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老一辈的人都是这样嘛。”越池思不好跟着许席文指责长辈,只得想办法岔开话题:“他们去看病,你不跟着去吗?多重要的事啊。”
“他们——”
很不凑巧,许席文才要说话就被上菜的服务员打断了。
刚上桌的菜冒着热气,一缕一缕升腾到空中。
许席文看了一会儿,“先吃饭吧,这些话什么时候都能讲。”
话说到一半是最吊人胃口的,越池思一直到吃完饭都在期待着许席文到底什么时候能把未尽的话讲给她听。
蛋糕留到了饭后,许席文把桌上的残羹移到边上,把蛋糕摆上来。
蜡烛是金色的,插在蛋糕上是很漂亮颜色,他向服务员借来一个打火机,妥帖的为越池思点好蜡烛然后把蛋糕又往她面前推了几厘米。
“越池思,许愿吧。”他神色认真,这样的眼神让越池思恍惚的以为向着生日蛋糕许愿真的可以成真。
越池思咬着嘴唇想了一下,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几乎是一下就结束了,越池思睁开眼欣喜的去够刀叉想开始切蛋糕。
“你的愿望这么简单吗?”许席文笑着说,说着把手上的塑料蛋糕刀递给她,“那就切蛋糕吧。”
找了几圈都没找到的小刀原来在许席文手里。
越池思拿过来,在蛋糕上切下第一刀,嘴上回答着许席文的问题,“因为我的愿望很少呀。”
第一块蛋糕她切给了许席文,“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蛋糕,我给了你最大的一块。”
随后,她给自己切了较小的一块,内心懊恼刚才许愿时应该先许愿自己不会长胖的。
蛋糕还剩很多,越池思看看店里,又看看许席文,小声问他:“我可以把你买的蛋糕送给小朋友们吗?”
“给你买的就是你的了。”
旁边的女孩已经不在座位上了,她又站起来切蛋糕。
店里小孩不多,最后一个小女孩拿到很大一块,小脸红扑扑的对着越池思说,“祝漂亮姐姐和你的男朋友永远在一起!”
身后的大人注视着这边,听着自己的女儿伶俐的发言一直在捂嘴笑。
显然是家长为了让孩子感谢送蛋糕的姐姐特意教她说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误会,两人都已有了经验,不再像之前那样只会脸红了。
解释清楚后孩子家长也表达了抱歉,“观察你们看彼此的眼神,我真的以为你们是谈恋爱的学生的,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带来困扰了……”
越池思挠了挠头才要说话,许席文抢先一步,“没关系的并没有什么困扰产生。”
这片空气已经飞速升温不适宜越池思生存了,她觉得再待下去肯定会缺氧的,拉着许席文赶紧出来。
“外面好像暖了点,是我的错觉吗?”
越池思没往心里去,只当自己羽绒服上还有室内的余温。
只是才走出去没几分钟就下雪了。
雪不大不小,刚好能把人的头发挂上雪白的霜花。
落下的一部分消失变成水,另一部分则是维持住了花的形状。
越池思开始还企图把雪从身上抖落下去,但雪一直在下,她就干脆放弃了。
算了,和喜欢的人一起沾一身雪花,其实还挺浪漫的。
就在越池思快要淡忘之前未完的话题时,许席文思度着开口,“你还想知道我为什么没去吗?”
“当然!”
“我爸腰上的伤……罪魁祸首是我。”
此话一出,越池思感觉雪花降落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她没插嘴,打算静静听完。
“我还在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天晚上下大雪,我住校。”
“那时候因为学校离家不远,每晚都是我爸或我妈给我送饭,因为食堂晚上的饭不好吃,我不愿意吃。”
“那天下了雪我很想吃我妈做的馄饨——那是我最爱吃的,。我不懂事,催着让我爸一定要快点来。”
“他真的来挺急的,出了车祸直接被送到医院,晚点我妈来接我去医院看我爸我才知道这事。”
“所以后来我就不怎么吃我妈做的馄饨了,开了馄饨店我也没吃过,我又自己学了调馅料包馄饨,但…也回不去当初了。”
“他们去没带我也是怕结果不乐观会让我自责……”
周遭安静了很久,越池思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这种事的发生,外界的引导和安慰对当事人完全起不到什么有益帮助。
她只能说:“许席文,固然你有错,但那是小时候的你,长大后的你已经为过去付出了很多,难道还不能两两相抵吗?”
“很难。”
越池思听到了许席文的回答,他说话时声调已经不像从前了,她猛地转身看他。
落后自己一步的男生眼眶红红的,头垂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很久,又回到了他们放学时熟悉的那道十字路口。
越池思看了看天,雪渐渐停了。
“许席文,你要不要抱我一下。”她又说,“是我想抱一下你。”
听到话的男生像是才意识到越池思叫的人是他,原本藏在衣兜里的手下意识拿出来。
他的脚步还没来得及动一下,怀里就多了个人。
冰雪凉凉的气息钻上来,还没感觉透彻,又掺杂着女孩清新的茉莉洗发水味。
许席文后知后觉地抬起手臂轻轻圈住女孩的身躯。
是谁更需要这个拥抱,许席文最清楚。
他理所当然接受了对方所有善意和没有点透的喜欢。
许席文想,只是一味的逃避是不是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
晚上,蒋臻和越景康为女儿准备的生日礼物像往常一样送进女儿的卧室,进去的时候敲了门,但女儿还在捧着手机傻笑。
“笑什么,晚上蛋糕都没吃几口,是不是中午谁给你买了?”蒋臻明知故问。
女儿回来的时候身上落满了雪化成的水滴,一看就是在外面待久了。
但上课的地点离家有点远,是一定要打车的,不可能走得回来。
但多余的他们就没问越池思了,女儿大了要有足够的**。
“咳咳,爸爸妈妈…”
“好了不问了,我们走了你早点睡。”
“好!”
手机上是许席文发来的消息,他爸爸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虽然当初没有及时找好的医生治病,留下的病根肯定会伴随一生,但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病吃点药可以暂时缓解,对人体不会有更大的影响。
这算是一个很好的消息,越池思理所当然的表达了祝福。
聊天记录的结尾是许席文发来的一句谢谢。
越池思捧着手机看了半天,回想起生日时许下的愿望——
考上京舞,还有,要谈一场不顾一切的恋爱。
-
今年开学日期有点晚,所以后半学期在校时间也不会很长。
满打满算,越池思只能在学校待不到两个月,等再回来就是高三了。
学业方面越池思并不担心,这两个月也没给自己什么压力,放开了去学,能学多少就是多少。
两个月时间,说长不长,一眨眼就过去了。
即将离开学校的前一天晚上,越池思动笔把那封打了无数遍草稿的信默写下来。
她写字的速度向来很快,偏偏这次一直在卡壳。
天色从昏黄到黯淡,越池思终于收笔,她直了直腰,又按了按手腕。
最后十分满意的把这封信装进早已买好的信封。
信封是白色和浅蓝色渐变晕染的颜色,像大海。
越池思把信夹在许席文之前给自己借阅的数学笔记本里。
收拾好准备睡的时候越池思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次日,她面色如常的将笔记本递给许席文,而许席文也没察觉到不对劲,因为笔记本里本来就夹着一些错题和试卷。
宋园园一脸不舍地看着越池思收拾东西,桌面一点一点被清空。
往常阻止她们上课说小话的摞成山的书本都消失了,她很不习惯。
临走前,宋园园又拉着她悄悄说话,她妈妈答应等高三暗箱操作将两人分在一个班。
“我暑假有空回去北京看你的……”
“那得给我带好吃的,不然才不让你看!”
“好好学。”班主任也说。
越池思认认真真的点头承诺:“老师你就放心吧,我会的。”
这次没和许席文一起回家,由于要带回去的东西太多了,蒋臻开车来接。
-
时间比较紧迫,越池思第二天晚上就到了北京。
第三天就开始了集训。
越池思有非常优越的基础和自身条件,老师看重她,觉得她“天生就是要跳舞的人”。
可京舞到处都是优秀的人,越池思很清楚要考进去,现在的水平是远远不够的。
因此她很努力,周围的同学老师都这么评价她。
次次考核都是名列前茅,京舞研究生毕业的名师对她赞不绝口,就在越池思以为一切都会这么顺利的时候,不顺的事发生了——
一次高难度动作摔伤了越池思的左脚踝。
跳舞,受伤是在所难免的。越池思顾不上疼,在心里安慰自己。
老师送她去医院,看病的医生听闻越池思的专业后摇了摇头,老师站在越池思身侧,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当晚,越池思进了医院。
蒋臻和越景康连夜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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