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清晨一大早,谢梓清就被吵醒了,因为昨晚那档子事,他提心吊胆,没怎么睡踏实。

偏晨起李云英要上工,起得极早。

一听他那有动静,谢梓清吓得也跟着醒了,李云英大概因为昨夜被踢下床的事情还生着气,对“程秀儿”不冷不热的,态度跟昨天相比,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谢梓清蛮不在乎,他巴不得李云英离自己远远的,也没管他,给折腾得没了睡意,索性穿衣起来了。

外头天都还没亮,灰蒙蒙的,婆婆那屋也没动静,两人就轻手轻脚的。

等收拾完,谢梓清就看李云英已经在屋里吃早饭了,他自己随便做了点,顺道还点点旁边的另一碗稀粥,不开口示意她坐下来一起吃。

满打满算下来,也就昨天吃的那个肉包子还算不错,后半夜饿了一晚上,饿得他这会看寡淡无味的白菜帮子都觉得无比美味可口,于是就坡下驴坐下来跟他一块吃早饭。

走前,李云英脚步停在门口,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把“程秀儿”给喊了住,“昨儿个你说的话我仔细想了想。”

我说什么了?

谢梓清搞不清楚他这是来哪出,面露茫然,李云英失笑,总算把昨夜的不快甩在脑后,“你不是说想从你哥家要个孩子来养,还非要大侄子程米?”

谢梓清一愣,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个,毕竟当时跟他提的时候,他不是还坚决反对来着。

“嗯,怎么?”

李云英回说:“把他接来养也行,先养养,等有了咱们自己的孩子再说,省得你和娘总因为孩子的事闹来闹去,一家人天天斗气,我还夹在中间难做。”

听完这话,谢梓清难得看他顺眼了些,还挺能听进去话的,不枉我昨晚喝的那碗香灰水。

回忆起这个,胃里登时翻江倒海,不知怎的涌起股子恶心。

他干呕两下,吓得李云英上前扶她,“这是咋了……”他话音一顿,钳住“程秀儿”的胳膊,五指收紧,紧张问,“该不会是有了吧?”

他越看“程秀儿”的样子越像,差点吼出声喊娘,却被人按下胳膊,谢梓清有气无力道:“那个……只是想起昨晚的香灰水有点恶心。”

李云英瞬间跟被泼了盆凉水似的,“……我走了。”

等人走了,谢梓清直起腰快意地笑起来。

程秀儿这具身体根本不可能再有孕,不过眼下李云英已经松口,愿意抚养小男主,他只要再去做做小男主的工作,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他接到身边抚养。

到那时候,给他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岂不是手到擒来。

谢梓清飘飘然,好似已经能听到胜利的号角,忙不迭出门去寻小男主,走前还不忘装上块干饼。

干饼贵重,早上李云英拿出来给自己掰了一半,谢梓清都没舍得吃,一心想着给小男主送去。

出了门,他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完全不知道小男主在哪儿,想着把书灵喊出来问问。

谁知一连叫了好几下,脑子里半点动静都没有,死寂一片。

他这才猛然发现,好像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再听到过书灵的声音了。

难不成是差评太多,没能量再出来了?

一朝痛失外挂,谢梓清也不气馁,在村里逮着人就问。

他找不到,还怕没人碰见过小男主吗?

村子不大,家家户户都挨亲沾故,谁家有个什么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故而还没问几个人,谢梓清就掌握了小男主的动向。

顺着指引,寻过去时就看程米蹲在河边的芦苇荡里摸摸索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纵使天气已经很冷了,但湖水还未完全冰封,边边角角都是浮冰,踩一脚就会碎掉,稍不注意极容易掉进冰水中,不可谓不危险。

谢梓清瞧着他大清早,又是大冷天的,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的样子,油然而生出股子“孩子怎么这么皮”的无奈感。

他慢慢走过去,小男主专心致志手下的事情,竟然半点没发现他走过来了,见此谢梓清油然生出些逗孩子的不妙心思。

故意蹑到他背后,突然出声吓道:“哈!”

程米被这一声吓得浑身一激灵,脚下踩脱,立刻要坠入冰河中,然而脚尖刚点上,后颈突然向上一提。

有人笑着把他给抓了起来,“瞧给你吓得,真没发现我过来了啊?”

程米耳朵动动,循声转眸,不期然撞上双灿亮的眸子,眼底斑斓波光,他瞳孔蓦地缩了缩,转瞬开始剧烈挣扎身体。

“嗯?”谢梓清心起疑云,暗忖说:难道是玩过头了?

还在思量,被他提着的人一个使力,挣脱了他的手,旋即猛跑离开,跟阵风似的,很快不见踪影。

谢梓清呆立原地,“不是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还没琢磨出到底哪里不对,就被冷冽河风吹得瑟瑟发抖。

哆嗦抱着臂膀离开,余光却突然瞄见岸边落着件棉袍,脏兮兮的,看不出本身颜色,衣服上更破了好些洞,从里头渗出棉絮。

谢梓清本没太在意,想着是谁丢掉的衣服,忽而几羽芦苇轻荡,吸引目光,定睛落眸,发现破洞处塞了好些芦苇,留下细碎的枝干暴露在外面。

他“咦”了声,联系起刚才远远瞅见男主站在这芦苇荡里,立刻得出个猜想。

他是想用芦苇当棉絮塞进袍子里保暖。

谢梓清心口莫名堵了下,把那外袍提起来,展开却发现它根本不是孩童的尺寸,更像是个成年人的。

谢梓清立刻被搞迷糊了,一时猜不透小男主的意图,便抱起这件破了洞的棉衣往他跑开的方向走。

这会太阳渐渐升起来了,他看了看日头,知道得快点回去了,不然到时候还得挨婆婆一顿骂。

问了几个村人,得知小男主的去向,他抱着棉衣就往那里赶。

等看到一处茅屋,谢梓清停下脚步,慢步走近,隔着木栅栏,听到里面传来男孩委屈的哭声,“奶奶,我把衣服弄丢了。”

紧接着有人慈爱安慰他,“哎呦,丢了就丢了,小米哭什么啊?”

“是我弄丢的,都怪我。”程米抹抹眼泪,哭得嗓音发瓮,“我看它破了,想给里面装点芦苇的,谁知道……”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但在门口偷听的谢梓清知道是自己把他吓得跑了,不然他现在早抱着装满芦苇的棉衣回来给奶奶穿了。

安抚声再度响起,委屈的哭声渐歇,谢梓清在外头站着,脚好像生了根,将他牢牢箍在原地。

要是现在就进去把棉衣送还给小男主,或许能征得他一波好感。

但莫名其妙的,谢梓清不想打扰他们此刻的温馨,便放轻脚步靠近,把棉衣挂在篱笆上,之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江月蛾好不容易把程米安慰好,打算给他烧碗水喝,谁知刚出屋就远远瞧见门口篱笆上好像挂了什么。

她眼睛发蒙,根本看不清楚,回身唤人,道:“小米啊,你快出来,看看门上那是挂了什么?”

程米应声出门,一眼瞧见上头的棉衣,几缕棉絮从缺口飘出,芦苇茎秆迎风摆荡。

*

谢梓清火急火燎往自家院里赶,推开院门,婆婆气势汹汹地站在里头,一看“程秀儿”,立刻横眉立目,“你又跑哪儿去了?”

“我……”谢梓清嗫嚅,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总不能说是去关心小男主了吧。

等等,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姑姑关心亲侄子,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谢梓清急中生智,赶忙张嘴解释,“我去—”

“碗也不洗,地也不扫,被子还不收拾!”婆婆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掰起手指悉数“程秀儿”一早上所犯的罪行。

“昨儿跟我赔礼道歉,果然都是装的,英哥一走,你就又显了形了!”

周燕如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翻来覆去的絮叨,她不嫌烦,听得谢梓清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一头撞死,了却烦恼。

他慢慢收拢五指,勉力忍着不开腔,想说等婆婆骂累了,自己偃旗息鼓了,他就犯不着触她的霉头。

很可惜,谢梓清又想简单了。

婆婆叉腰站门口骂了好一会儿,打眼一看,儿媳妇一会儿这瞅瞅,那瞧瞧,逛园子似的赏完了,头一低,开始抠手,一副毫不在乎的懒散模样。

这可把周燕如气够呛,火气“噌”地暴涨,顿感作为一家之母的威严被触犯到了,“好你个程秀儿!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英哥是我生的,打小就听我的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不听我的话!”

她抓过门口的木棒,气急败坏冲到“程秀儿”跟前,挥手就打。

谢梓清挨打有了经验,眼看着棒子要打下来,旋身一转,荷粉裙摆如花初绽,轻巧躲过周燕如的捶打。

周燕如满腔火气,无端扑了个空,趔趄愣住,转头跟“程秀儿”四目相对,“程秀儿”笑起来,“婆婆慢些,小心别摔了。”尾音拖旋挑高。

“你!”周燕如攥紧手中木棍,追上去再打,谢梓清拔腿就跑,也不跑远了,引着她在院子里兜圈子。

气得周燕如举棍在后头气喘吁吁,“给我站住,程……程秀儿!”

“婆婆,你要打我,我总不能站着让你打吧。”谢梓清大气不喘,颠来颠去,面朝她轻松自如地闪躲,“行了,我看您也累了,不如歇歇?”

他是担心老人家身体,这大年纪在外头跑来跑去,别吞了凉气,生了病就不好了。

但周燕如把这视为明晃晃的挑衅,不仅不停,还拼着口气猛追上去。谢梓清正嘚瑟着,冷不防她突然发力,转身想跑,后颈一仰,被人直接抓住衣领。

“往哪儿跑!”

棍风破空,劈开周遭空气,谢梓清扭头转眸,漆黑瞳孔中,棍影逐步放大,一刹汗毛倒竖,危险化作脑中警铃,嗡鸣不休。

眼瞅着要打中脑袋,谢梓清紧张又害怕地闭起眼。

砰!院门震响,周燕如动作一顿,棍子生生停在了“程秀儿”的脑袋顶。

她转眼扫去,只见认识的村人冲进来惊慌喊道:“周大姐,不好了!英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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