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
一股酸涩的味道伴随着克劳尔伯格的悲怆的苦笑席卷了房间中的每一个角落。
“你自己的事?到了现在你还敢说这是你自己的事?”
与此同时,乔安娜几乎是被那双一直保护着她的臂膀给直接甩在了地板上。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这个罗密欧不是你的上级安排给你的,而是你自己选择的吧!”
克洛的话音未落,一旁的加里森中尉和戏子几乎同时看到了姑娘脸上的震惊与慌乱。
克劳尔伯格冷冷地站了起来,不再理会任何人,甚至包括那位刚刚他一直竭力保护的姑娘。他兀自在这不算太大的房间里踱步,沉默的气氛和他那轻盈的脚步似乎极不相衬。最终,他的脚步停留在那张铺着华丽桌布的小茶桌上,他伸出手去轻轻摩挲着台布上精美的刺绣图案,怅然若失的眼睛里几乎可以看到隐约的泪光。
“你这么做真是太不值得了!乔安娜,你太傻了!”
克劳尔伯格突然用尽底气用德语冲着早已经开始啜泣的姑娘咆哮道。于此同时,茶桌上的桌布被克洛一把掀了起来,桌布上那些名贵精美的瓷器随之纷纷应声落地,一阵华丽的清脆声过后,是一片粉碎的奢华。
多罗米埃被眼前的意外惊呆了,他本能地想冲过去制止这个歇斯底里搞破坏的纳粹。但却被一个高大的身躯牢牢地挡住了。
戏子优雅的微笑从来未有现在这般透着寒意,尽管他在对这个不幸的法国爱国者礼貌微笑,但手却紧紧地扣住了多罗米埃的肩膀。
“我想……他有权利这么做。”
戏子几乎带着一种主教式的威严,向迷惑却焦急的多罗米埃宣布道。
“为什么?”
多罗米埃的咆哮功力并没有随着自己身处劣势而减弱,他愤怒地看着眼前这群见风使舵的美国佬,但是却悲催地没用能力突破他们的钳制,只能眼看着那个半疯的纳粹余孽在抽风一样地继续忘情地破坏着自己家族引以为豪的祖产遗珍。
“因为这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戏子的声音不大,但是已经足以引来在场所有听得懂法语的人别有深意的一瞥。
“其实,这家族纹章从我进门开始就看着它们很眼熟……”戏子一边说,一边拿起壁炉台上面一个带有家族纹章印记的瓷器雕像。
“法国利摩日的哈维兰瓷器厂订制。应该上个世纪的精品”
戏子像一个内行的古董商一样拿着自己手中的小瓷塑左右翻看,随口就可以说出这些东西的名字、出处,甚至是市场价格。
“还有这一件——”戏子放下手里的瓷雕,转身用极其专业的姿势托起壁炉旁边的一只精美绝伦,且又描着金的装饰糖罐。
“我想,这件也应该是出自利摩日的精品,不过应该来自贝尔纳多皇家瓷厂。据我所知,这家工厂保存了几百年来对所有出厂瓷器的记录,尤其是这种专门定制的……我想作为法国人,您去查查当年定制这个纹饰的顾客是谁,并不是一件复杂的事情。因为即便是贵族,能定制得起全套贝尔纳多皇家瓷器的家族也并不多。”
戏子说罢并没有将手中的罐子放归原位,而是转手递给面前如坠云雾中的多罗米埃。多罗米埃接过罐子紧紧地抱在怀里,这个微小的动作引发了戏子脸上更加戏谑的冷笑。
“顺便说一句,我所见过的各类落魄贵族,他们变卖财产都是先从珠宝陈设开始,最后才是房产,可您的家族却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家族,您的家族守着这么一所乡村别墅,却拥有连一般伯爵、公爵都不一定有能力拥有的摆设。”
“那是因为,我……我叔叔活着的时候特别喜欢这些东西……他,他……”
“因为他是个贼……不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他是个强盗!”
戏子的口风陡然变得严厉,脸上的儒雅微笑也被肃杀的线条和犀利的眼神所取代。
“你胡说!!!!!我叔叔说,我们家以前曾经是贵族……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祖传的……”
“那太可惜了……显然您辜负了您作为贵族的涵养,而您的贵族祖先也没有交给你如何正确使用拿放这些东西,尽管他们宁可流落乡村也要保住这些东西。看看您在使用这些东西的动作,还不如您的未婚妻一半专业。其实您未婚妻对这些东西的熟悉程度要远超过您!因为她其实就是来自于那个曾经被您叔叔抢劫过的家族——东普鲁士的莫拉维耶家族。我想,大概是您的叔叔当年作为占领军的驻军曾经抢劫了这些财物。”
戏子轻轻停顿了一下,笑着看了看依然失神中的少校,继续说道。
“换句话说,这里的一切其实都属于少校。所以——他想怎么砸就怎么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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