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一辆带着宵禁特别许可证的汽车在本地德军医院门前缓缓停下,车灯的光束中,格尔纳上尉挺拔的身影上蒙着一层青灰色的薄雾。他站在台阶上,皮靴和军大衣上沾着些许露水,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啊,格尔纳上尉。"盖世太保熄灭引擎,语气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怎么,您这么早就来查房吗?"
格尔纳没有理会伊泽尔的调侃,径直走到副驾驶一侧,为克劳尔伯格打开车门:"少校,请。"
克劳尔伯格精神状态似乎并没有随着出门散心一晚变得好起来,他眼神甚至流露出一丝疲惫恍惚,从车上下来时甚至还踉跄了一下。格尔纳立即上前一步,悄无声息地扶了一把。
"真是贴心啊。"伊泽尔从驾驶座探出身,"看来我可以放心地向军医院报告,克劳尔伯格少校已经安全回到了他的老朋友身边。"
格尔纳的脸转向伊泽尔,脸上的微笑已经在莫斯科城下和灵魂冻成一体,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这种微笑永远是一模一样,永远看不出有区别,也别想从中解读出任何情绪。
"我想,我该感谢盖世太保对我们国防军失踪军官的...关照。"
"职责所在。"伊泽尔颔首致意,目光在两位军官之间扫过,"祝两位早安。"
随后,这辆车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军医院的走廊被擦得锃亮,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从不知道从哪飘来的马上就要开始的早餐牛奶香气。格尔纳上尉不动声色地跟在克劳尔伯格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
"少校阁下!"值班看守的士兵看到克劳尔伯格立刻站起来行礼,"今天您……回来...."
克劳尔伯格没有说话,只是机械地点点头。那个刚才还在荷兰抵抗组织里讨论黑市红酒的抵抗战神——"维京之鹰",此刻又变回了他原本的角色。
"我陪少校去散步来着。"没有了盖世太保,格尔纳的语气里终于有了一丝热乎气,"毕竟医生说了,适当运动有助于康复。"
得让亨德瑞克把他再看得紧一点!果然所有的盖世太保都该下地狱!格尔纳心里想着,脸上的莫斯科冷冻式微笑再次浮现。
同一时刻——荷兰本地盖世太保总部
“我听说昨晚您擅离职守,在您的同事去进行特别抓捕行动时,您却陪着您的朋友到处开车闲逛。”
盖世太保斯吉克司少校的语气听起来就像一个抓到逃课学生的老师。不过这个老师显然并不严厉。
“我正在执行您的命令——务必让柏林方面感受到我们和克劳尔伯格少校的相处良好。再说,以现在的局面,我不觉得这些象征性的抓捕需要如此多的人手,搞得这么大张旗鼓……反倒是……”
伊泽尔神情严肃地掏出一份电报译文。"我们面临一个严重的问题。英国人开始对我们控制的电台产生怀疑了。"
"根据什么判断?"
斯吉克司少校猛然皱起眉头,他了解自己这个部下,在情报工作方面伊泽尔从来不会含糊。而且,最可怕的是——伊泽尔的直觉一向很准!
"这是最近一个月的通讯记录分析,"伊泽尔将手中文件推到上司面前,"最近,英国人开始要求我们的电台提供更多细节性的信息,而且频率明显提高。显然!——这是他们在进行交叉验证。"
看到上司的眉头开始紧皱,伊泽尔继续说道:"您是了解的,英国人从不会完全信任单一来源。SOE总是设立多个互不知情的情报小组,通过不同渠道传回的信息互相印证。而现在......"
"现在我们控制了太多他们的电台?"斯吉克司少校若有所思。
"没错!"伊泽尔点点头,"我们几乎控制了英国人在荷兰所有的电台,英国人肯定注意到了,最近几个月没有出现新的独立情报源,这会显得不自然。这对任何情报同行来说都是个危险信号。您想想,如果是我们的情报信源如此稳定、精准,甚至口径统一,连电码的敲击风格都整齐划一……"
他露出嘲讽的笑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上司的反应。几秒钟后,伊泽尔就知道上级已经被自己说服了。
"如果我们不能在短期内建立一个新的、看似独立的情报来源,恐怕我们现有的所有电台都会被英国人放弃。"
斯吉克司少校的表情严肃起来:"伊泽尔上尉!您的建议是?"
"我们需要建立一个全新的'情报小组',"伊泽尔压低声音,"但这次要与以往完全不同。它必须看起来像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组织,甚至连其他盖世太保部门都不能知道它的存在。"
"为什么?"
"因为——作为同行,英国人在我们内部怎么可能没有几条眼线。如果这个新组织的信息出现在任何正式档案中,很快就会被识破。它必须是真正的秘密——只有您知道,和极少数执行人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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