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一旦经历过某种深重的匮乏之后，便对囤积有了**。
这句话有时不止适用于深受战时配给制度之苦的德国平民，也适用于被扣押装甲车辆驾驶证长达数月的克劳尔伯格少校。
就在刚刚，那位抠门的盖世太保断然拒绝了少校想要印上一打装车车辆驾驶证的荒唐念头，还黑了脸把剩下的证件纸一把抢回手中。
克劳尔伯格少校稍微表示了一下遗憾之后，便兀自沉浸在新证件的美貌中不可自拔。剩下那些装模作样的例行公事则由伊泽尔上尉精湛的演技来完成。
这位称职的盖世太保十分仔细地检查了证件印刷的每一道工序，离开时，他谨慎到连一张多余的试印纸样都没有留下。
当少校的汽车离开特种印刷厂的大门时，车里车外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伊泽尔慵懒地坐在汽车的后座上，身体深深嵌入座位，他的头使劲向后仰着，抬高的下巴几乎和鼻尖平行，这种疲惫的神态与克劳尔伯格少校那兴奋劲头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您昨天是怎么知道当天会下雨的？”
在路上，伊泽尔用一个措手不及的问题刺入了克劳尔伯格对坦克驾驶证的亢奋状态。昨天早上明媚的阳光里，克劳尔伯格下意识地说出当天会有坏天气时，伊泽尔便以极其敏感的神经立刻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凭这里的直觉”克劳尔伯格少校轻快地用手指在额角边上打了个圈，眼神依然舍不得离开手中宝贵的纸片。半分钟之后，他才注意到了对面伊泽尔疑惑的表情。于是他爽快地撩起额发，把额角深处那不易被人发觉的伤疤展示给自己的新朋友。
“每当天气要变化时，它们会告诉我！”
克劳尔伯格单纯的笑容竟然让伊泽尔感到一丝难受。
他不由得联想起早晨克劳尔伯格揉着额角偷瞧自己的样子，同时也回忆起当时少校那种突如其来的焦躁状态——也许，克劳尔伯格当时并没有捉弄自己。他只是凭着旧伤发作的经验对自己实话实说罢了。
但是仅仅半分钟之后，克劳尔伯格少校的单纯笑容里又升腾起了他固有的恶棍兵痞味。
“博士，我想您一定没有软沿军帽吧！”
伊泽尔冷笑着拒绝了这位不怀好意的少校。
“对不起！我这种办公室动物是不可能陪您钻坦克玩的……”
“瞧您说的，我在军校当□□时，连诗人都能教会……对！就是上期《信号》杂志上那个施莱伯中尉……他当初在军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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