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尖牙利爪

杜问真死尸一样四仰八叉躺在竹床上,靠床里边蜷缩着熟睡的南孟陬,户外夕阳斜照。

躺着的杜问真浅浅翻了个白眼:尼玛的,系统也没说灵力还会耗尽啊……

刚才他用灵力治好了小腿的伤口,一路上抱着死沉死沉的南孟陬,沿着系统给定的地面箭标赶回竹屋。路途遥远、山道崎岖,他想动用轻功、踏竹赶路也是情有可原。恨就恨在,这具并蒂莲化成的躯壳虽然存有灵力但却颇为有限,在高达百丈的大轻功面前显然无法长期续航。

而且更坑爹的是,一旦用完灵力这具躯壳就会进入肾虚状态,即使是平地走都要比平时慢了不少。第一次用大轻功的杜问真当然不懂得珍惜灵力资源,于是剩下的大半路程他都是扛着南孟陬硬生生花一个时辰挪回来的——更别提大轻功中途断电时狼狈迫降的仓皇。

狼狈!实在是太过狼狈!!不过还好南孟陬这小子和猪一样能睡,在他还能高跃竹头赶路的时候就能在微风拂面中入睡,甚至到现在都没醒来的迹象,根本没看到他狼狈的样子。不然这种ooc的分可是哗啦啦的扣啊……

躺尸良久,杜问真终于有气力起身,四处打量这间刚才完全没精力细看的竹屋——屋子坐落在一片竹林空地中,坐南朝北。屋前左边有片长满荷花的池塘,但眼下初春既不是花季,也没长出什么荷叶,能瞅见池底一片绿鹅绒似的青苔上,悬停着几条漆黑的小鱼;右边是一块嶙峋高石,非常突兀地出现在这片竹林里,约有一层楼高。屋里家具简朴——甚至可以称之为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凳和一方桌,不知道的还以为刚被抄家。不过在原书中,仙师杜问真即使重塑肉身也是辟谷状态,确实不需要太多物具杂横,况且按剧情来讲,这间屋子都是杜问真在归隐南溪山时自建的,能委屈他亲自动筋骨已经很是不容易了……只不过没人想得到会在这里捡到南孟陬啊!!这些简陋的屋内设计在两个人面前明显就很不够用。

总不能两个人同睡一张床同坐一张凳吧??不论对于松浪仙尊还是魔尊之子而言,都太窘迫而割裂了吧???

“家具只能我自己动手做吗?系统开服不送的吗?”杜问真眼巴巴敲着系统,渴望能爆出一个无限空间金手指之类的装备。毕竟惭愧地说,从初中卷到大学,他是会做题,但家具是真、真、切、切一次没做过啊。

【滴!很抱歉,未搜索到“金手指”相关道具。】

杜问真冷静而快速地叉掉了弹窗,就像点掉垃圾消息的红点一样。

不过他还是这摸摸那瞧瞧,总感觉好像漏了点什么,但又一时从记忆里扣不出来到底是啥。

杜问真坐在凳子上回忆章节内容,良久后突然想起!

是均仪!那张在不渡山惨战之后,剑灵自发随主,紧跟着杜问真魂魄一起来到南溪山的琴剑!

那时候原装杜问真还没有足够的灵力驾驭均仪剑,然后他把它安置到哪了?

记起来了,就在竹床之下!

杜问真立刻趴下,朝着床底探出头:果然,竹床之下藏着一张仲尼式古琴,在黑暗中通体泛着靛青色流光。

他将古琴取出,在琴首侧面一按,马上就从暗格中弹出一把剑柄,想必这就是原书中仙尊杜问真的灵宝仙器——均仪琴和均仪剑!均仪是琴剑一体制,鼓琴者可通过音律来控制琴中剑的收放与攻击,战斗力简直不要太爆表!

杜问真握住剑柄后猛地向外抽取,金石鸣啸声贯穿天灵盖,只见剑身波光流转,笼罩着靛青灵气。仅凭肉眼就能看出这是一等一的灵宝,只可惜这副躯壳灵气太匮乏,根本经不起以琴御剑的海量消耗。

【滴!恭喜宿主重获武器{均仪}!保命值 100!再接再励哦~】

还没来得及问系统莫名又来的保命值是什么鬼东西,杜问真就被床上突然爆出的浓烈魔气吓得抬起头:方才拔剑出琴的长啸声惊醒了南孟陬,此刻他正缩在床角,对着通体泛光的均仪剑瑟瑟发抖,同时藏不住眼中深切的敌意。

南孟陬突然的应激也不奇怪,因为杜问真此刻还是跪姿,琴身压在腿上,右手横持着均仪剑,怎么看都是要磨刀霍霍向魔物的姿态。再者说这把剑曾将它生父一剑穿心,天生对此敌意如此之强确实不过分。

而且杜问真记得,在原书中此时“杜问真”正是要拔出均仪剑,亲自斩断南孟陬四臂、强行灌注灵气封锁体内魔气的剧情,毕竟原装杜问真一生斩妖除魔,完全接受不了挚友湘赴灵之子有六条手臂的这个恐怖事实啊!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最后杜问真被抽干灵气、砸断手脚筋骨,就是他在南孟陬小时候断其臂、锁其气的报应啊!!那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说,现在的杜问真非常不愿意死得尼玛那么惨绝人寰啊!!!

于是唇色发白的杜问真双手微颤地将均仪剑插入琴中,将琴踢进床底,假装没听见剑灵发出的哀鸣声,然后伸出手试图去安慰看上去还没他那么抖索的南孟陬。未曾想南孟陬竟是一口咬住杜问真的虎口,锐利龇牙一下就刺穿了手掌。

我*,小崽子咬人真尼玛疼啊。

杜问真为了不被扣逻辑值,忍住爆粗口的强烈**,默默抬头流泪:一天之内啥都没做,就莫名其妙遭遇两场血光之灾。打一照面就是如此,以后等小崽子长大些了,那是不是就该敲他骨、吸他髓了?看来此子断不可留!

他强装镇静,任由魔气透过血液侵蚀入骨,也要伸出另一只手将不肯松口的南孟陬搂入怀中。至少现在不能和它闹得太僵吧?虽然真的很疼,有魔气debuff叠加后更是钻心的疼,都快以冷汗沃面了。

他紧紧抱着南孟陬,rua着他的头发:呼噜呼噜毛,吓不着哈。

而在幼年南孟陬的视角里,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热源是它唯一的依靠。虽然刚才这个热源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性令它感到极度焦躁不安,但是现在它的鼻间只有植物的清香、耳边只有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这一切没理由不让他冷静下来。

小南孟陬悄悄一瞥这副眉眼:俊逸面容上的两缕远山眉紧锁,深青长睫上仍凝挂着几颗疼出来的冷汗。即使它把这只手咬得血流如注,手的主人却丝毫没有责怪它的意味。那两湾墨眼温平如泉,甚至还在对它不打紧地笑着。

即使是怪物也懂得珍惜的呀。它不愿意看到自己满嘴的血渍玷污这副亭亭净植、不可亵玩的身躯。

于是它默默松了口,顺便弥补似的舔舐着这只手掌的贯穿伤。骨节分明的手指淌满赤色血液,南孟陬以小兽疗伤的笨办法拼命舔着杜问真的手掌止血,嗓子眼里发出心虚的咕咕声。

“好孩子,别怕,别怕。”

杜问真没当过保姆不知道该怎么哄孩子,总之就是像揉面团一样拍拍捏捏ruarua,拍打至松软。没想到小南孟陬还真温顺了下来,耷拉着尖耳,眼巴巴地望着杜问真,看上去比被咬的那个人还来得委屈。

我知道此子断不可留,但是也得养大了一点再放生吧。

——杜问真端详着瘦小的小南孟陬如是想着,于是一人毅然肩负起了养娃的伟业。

啊,山中无岁月,古人诚不我欺。

由于实在是不会做家具,于是一人一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得堪堪挤在一张床上。本来以杜问真的躯体状态而言是不需要睡眠的,但耐不住小南孟陬求着陪他睡觉,而每晚那三对手臂又死紧地箍着他,杜问真只得常常睁眼到天亮,顺便透过东窗努力吸收一点月华。

——保命基底要从日积月累开始!多一点灵力就能甩掉一操场的修真人!明天的你一定会感谢今天努力修炼的自己!

而白天他也不闲着,都是教小南孟陬学说话和一些人类的日常习惯、锻炼它整理体内灵力和魔力,以及灌输一点“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红色价值观。

——谁让这小子能力恐怖如斯呢?半年就能掌握三门语言,天生作为人魔混血,体内灵气魔气可以骈进发展,而且在人为干预下生长速度极快。此时如果不树立一些红色价值观,以这样逆天设定长大的南孟陬,如果知道原装杜问真是杀父杀母的凶手的话,想杀现装杜问真是多么轻松的一件事!

啊,不过还好,杜问真相信以自己现在的模式一手带大的南孟陬,至少会给自己留一条小命。而且这段岁月实在是太过平静,以至于他产生了可以在南溪山这间竹屋里了却余生的幻觉。

挺好的,不用卷绩点,用这个帅帅的身体养大一个帅帅的儿子,最后终老于南溪山也非常不错!

一想至此,盘腿于屋前巨石上抚琴的杜问真不由得心绪飘然,指尖流泻出一脉清泉之音——虽然他在现世只学过古筝,但在原装身体记忆的加持下,驾驭这把均仪琴也是洒洒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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