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您觉得我会恨你会像您对待那个没出息的多罗米埃一样张牙舞爪地嚷嚷着报仇雪恨?”
海因茨对于克劳尔伯格天真无邪的大脑感到气恼地好笑。这位软弱无能的资产阶级少爷偶尔还是有愚蠢到可爱的一面。于是他努力模仿着在莫斯科时,常看的那些党报社论的语气——
“您不用向我道歉,这又不是你我之间的个人恩怨。这是两个阶级,两种意识形态的斗争。”
他望着这个曾经被自己视作阶级敌人的同龄人,内心五味杂陈。他们的生命轨迹曾经是那样天壤之别,现在却又离奇的殊途同归。他们心中充满着对纳粹暴政的同样愤怒与仇恨,同样地辗转异国从军却又时时刻刻忘不掉自己的德国身份,同样地被自己祖国同胞称作“叛徒”,甚至在战场上会有同样的深藏内心的颤痛——每一个倒在你面前的敌人其实都是你的同胞。
海因茨感到自己一向坚如磐石的政治立场和铁一样的组织纪律在克劳尔伯格天真的眼神下,在融暖灯光的映射下出现了轻微的颤动。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您大可以放过那个倒霉又可怜的抵抗运动小组长,其实他的父辈也没有什么大罪过……您知道,我的父亲也参加过上次大战,作为普通的士兵,他对战争的理解和见闻可能和你们这些容克少爷有所不同。他活着的时候常说,法国人后来对我们做的事情,其实在大战里,我们对法国人也没少做。我小时候也在法国待过几年,其实法国受战争摧残童年的孩子也并不比德国少。也许……他的童年并不比您好多少…… ”
“天哪——一”声惨烈的尖叫突然从小白脸和克洛的耳膜呼啸着横穿而过,打破两人之间有些幽怨的气氛。
一个克洛非常熟悉的白痴身影带着他特有的没见过战争市面的尖嫩嗓子重重袭击了两人的神经——金丝雀不知道从什么对方冒了出来!他望着克洛那重新包扎但是比之前更加严重的伤口,像个姑娘一样惊惶地尖叫了一声。
小白脸听到这恐怖的声音后,表情不由自主地扭曲了一下后,立刻扭住自己的部下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地咆哮低吼道——“我们得赶紧走!今天TMD倒霉透了!我宁愿在宵禁的夜里不带路凭证件赶夜路闯哨,也不愿意再和这群脑残的资产阶级少爷们浪费一分钟时间了!”
随后他飞快地转过身,背朝克洛轻轻摆了摆手,带着部下神速消失在深秋冰冷的夜晚中。
深夜中伫立的克洛望了一眼金丝雀惊恐担忧的眼睛,突然有一种没和小白脸一起跑路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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