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夫人确实是筋脉尽断。”
医师起身回复,裴砚川愣了两秒,转头对上止善的眼睛。
“对不住,我疑心了。”
“请殿下替我做主吧。”
裴砚川盯着眼前的小姑娘,心中百感交集,而止善却捕捉到了他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迟疑,趁机抓住机会。
“请殿下做主,许医师为我疗伤,可否?”
医师连忙拒绝,“夫人这伤是内力所伤,老夫怕是无能为力。”
“内力?夫人动手时不是用的刀子吗?”
张妈在心底嘀咕。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止善努力争取,裴砚川便顺水推舟。
“你就试试吧。”
医师无奈应下。
周厌慈走到周厌慎身侧,目光从止善脸上掠过后,意味深长地盯着周厌慎。
“哥哥,如果我是清白的,你该如何向我赔罪?”
“对不住弟弟,我也是担心父亲的安危。”
“你想要家主的位置,我可以让给你,你不必这么费心。”
两兄弟,一个坏笑,一个假笑。
周厌慈停顿一会儿又道,“他的安危我也挺挂怀的。”
周厌慈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走开,从裴砚川身边经过时特地停下脚步。
“殿下,如今天武国纷争四起,各诸侯已经不鸟你家了。你视拯救天下为己任,这时候不去打仗,竟有闲工夫来管我家的破事。”
周厌慈轻蔑一笑,继续嘲讽。
“殿下爱江山,可江山不见得爱殿下。”
周厌慈拍了拍裴砚川的肩膀,连同他的挑衅一并消失在夜色中。
止善正要告辞,却见仆人神色匆匆地来报。
“公子,外面有一个小姐求见。”
“谁家的千金,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吗?”
仆人答,“她姓白,说是殿下的未婚妻。”
止善的身体瞬间僵住,身后却传来裴砚川的呵斥。
“胡闹!”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材婀娜的少女脚步轻盈地越过众人跑了进来,张妈一喜,唤了一声。
“以柔小姐。”
白以柔适才看到呆坐在轮椅上的止善,迟疑片刻后正欲上前却被张妈挡住。
张妈递了个眼神,摇了摇头。
白以柔盯着止善看了许久,眼神古怪。
“她就是母亲新认养的女儿?”
“认养”二字落在止善的心头,她忽然想笑。
“是。”
张妈用力点了下头,像在承认一件不耻的事。
止善也盯着白以柔看,她们是有几分相似的。
只是一个淡雅清新,一个绫罗绸缎,比出嫁时还隆重。
“我今年十五,不知你今年几岁?”
“十三。”
“那便是我妹妹了。”
白以柔说着摘下身上仅有的发钗。
“作为见面礼送你了。”白以柔停顿了一会儿,“你喜欢什么,哪天有空过来,我再送你些。”
少女的坦率纯真映衬得止善像沙漠里开出的花蕊,艳丽却带着剧毒。
止善想伸手接过,一个声音却提醒她,此时她应该扮演好一个残疾人的角色。
她只得安静地坐在那。
张妈神色紧张地拉开白以柔。
“大小姐,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白以柔不为所动,目光紧跟着止善,许久又憋出一句话。
“我们是不是长得挺像的?”
张妈打断,“堂姊妹肯定有几分相似。”
“你喜欢首饰还是喜欢兵器?吃食方面,别拉我张妈,我从前听府里的老人……”
“以柔小姐,这里人多!何况二姑娘用不上这些。”
白以柔猛然反应过来,这才注意到止善的手脚。
“对不起。”
“没关系。”
止善笑得惺惺作态。
裴砚川终于明白,为何见到止善的第一眼就觉得眼熟,原来,她和白以柔是有几分相似的。
“以柔……”
裴砚川适时地把白以柔拉走,嗔怪声如夜风飘进止善的耳中。
“到处在打战,你四处乱跑很危险的。”
“真是烦死了,在家阿娘管着我,出来你又管着我。”
“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要,我没玩够,我不回去!”
张妈推着止善从两人身边经过,她低下头,自言自语地说了句。
“她真的被娇养得很好。”
“幼时以柔小姐打碎一个碗夫人都不舍得让她捡。”
夜色一点点淹没了止善的脸,她像只在夜间活跃的蝙蝠,一点点隐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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