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川冷漠的声音像块巨石狠狠砸在止善的胸口,她的身体一颤。
“张妈。”
止善低唤一声,张妈无动于衷。
周厌慎调侃道,“我这位继母人缘不太好啊,连陪嫁的嬷嬷都不肯帮你说上两句。”
止善呵呵一声,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苦笑着回。
“出嫁之前我已筋脉尽断,是阿娘亲自动的手。”
“为何?”
“周四爷担心我不安分,所以……”
止善艰难道,裴砚川夺过话。
“所以你该恨他的,对不对?”
“连一个刁奴都敢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我又能如何?”
止善说得可怜极了,裴砚川的目光落在张妈头顶的红宝石朱钗上,那是上好的料子,作为奴籍的张妈显然与之不匹配。
裴砚川还在思忖,周厌慎已抢过话。
“是否真的残疾,医师来了自有定论。”
周厌慎的眼神扫过止善又回头看了眼坐在主位的周厌慈。
“或者你知道点什么?”
“我知道什么?”
周厌慈反问,止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脚,半晌露出一个悲凉的笑。
“殿下知道我为何会落得如此?如果不是我,今日坐在这里将是姐姐!周家逼着母亲嫁女之时,您和姐姐在哪?您与白家也算有亲,周家下战书时,您在哪?您身为当朝王爷,游走在庙堂与江湖之间,为何不能协调两家的矛盾,而是任由我一个小女子承担所有的腥风血雨?”
止善质问的口吻平和却字字珠玑。
“你别转移话题,我就问你,是不是你和他勾结,把我父亲藏起来了!”
周厌慎怒了,他奈何不了周厌慈,只能拿看上去软弱可欺的止善开刀,但又没耐心东拉西扯,所以指着止善的鼻子大声怒斥。
他想以此逼止善露出马脚。
“什么?”
“这三日我把殷都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都没看到母亲大人,请问您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大哥你也太心急了,想定我的罪何必扯上一个废人,你这是变着法的羞辱我。”
周厌慈徐徐上前,直面周厌慎的愤怒。
“姐夫,若非张妈,你可认得我?我和老爷虽过过婚书,但未行婚礼,府中上下,又有谁会认得我?厌慎公子,府上的下人,你可全认得?”
周厌慎被问住。
“请医师。”裴砚川的喉咙滚动了两下,“一来,你的手脚因四爷而废,你完全有恨他的理由,二来,如果还有抢救的机会,也不至于误了治疗的时间。”
裴砚川说得在理,止善未再反驳,而是虚弱地回。
“好,请医师。”
止善收了情绪,像个死人一样坐着。
早在一个时辰前,张妈为她梳头时,止善便问。
“青玉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妈得意地回,“殿下自幼在军营长大,刚学会骑马就开始带兵,是个大将军。”
那便是个认死理的人,止善腹诽。
“他的婚事……”
张妈愤怒地一拍梳子,“这不是你可以妄想的!”
“四爷有几个儿子?”
“原有二十几个,如今只剩厌慈和厌慎两位。厌慈公子是最末的。”
“为何?”
“或老死,或病死。”
“你出去一下,我没叫你,你不许进来。”
正巧张妈也不想和止善多待,刚走出房间就立即给白夫人去信了。
四爷失踪,厌慎公子苦寻无果,二姑娘无恙。
而屋内的止善则盯着桌上的匕首发呆,等在门外的张妈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响。
她推开门冲了进去,只见止善痛苦地躺在地上,冷汗不停地往外渗。她本能地看向止善的四肢,并没有新伤。
“怎么摔了?”
“刚有老鼠。”
张妈瞥见止善的罗裙上有一抹鲜红。
“姑娘,你来癸水了。”
止善收回记忆,镇定地看着半跪在地上为她检查伤口的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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