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那也不必这么早就开始写吧……”
“当然要，不知道多少废稿呢。”
期末考试结束后，大家终于有了短暂的喘息时间。
小区里喜气洋洋的迎接新年，放假后越池思先是和父母回了趟家，随后又出去玩了一圈。
回来以后就开始了一周三节的舞蹈课，不过这对越池思来说也算不了什么，最让她痛苦的就是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去见许席文了。
两人之间最多就是在微信上交流一下，睡前互道晚安。
之前的数学课没在补了，因为过年以后馄饨店的客流量反而比之前好了很多。
张舒兰起初还很诧异，后来经人提醒才发现是因为有人将许家的馄饨店发到了短视频平台上。
在这样的年代，有一家店的食物从馅料到面皮都能做到手工制作已经变成一件很不寻常的事。
追求品质的人越来越多，这个视频给店里带来的流量实在让一家人忙不开身。
一开始许席文没提这回事，但就上了一节课越池思就察觉到不对劲——
许席文的头发比往常乱了好多。
回去的路上越池思问他的时候还只以为是风吹的，许席文也就模模糊糊应付过去。
越池思本来相信了，但抵不住她忽然想吃馄饨，许席文无法阻止，只好让她跟去了。
看到人满为患的店里，越池思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知道许席文的父亲身上有病根经常下不了床，估计在店里也没办法一直工作，那担子肯定就落在了许席文身上。
“许席文，你至于吗？这点小事还瞒着我，不会是怕等你家馄饨店发展成什么连锁店…发达了以后怕我知道吧！”
越池思站在店外没进去，刚才问许席文的时候还情急之下扯上了许席文的衣袖。
店里走了一批人，手上拎着的馄饨香气争先恐后从塑料袋里钻出来。
顾客出来时见到许席文，很热情的大声告诉店内的张舒兰：“老板娘，你家帅小伙回来帮忙了——”
说罢还瞄了眼一边的越池思，又向店内的人补充：“还带着女朋友来的。”
越池思羞红了脸浑身不自在，往常的外向此时也不知道哪去了。
她余光看到许席文也没说话，趁着顾客走远的间隙，她开始了胡乱猜测：“许席文，你明明脱不开身却不告诉我，非要给我补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她靠近一点点，“不会是因为不想工作吧？”
“当然不是！”许席文否定的很快。
“那就是你喜欢我，想和我有多多的相处时间？”
少年沉默，喉结上下的滚动变化十分明显，他视线左移企图让自己沉静下来，“你还要吃馄饨吗？”
越池思有点拿不准许席文的心思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不了，你快点进去帮忙吧，你爸爸妈妈估计很累了。”
人走远了，冬天大家穿的都很厚实，颜色也都逃不开黑白灰那三样，扎马尾的女孩更是随处可见。
但许席文还是一眼就看到越池思过了转角走到了她家所在的街道。
他摸了摸头发，进店。
顾客调侃他女朋友怎么没进来，许席文无力澄清他们只是普通同学，然而效果甚微。
他们还觉得许席文少年慕少艾很正常，一个劲儿告诉他没什么好害羞的。
“没事儿孩子，我们都是从你们这个岁数过来的人，我们都知道。”
偏偏他们说的话，许席文细思后发现无法反驳。
他只能沉默着进了后厨，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之前越池思留下的灰粉色挂钩。
明明指尖灼热，许席文却只能像个没事人一样拿起围裙。
“那姑娘也来过呀？”张舒兰问。
许席文解释：“对，本来想吃馄饨，看人太多就走了。”
本来还等着回答后面的问题，准备说明挂钩的来历，但张舒兰什么也没再问了。
这些事都在后面发生，越池思什么也不知道，回家吃了饭就和宋园园打起了电话。
“宋园园！”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许席文好像喜欢我！”
“嗯？仔细说来。”
越池思三言两语把话说清楚，宋园园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你要不现在就给它写封情书试探试探？”
“不行，现在…写完我们还得见到的，尴尬死了”
不管许席文那边的态度如何，信写出去了，两人之间的窗户纸也就捅破了。
虽然这些日子越池思的行为像是一直在和许席文说自己喜欢他，但正儿八经的表白和这还是不一样。
太奇怪了，越池思想，“这件事一定不能操之过急。”
“好吧，我要和那谁聊天去了，先挂了哦。”
“和傻大个就不用这么躲躲藏藏了，还搞上暗号了。”越池思笑他。
冷漠哥这三个字现在也被很少提起了。
电话挂断后，越池思还是翻来覆去不想睡。
恰好许席文的消息发了过来。
许席文：我爸妈身体都不是特别好，也说了以后馄饨要定量包，所以你下次来可以吃到，人也不会很多。
话里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许席文想告诉自己今天的情况不会再发生，以后她又可以吃到馄饨了。
暗恋——不，她可以说是明恋了。
一个人明知道有人喜欢他，还发这些很容易引起误会的话会是什么意思，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首先排除找个人在吊着她，因为许席文一定不是这样的人。
这个可能性先划叉。
那还有个可能就是——
他也喜欢自己！
越池思觉得这段推理堪称毫无破绽，于是她就在强势的自我攻略下睡着了。
时间再往后推十几天，春节如期而至。
越池思父母都放了假，今年的年他们决定不回去就在青城过。
年货早就准备好，年夜饭的菜单也都是越池思爱吃的，一家人和和美美过了年。
年夜饭是就着央视春晚吃完的。
青城是允许燃放烟花爆竹的，越池思从客厅的阳台走出去就能看到家家户户在放烟花。
越景康也到楼下放了几个，眼看着火星飞到空中炸成一簇一簇的烟花，把时间带到第二年。
不过越家还是没闲下来，因为他们唯一的女儿马上要迎来十七岁生日。
以前过生日的方式都是去各地旅游或者一大家人聚在一起庆祝。
去年在宁阳过的生日也是爷爷奶奶都在身边，今年只有一家三口了，父母都怕太冷清，因为越池思喜欢热闹。
“爸爸妈妈，就随便过一下好了，阿姨做点好吃的，买个蛋糕就好啦。”
眼见蒋臻和越景康还有迟疑，也被女儿的撒娇手段折服了。
“那好吧，不过这次妈妈也要下厨的。”
“好呀最喜欢妈妈做的饭了！”
二月二十号这天是越池思的生日，越池思只和宋园园说过，所以她也没想过许席文会知道，打算大早上给他个惊吓。
许席文：生日快乐。
越池思醒来打开手机看到的就是这个消息。
越池思：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许席文：……微信个人信息有，开始我还担心不准，但我看到宋园园的朋友圈了。
越池思：好吧算你聪明。
字里行间并不能吐露出越池思的真正情绪，她内心其实早就像一万只蝉同时鸣叫一样杂乱无章了。
他到底是什么星座，越池思觉得自己真被他拿捏了……
过了一会儿，越池思从床上爬起来。
今天是寒假的最后一节舞蹈课，上完就要开学了。
越池思：你中午吃什么，我想让你跟我出去吃——不要拒绝我，今天是我生日！
思来想去她还是给许席文发去了这样一条消息。
这是越池思内心没有隐藏过的真实想法。
等了两分钟，为此越池思一直站杂家门口没出门。
她知道对方在线。
许席文：好，哪里？
与往常被许席文答应一件事时候的心情不同，这次的越池思心里多了点笃定和意料之内。
越池思一边走一边定好地点，出租车行驶得很快，五分钟就到了上课地点。
一上午的课程很快结束，越池思本来走着去他们吃饭的地点，但临近约定的时间，她选择跑了一段路。
“生日快乐！”这是许席文见到她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嘴角带着温润的笑意。
越池思眼神大方迎上去，“谢谢！”
坐到椅子上的时候越池思才意识到许席文给她买了蛋糕——
一个六寸的粉色蛋糕，上面有一只用奶油霜做的越池思最喜欢的小熊。
“你还给我买了蛋糕啊……”越池思明知故问。
“你……”许席文忽然意识到什么，话里有些懊悔之意，“我忘了你是跳舞的，控制体重可能很少吃甜食了，不然——”
“我吃的！”越池思说。
大不了晚上爸爸妈妈买的蛋糕她就吃两口意思意思好了。
“你中午也不用在馄饨店吗？”趁着上菜的功夫，越池思和他找话聊。
“他们去北京了，我爸身上的老毛病，他们现在才想起来去看。”
父母为了省钱耽误了治疗，许席文的语气里充满了对他们行事的不赞成和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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