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有必要为那个家伙付出这么多，他永远不会懂的。”
博尔曼皱着眉望着周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的一切，慨然叹息道。那种迫人的寒意此时已消失殆尽。他蹲下来，用一种邪恶的微笑观察着乔安娜的泪雨滂沱。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在他眼里“未婚妻”这种东西和他的装甲车上的履带轮没什么区别，重要性还没有他的狙击枪高……你好好想想，你究竟是想做他坦克车上的75毫米突击加农炮，还是做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
乔安娜猛然哆嗦了一下，酸酸的眼眶生理性地依旧拼命的滚出泪水，已经平复的情绪却用理智让她再没有想哭的感觉。于是，本来晶莹圆润的泪珠全都憋在眼眶里怎么也掉不出来了！她头一次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生理和心理的相悖，头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哭笑不得。
看到乔安娜那种憋得扭曲却又释然的表情，博尔曼的笑容更加像元首描述的那样邪恶。
“您想想吧！一个正在为自己能做“履带轮”而兴奋的可怜姑娘，要是在她的订婚仪式上发现克洛的世界里居然还有异性的地位可以超越狙击枪，并以人类的面目存在，这将对她造成多大的打击？”
“作为克洛的朋友——您就不能用正常的方式来形容他吗！”乔安娜在博尔曼这种特有的劝慰方式下，彻底哭不出来了。她气恼兼好笑地打断了博尔曼的话，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后，转身端过咖啡壶给博尔曼倒了一杯咖啡。
“剥夺您的幸福，我很难过……”博尔曼突然展示出前所未有的诚实与愧疚，作为朋友，乔安娜完全可以利用自己那隐匿的犹太人身份来进行威胁，来获得她想要的一切。可她似乎连想都没有想过。
“您不必难过！我和安格莱娜小姐不一样，她除了克洛的爱情，什么都没有。而我和克洛之间即便没有爱情，还有可以有其他的感情。”乔安娜淡淡地笑了起来，残余着泪痕的眼角，流露出冷静的从容。
“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博尔曼惬意地享用着咖啡，知道乔安娜已经彻底控制住自己的失态，再不具备什么危险潜质。
“如果克洛能娶一个像您一样的姑娘，我才会真正感到欣慰！”乔安娜重新拿起熨斗，别有用心地抛出了一句奚落博尔曼的话。
“咳咳”
看着被咖啡呛到的犹太青年，乔安娜早有准备地抱起了克洛的军服，没有让喷出的咖啡沾染到一滴。
博尔曼忍耐着气管呛进咖啡的痛苦，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终于被乔安娜无情地报复了……
“如果我是姑娘，一定会找个有钱的王子，而不会找一辆重型装甲车或者活动灌木丛什么的做未婚夫。”
一番痛苦的咳嗽后，终于呼吸顺畅了的博尔曼气恼地摸了摸军服胸袋，然后嘲讽地抛下一句埋怨后，将手中的一件小东西塞进乔安娜手里。
“作为我的小小歉意，请收下这个吧。”
说罢，博尔曼带着极少见的真诚微笑转身离开。
乔安娜惊诧地张开自己的手心，眼泪再次悠然落下。她的手中一个挂着金色的小美人鱼吊坠的项链在水晶灯下闪烁着耀人的光彩。
她已经平复的心再次轻轻疼了一下——这个狡猾的犹太人，他真是把什么都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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