本来佯装失手被擒,心中另有计较,不料这少女如此狡黠,佯装被自己震飞,引得锦衣男子动手。
眼看锦衣男子长剑即将刺入心口,他拂袖拨开长剑,再看向河水,少女已经没了踪迹……
桃夭夭在水中偷笑:你们两个斗去吧,我可不陪你们玩了。
她刚才一番做作,其实是为了暗中施展天赋,让大树枯萎,做出白衣男子脱困的假象。
不管白衣男子是真晕还是假晕,锦衣男子见到这一幕,都会全力以赴对付白衣男子,她正好借机逃走。
白衣男子如果是真晕,锦衣男子杀了她,也算自己报了仇,白衣男子如果是假晕,两个人必然有一场大战,她也算渔翁得利。
至于那口鲜血,倒不是假装,这次施展天赋,确实是把刚恢复过来的精力全部用光,整个人已经是半虚脱状态。
桃夭夭顺着河水漂出十几里路后,才寻了个隐秘安全的所在上了岸,此时天还未亮,她趁着夜色掩映,赶回了山里。
在桃花的原身桃树旁边,搭了一间木屋,藤蔓顺着墙壁爬到屋顶,碧绿的叶子,浅绯色的小花,让木屋有种梦幻般的美丽。
这是桃夭夭亲手搭建的木屋,木屋里面有藤编的吊床、竹编的桌椅案几,地上铺着黄梨木地板,整洁温馨。
母豹和两只花豹趴在木屋旁边的一块大石上,看见桃夭夭回来,都奔过来,围着她打转。
桃夭夭抱着母豹脖子,用头亲热的去蹭它,母豹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颊。
桃花挥动着枝叶,表达自己被忽视的不满,桃夭夭松开母豹,抱着桃树树身,额头抵着树身:“阿娘,我遇到两个特别厉害的人……”
“昂……”一声驴叫打断了桃夭夭的话。
小黑驴回来了,但是驴叫声不同于以往,而是夹杂着焦急、烦躁、不安等诸多情绪,而且小黑驴身上还有箭矢留下的伤痕。
桃夭夭心里一沉,姜少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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