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明海的脑子空了一下,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看着他楞征的表情,时夏抬着眼睛睨向他,嘲讽道:“你们夫妻相濡以沫那么久,我以为你知道她的为人,原来是我高看你了。”
明海沉默,一双眼睛闪着晦涩难懂的情绪。
他开口,声音已经沙哑“我也想相信她,可是她走了,带着我那时的所有走了,我一无所有,但是我不相信,所以我等着她,等她给我一个解释。
所有人都说她背叛了我,可是我不相信,我等啊等,二十年,七千多个日夜,我就等着她,可是她连一丝消息都没有,甚至……甚至连入梦都没有。
我知道她不会背叛我,可是在那七千多个等她的日夜里,那漫长的等待岁月,太难熬了。
我爱她,但是七千多个日夜的等待让爱变成了恨,我接受她背叛了我这个说辞,因为那样我才有理由去怨恨,我靠着恨意……撑到今天。”
“时小姐,上一次……她是不是就在这里?”明海声音哽咽眼神带着期待和祈求。
时夏看着他没说话,明海的眼睛霎时间暗淡下去,低下头,露出一个比哭还伤心的笑容,“我就知道她来看我了。这么多年其实也有过这样的猜测,但是没有见到她的尸骨,没有梦见过她,心里总是带着侥幸。”
再次抬头,他的眼睛已经红了,破碎且带着水痕,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还能再见见她吗?她在这里吗?”
红鱼擦了擦眼泪,飘到时夏身边抽噎着声音道:“呜呜~他们太难了,夏夏,让他们夫妻俩见一面吧。”
“她不在,我帮你问问她,要是她同意,我可以让你们见上一面。但是现在,你能把那个珠子借给我吗?”时夏虽然在跟明海说话,但眼睛一直盯着丽姐手上的珠子,身后的手指时刻准备着,要是黎丽不同意,她就直接上手抢。
好在丽姐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明海开口让她把珠子给时夏,那语气很平静,但是却带着严肃和认真。黎丽是个聪明人,她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唱反调。
时夏拿了珠子就走了,郁晨阳看了眼被哀愁笼罩的明海,心中担忧,就没跟时夏一块走。
“你们都走吧,我想静静。”明海不欲多说什么,摆手让他们出去。郁晨阳和黎丽对视了一会,看了眼侧躺背对着他们的明海,静静地离开。
黎丽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睛无神地看着斜上方,郁晨阳见她心神恍惚,关切地问道:“丽姐,你没事吧?”
黎丽摇头,自嘲地笑了笑,“这么多年,我以为自己全心全意对他,总有一天能得到他的心,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他可以给我一切,除了心,因为他的心给了那个叫林溪的女人。
我以前问过阿海身边的熟人,他们说林溪性子泼辣,又娇又作,老是折腾阿海,阿海会做各种小玩意都是那女人折腾出来的,帮不上阿海一点忙还各种添乱。还说她除了长得可以,一无是处。但是能让阿海喜欢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小阳啊,我真的很好奇让自己输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是怎样的?我想见见她。”
郁晨阳想到自己见到林溪,五官没有黎丽精致洋气,但是她身上有一种端正明媚,浅浅一笑,让人如沐晨风,与她相处定会很惬意舒服。
黎丽侧目看着郁晨阳那不聚焦的眼睛,眸子微暗。
拿了流光珠,时夏在上面贴了追踪符,循着符上的指引找去。红鱼瞥了眼流光珠,感慨道:“巷神还真是厉害,阿溪是阴鬼,而这流光珠是阴邪的克星,他居然能将阿溪的心头血留在上面。啧,真是厉害。”
“嘿,那你可夸错了人。这珠子的主人是他,但上面的赤点可不是他弄的,这应该是林溪死时机缘巧合下沾染上的,大概也是因为这滴赤点,这珠子被巷神用来和林溪交换。”见她一副崇拜巷神样,时夏轻笑了一下,坏心思地直接点破了这流光珠上的赤点原由。
红鱼看着珠子上的赤点,“夏夏,我现在不知道当初引起我双鱼佩反应的是明海的执念还是林溪留在这珠子上的执念。”
“那有什么不一样呢?”时夏反问道。
红鱼蓦然一笑:“对啊,有什么不一样呢?反正这事了了,我有功德挣,快点走吧。我听小鬼说,就你未婚夫上的那个节目不是闹鬼了吗,节目组请了天师,我怕林溪撞见他们。”
时夏算命被当成神棍,她还以为这个世界玄学落后,没有天师之类的。如今才知道原来这世界是有专门处理玄学事件的天师协会。
“那天师协会的人可怕得很,遇鬼则除,才不管你做没做恶。”红鱼说着就露出个害怕的神情,“所以我们这些野鬼一般都不敢闹出动静,生怕引来天师协会的人。”
时夏她们根据指引来到一处山阴小径,林溪的气味消失了。
这处小径左右槐树林立,枝木茂盛,将山**的阳光遮住了。这小径幽深寂静又阴凉,加上槐木生阴,正是鬼邪修炼聚集的好去处,红鱼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嚷着以后就在这里修行。
时夏打量四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预感。
静,太静了!这绝佳的修炼场所居然没有一只鬼,时夏刚反应过来,一道白光就朝红鱼打来。
袭击来得猝不及防,红鱼被打伤了,好在她有双鱼碧玉佩护身,受的伤不算太严重。
时夏忙跑向红鱼,递给她一块暖玉。这是之前陪林溪逛古玩街的时候淘的,她在里面设置了温养魂魄的符文,给林溪和红鱼都准备了。
来人是一老两小,老的穿着道袍,蓄着长发长须,发须花白,瞧着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倒是小的,穿着道袍却留着短发,一个带着眼镜,一个染了头发,瞧着有些不伦不类。
在时夏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盯着时夏他们。瞧见红鱼身上有宝贝护身,他们有些忌惮,又见时夏能拿出温养鬼魂的玉,心中的忌惮又添了三份。
在时夏给红鱼疗伤的时候,老头开口了:“小丫头,我看你也是玄门中人,怎么自甘堕落跟这鬼邪待在一起!”
他们刚才动手的账还没算,如今又来说教,时夏冷着脸,直接砸出一个符箓,砸得那个戴眼镜的桑木后退连连。
红毛小子也就是秦嘉一看师兄受伤,二话不说就拿出自己的法器开干。
自己好心劝人,却被当做驴肝肺,老者也生气了,但是他对自己的徒弟有信心,因此站在一旁看戏。
瞧着时夏一对二还不落下风,心中更是恨铁不成钢,这么优秀的玄学种子,怎么就跟鬼邪为伍!
时夏以一敌二,红鱼在旁边呐喊助威,让时夏狠狠地帮她出气。
桑木他们与时夏对战的局面焦灼起来,她一出声,引起了秦嘉的注意,他跟师兄对视一眼,一个牵制时夏,另一个则朝红鱼出手。
下一刻,朝红鱼出手的秦嘉受了伤,而红鱼则叉着腰耀武扬威地冲他们扮个鬼脸。之前在巷神那受过伤,红鱼的义母担心她再次受伤,就给她加了几道护身法咒,刚才是被偷袭才受了伤,这次她有准备,秦嘉的攻击伤不了她。
法咒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大能才有的,老者怕麻烦不愿结仇,出手打断时夏他们。
这还是时夏第一次见识这世上玄术,黑眸亮了亮。
呼吸间就凝好法决,老者忙制止,“小友且慢,刚才是老夫的错,误会小友了,在这里给小友赔不是。老夫在天师协会有些关系,小友若是想进协会,老夫能推荐一二,算是对刚才误会的赔罪。”
红鱼飘到时夏身后,一脸不善地看着他们,“天师协会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软脚虾,打着‘驱除邪祟,护卫人间’的旗号,却就知道抓些没靠山的小鬼来糊弄那些不懂玄学的愚人,那些坏事作尽的恶鬼厉鬼他们却放任不管不敢招惹。这样的协会有什么好进的!”
她话里的鄙夷之气惹怒了脾气暴躁的红毛,在他发怒之前,熟悉他性子的桑木抢先一步拦下了他,他瞪了红鱼一眼,气呼呼地喝道:“你……你个野鬼知道什么就瞎说!再敢乱说,小心小爷我把你给收了。”
“别戳到痛处了就威胁吓唬鬼啊,说大话谁不会,有本事来啊!看看是你收了我,还是夏夏先把你揍成猪头。”红鱼嗤了一声,嚣张地挥舞着拳头。
时夏侧目,“为什么是我出手。”
“能力越强,责任越大。”红鱼拍着时夏的肩膀,“夏夏,你可是我的好姐妹,难道就忍心让这小子把我收了。”
时夏看着抱着自己胳膊撒娇的红鱼,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老者,跃跃欲试:“来,打一架!”
“不不不!尊老爱幼是一种美德。”老者呵呵说道,“老夫素来爱幼。”
“夏夏,他这是看不起你!”红鱼刚拱完火,头就吃了个钢镚,疼得她嗷嗷叫。
时夏微微歪着头,天真冲他们笑道:“没事,我不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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