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克洛的订婚仪式你最好不要来。”
博尔曼的声音冰冷的像冬天的合金钢,只要碰上就会被撕出一个巨大的伤口。
在乔安娜认知里,博尔曼和克洛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他们能成为朋友实在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克洛像他们家族炼钢车间高炉里超过摄氏1300度的滚沸钢水——充满了不可预知的狂热与危险;博尔曼则是一剂温度低至零下196度的高纯度液氮——专门用来负责冷凝这锅沸腾的钢水之用。因此,让这两种可怕的液体各自单独存在绝对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
乔安娜伫立在伯爵府邸前夏日夜晚的花藤架下,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舞会大厅从半圆形的露台上逸散出华丽的光影。茂密的枝蔓切碎了这些光影,也切碎了乔安娜的脆弱的尊严以及她和对面这个人本来就淡薄的友谊。
“您在怕什么?”
乔安娜冷笑着,努力用最轻蔑的态度来麻痹自己的失落。
“您难道觉得我会因为一己之私念而去实施卑鄙的破坏吗?”
话一出口,她便觉出自己上了犹太人的圈套,终于亲口承认了自己从来没敢面对过的事实。于是,她赌气似的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坚强冷笑道:
“先生,您请放心!尽管我不是贵族,但我也有自己的尊严!”
说罢,她仰起头,以一种少见的高傲姿态翩然离去。
三天后——
“天哪!我的订婚仪式你怎么能不来!!”
克劳尔伯格带着嗔怪的语气向乔安娜说这句话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在做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如果你不来,我会觉得你对我的友谊没有我对你的那样真诚!”
克洛的眼睛里流露的是毫无杂念的坦荡与真诚,而这种纯洁的真诚却比什么都更能刺伤乔安娜的心。
“如果你想看我在一个乱糟糟的订婚仪式上洋相百出,那就随你的便吧!”
已经是帝**官的克洛像个孩子一样扔下一句赌气的话后,最终转身离去。
于是那天晚上,乔安娜回来了。订婚仪式上要用的各种物品堆积如山,她一样一样的精心整理、记录、安排。那种认真和耐心让所有人叹为观止,随之而来的井井有条让所有人叹服她的统筹能力。就在订婚仪式的前一天晚上,她还把自己反锁在佣人的工作间里精心地替克洛熨烫着他在订婚仪式上要穿的军礼服,可是这一次她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却总也达不到自己想要的那种效果。
“我早就说过,你继续下去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博尔曼液氮一样的声音几乎把乔安娜手里的熨斗都封冻了起来。说罢,博尔曼迳直走进房间,浑身散发出的可怕寒意在一瞬间凝冻了周围的一切。
“您的意思是我出身卑微,所以连喜欢他的资格都没有吗!”
乔安娜的眼泪像珍珠一样大滴滚落,自从法**队手中活下来后,这是她第一次哭。这么多年来挤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几乎是歇斯底里的爆发出来。乔安娜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博尔曼看她的眼神非常复杂难懂,但她再也不害怕这个狡猾的犹太人会看破她的心事,终于可以尽情地宣泄着自己的感情,光明正大地流淌着自己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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