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们要走进入瑞士的秘密通道吗!那么帮我把乔安娜带过去!战俘营那种地方根本不是她应该去的……”
疑似败血症患者此时没有很好的扮演他本该表现出的气若游丝,克劳尔伯格的那种隐含着脱线味道的亢奋倒是很好地向所有人展示了此时珍贵的盘尼西林之于他绝对是一种暴殄天物。
“我以前在巴黎驻军的时候,就知道你们法共的抵抗组织有去瑞士的特别渠道……”
克劳尔伯格更加不合时宜的话,显然引发了小白脸作为一个被纳粹侵略国家军官非常不美好的联想。海因茨一脸僵硬,但出于对自己祖国同胞的某种恻隐,他不追究这个被美英帝国主义庇护的资产阶级前纳粹走狗,就已经是违反了自己的组织原则了,现在这厮居然不思感激,竟然还变本加厉起来。而他的上级——那位刚刚火线晋升的加里森中校则对这种过分的索求充耳不闻。
“我想……这位美丽的小姐一定不会喜欢西伯利亚的天气的!您还应该庆幸我带来的人都听不懂德语!”
海因茨气急败坏之际依然镇定委婉地拒绝了这个荒唐的要求。同时他意味深长地环顾四周,所幸自己带来的几个人依然均是对他们的谈话一脸迷茫的样子。
“这些资产阶级阔少爷脑子里永远都不知道塞进了什么!”
**小白脸无奈地摊了一下手,用法语大声地朝着自己的手下奚落着他们所最为不耻的那个阶层的某人,引发了一片会心的笑意。而发出奚落的海因茨,每一个音节吐的却都像铅块那样沉重——他在做某种似乎和自己信仰背道而驰的事情。他努力地让自己忘记眼前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同龄人的家族很可能是杀死自己父亲剥夺自己童年幸福的刽子手。他隐隐约约能猜到对方的身份,可他就是在这团随手可破的迷雾旁止步不前。因为如果撕破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放过眼前这个一样说着地道德语一样憎恨纳粹与战争的青年。
海因茨知道刚刚那句奚落的法语是在有意在误导自己的部下,使他们忽略这位看似骄纵无能的资产阶级少爷,把他当做战争中一个低级无聊的玩笑渐渐淡忘。
“好了,既然这儿没什么事了,我想我们得赶紧赶路——对于我们这样没有路凭的冒牌货,夜晚的时间比什么都宝贵。”
海因茨恢复了他娘娘腔的党卫军做派,带着自己同样冒充党卫军的手下准备离开,这场乌龙浪费了他太多的时间。
“那么,中尉,哦不,加里森中校!我们再会了!”
海因茨微笑着伸出手,那只手和他柔媚的腔调截然不同,那是一双前线军人所特有的粗糙坚硬的手。
一直在众人旁边保持静默的加里森微笑着走过来,重重握了一下这只手。他不会问对方要去哪里怎么去之类的无聊话题,在敌后战斗的人,谁没有自己的渠道。作为美**人,加里森只是默默的希望再一次见到这位同行时希望他还能是自己的盟友——如果,他们都能活到那个年代。随后,海因茨轻轻做了个手势带着他的部下迅速撤离了这个不断发生着诡异离奇状况的小屋。
门外刀刃一般冰凉的深秋海风划过海因茨白皙俊秀的脸庞,让人有些留恋屋内浑浊温暖的空气。
“请等一下!”
漆黑的深夜中,海因茨转过头,门后投射出房间中的温暖色彩,站在这抹融暖色彩中的克劳尔伯格,眼睛却像屋外的寒夜天空一样漆黑幽深。
“如果……如果……我的亲人朋友里,他们,他们有什么人当年做过伤害您和您家人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
海因茨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自己刚刚那句无心而发的指责——“刽子手就是你们!”
自己被克劳尔伯格捏疼的下颌骨此时窜上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没有想到他嘴里那位软弱无能贪生怕死的资产阶级阔少爷会为这事主动向他道歉。他轻轻笑了一下,那种带着点柔媚的笑容转瞬就被冷冽的海风带去浩瀚无垠的大海,只留下岁月与战火带来的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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