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付可欣,也再找不回原剧情中那种被秦云庭霸道宠溺的“甜蜜”感。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冷酷、**、缺乏耐心。她怀念……怀念什么呢?她说不清,只是心底总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乎应该有个人,会包容她所有的笨拙,会在她手足无措时温柔地告诉她“别怕,有我在”。但那个人是谁?她不知道。这种莫名的缺失感让她更加委屈和怨怼。
“你能不能长点心?看看别人家的太太是怎么做的?”秦云庭看着付可欣又一次把重要的文件当废纸扔掉后,忍不住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你帮不上我的忙,但能不能不要给我找麻烦?”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我忘记了嘛!”付可欣眼圈发红,声音带着哭腔,“你只知道凶我!”
“凶你?我是在教你!你这样怎么当念安的妈妈?怎么当秦家的女主人?”
“我本来就不想当什么女主人!我只想……”
“只想什么?”秦云庭眼神锐利,“想过回去过你那种颠沛流离、连孩子都养不好的日子?”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戳进付可欣心里。她抱着自己,身体微微发抖,眼泪无声地滑落,心底那个模糊的、温暖的影子似乎更清晰了一点,却怎样都抓不住。
最大的风暴,如同原定剧本一样,由秦云庭那个心怀怨恨的异母弟弟秦云英掀起。他在和秦云庭的商业斗争中失败,走投无路的他依然选择绑架了付可欣,意图报复秦云庭。
然而这一次,没有叶安然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替她挡刀、用手臂的代价换取她的毫发无伤。
当秦云庭带着人赶到那个废弃的仓库时,看到的是被捆在角落、吓得瑟瑟发抖的付可欣,以及挥舞着匕首、陷入疯狂的秦云英。一场混乱的搏斗不可避免地发生。秦云庭竭尽全力保护付可欣,但在混乱中,秦云英的匕首狠狠刺中了他的大腿。剧痛袭来,秦云庭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染红了昂贵的西裤。最终,保镖制服了秦云英,秦云庭也被紧急送医。
秦云英被送进了监狱,秦云庭的命保住了,但锋利的刀刃伤及了神经和肌腱。经过漫长的治疗和复健,秦云庭的腿恢复了行走的能力,却留下了一辈子无法消除的后遗症——轻微的跛行,以及阴雨天难以忍受的酸痛。
这道伤疤,成了秦云庭心头一根永远无法拔除的刺。它时刻提醒着他这场给他带来巨大伤害的祸事与付可欣有关。他开始频繁地提及这件事,语气里充满了怨怼和指责:
“如果不是你那么蠢,轻易被人骗走……”
“看看我这条腿!都是因为救你!”
“秦太太?你除了给我带来麻烦,还能做什么?”
付可欣起初还感到愧疚,但日复一日的指责和迁怒,让她心中的委屈和愤怒也日益膨胀。
“是我让你弟弟绑架我的吗?是你自己的家事连累了我!你凭什么怪我!”她哭着反驳。
“连累?没有我,你能过上现在这样的好日子?如果不是有孩子,你以为你能上位成秦太太?”盛怒之下的秦云庭口不择言。
气愤下的恶语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付可欣的心脏。她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冰冷、腿脚不便、浑身散发着戾气的男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让她又怕又隐约心动的霸道总裁。她只觉得陌生、寒冷、绝望。
争吵、冷战、互相指责成了他们婚姻生活的主旋律,曾经或许有过的、也被称作一见钟情的感情,早已在经年累月的怨怼中消磨殆尽。秦云庭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付可欣则沉浸在自怨自艾和对儿子的过度保护、或者说控制中。付念安在这个充满压抑和冷暴力的环境中长大,性格变得敏感而内向。
一地鸡毛的生活,在麻木和怨怼中持续了数十年。
时光无情,付可欣老了,病魔缠上了她疲惫不堪的身躯。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看着医院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她感到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儿子念安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生活,但眉宇间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郁和疏离。秦云庭偶尔会来看她,带着昂贵的补品,但眼神里只剩下对伴侣的责任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疲惫厌倦,再无半分温情。
她的一生,似乎充满了错误和遗憾。嫁给了一个不该嫁的人,过了一段无比憋屈的日子,连累儿子也没有一个真正温暖的家。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不该是这样……她的人生,好像缺少了一段最重要的支撑,一个最温暖的……名字?
意识渐渐模糊。在生命最后的昏沉中,她做了一个无比清晰、无比温暖、却又痛彻心扉的梦。
梦里,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叫叶安然。他温和、斯文,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是位受人尊敬的医生。她遇到麻烦时,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笑着帮她解决,从不嫌她笨。她意外怀孕,害怕又无助时,是他温柔地安慰她,替她安排好一切,在她怀孕和生产时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他尊重她的选择,也默默守护着她和孩子。
梦中她依然经历了那场可怕的绑架,废弃仓库的阴冷空气,秦云英疯狂扭曲的脸,冰冷的刀刃抵着她的恐惧……一切都那么真实。就在绝望将她吞噬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猛地冲了进来!是叶安然!他像一道光,毫不犹豫地扑向秦云英,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那把致命的刀!她得救了,安然无恙。然而叶安然的手臂却血流如注,那曾经握着手术刀、稳定而灵巧的手,无力地垂着,伤口深可见骨……她看到他事业受挫、远走他国,她听到他飞机失事的消息,她带着失去他的悲伤和遗憾,过完了幸福的后半生。
这个梦如此真实,每一个细节都鲜活无比,仿佛是她真正活过的一生。那种被珍视、被守护、内心充盈着平静安宁的感觉,是她现实中从未体验过的极致幸福。
泪水从付可欣紧闭的眼角滑落,渗入苍白的鬓角。
“……安然……” 她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蠕动了一下,发出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在生命即将燃尽的时刻,终于短暂地触碰到了那扇被彻底封锁的记忆之门。
然而,太迟了。
那温暖幸福的幻梦,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便迅速被冰冷的黑暗吞没。
付可欣的呼吸,在监护仪器单调的滴答声中,渐渐微弱下去,最终归于一条冰冷的直线。
她带着那个虚幻却无比美好的梦境,带着对那个名字最后一丝无意识的呼唤,和满心无法言说的巨大遗憾,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至死,她也不知道“叶安然”是谁,为何会出现在她临终的幻梦里。
那更像是一个麻木的灵魂,在消亡前为自己编织的最奢侈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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