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填读完中文译文之后，他们把这篇录音保存了一下，关注公众号能听到作品。
走出朗读亭之后，图书馆已经开门了，大概是五分钟之前开的，现在时间比较早，里面人也不多。
过了安检之后计临就跟在范填后面，他对里面的分布格局也不是很懂，就跟着走进了一楼，里面是借书区，但也有很多座位。
在一个犄角旮旯有一排课桌椅，跟学校里的那种差不多，有几个桌子上放着辅导资料笔袋之类的东西，估计是占座的人留下的。
旁边是一个露台，跟里面的空间隔绝开了，很适合讨论题目。
“外有什么不会的你圈出来，到时候问我就行。”范填压低了声音说。
他们一人占了一个课桌椅，莫名有种在教室自习的感觉。其实去学校教室更方便，不过高三在考选考，今天不到点不能进学校。
计临先开始做一张数学卷子，他比较喜欢把难的放前面做，感觉这样做到后面会越就来越轻松。
过了半小时，他盯着一道题目看，图书馆里面温度适宜，坐在椅子上撑着脖子的计临感觉脑子开始混乱，眼神也开始涣散，试卷上的一个个铅字也渐渐有了重影。
已知正四面体……分别记……记二面角D–PR–Q，D–PQ–R，D–QR–P的平面角为α,β,γ……
……我先睡十分钟。
这是他陷入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范填做完一张卷子，抬头看的时候，发现计临已经趴在桌子上睡死了。
他过去轻轻拍了计临肩膀几下，想叫醒对方，结果计临无动于衷。
范填有些头疼地盯着计临看，感觉遇上了人生难题。
过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打算用搜索引擎求助，参考一下上面的方法。
打入“如何叫醒一个睡着的人”之后，立刻跳出来一些回答。
在他耳边大喊“地震了”、找一副铜锣、在脸上涂辣椒水……唯一靠谱一点的是用光唤醒，也就是直接用手电筒照射对方。
范填为了确定这个理论的可操作性，又搜了一遍“用手机手电筒能不能叫醒睡着的人”。
跳出来一个相关问题是“我能不能用手电筒叫醒睡着的女朋友，手机的那种手电筒。”
他点进去，发现只有三个回答，两个写着“会”。
一个牛头不对马嘴，进行了长篇大论，列出了很多调查研究报告和数据统计，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是“小婴儿睡觉时眼睛呈不完全闭合状态，用手电筒照射小宝宝会影响其睡眠质量，或有养成不良睡眠习惯的风险”。
范填看了这个回答，在内心发出了“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冷知识”的感慨。
再瞥了一眼睡梦中的计临，发现并不能分辨他的眼睛有没有完全闭合，因为他的睫毛很浓密，长度遮盖至下眼睑，根本看不见有没有缝隙。
计临有一点天生笑相，睡觉的时候嘴角都是有点上扬的，看上去睡得特别祥和，范填默默看了几秒，感觉有点不想叫醒他了。
他自己的睡眠质量不是特别好，总觉得能好好睡一觉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计临可能昨天也没睡多久，今天早上又起挺早，肯定是有点困的。
范填这样想着，默默地走回自己的座位，打算再让他睡一会儿。
计临中途醒了一次，睁开眼睛看见试卷上的几个拉丁字母，又把眼睛闭上继续昏睡过去。
这次他陷入了一个乱梦里，他梦见自己在一个废墟里奔跑，周围都是一个个坟包，不知道为什什么他一直在跑，感觉都要筋疲力尽了，最后一不留神从悬崖下摔下去了。
他感觉自己就要挂了，上方一道金光突然照亮了整片世界，亮得他睁不开眼。
计临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真的有一片刺眼的光。
过了一秒，光灭了，蹲在旁边举着手机的范填正静静地盯着他。
计临：“嗯？”
“你已经睡了两个小时了。”
计临：“？！”这是在开玩笑吗？
范填见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把手机屏幕的那一面转向他，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上午10:42。
他立刻睡意全无，看了一眼左边堆成小山的作业，感觉学霸之路真是无比艰险。
“睡得太爽了，我还以为在自己家里床上睡觉。”
计临甩了几下被压麻地胳膊，打算先放弃数学，悲愤地抽出英语卷子开始写。
他花了一个小时做完卷子，已经差不多到饭点了。
图书馆里大部分都出去了，里面正在放一首《回家》的纯音乐，大概是提醒他们可以回家吃饭了。
“你饿了吗？”范填问。
“还没，今天早饭吃得有点多。”
事实是他假期经常晚起，没几次能赶上早饭的，这次吃了早饭就感觉中午没那么容易饿。
“那再等半小时，我给你讲一下数学吧。”
“行。”他看了一眼那张做了一小半的数学卷子，把几道压轴题圈出来，叫了一下范填，走到外面露台上听题。
他最大的问题是基础知识都没学好，所以范填讲得特别细，细化到要把理论单独拎出来再讲一遍，讲一道题就要花十多分钟。
还差最后一道大题的时候，范填兜里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接个电话。”
计临点点头，自己回味了一下前面讲过的几道题。
他差不多都懂了，范填讲题特别耐心，而且能很快地抓到自己不会的点，讲的调理逻辑也很清晰，感觉比于美华还讲得好，非常有当老师的潜力。
计临回味完这些题的时候，抬头想看看范填有没有讲好电话，结果第一眼看到了不远处一对搂搂抱抱的情侣。
啧。来图书馆不学习，光天化日之下谈情说爱。
但属实被柠檬到了。
“走吧。”范填过来跟他说。
“走什么？不是还有一道题吗。”
“先去吃饭，回来再讲。”
计临没有多想，就是觉得范填应该饿了，于是点点头，“那我去拿一下手机。”
图书馆对面没有几家饭店，平时学生最爱去的是一家小吃店，里面中西餐韩餐都有，一共两层，装饰得挺有格调。
计临上高一的时候这家店就在了，现在好像重新装修过了，整个色调变成了绿色为主。他们点了一份意大利面和蛋包饭，然后走到楼上去找座位。
现在已经差不多过了午餐的店，里面人不多，五桌里面只有一桌有人，几个学生坐在一起打王者，喊声震天动地。
范填拿着手机突然说要下去，计临以为他要去点饮料加餐什么的，就说，“那你帮我再点一杯冰可乐。”
过了一会儿，范填从楼梯走上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靠，你们怎么来了？”计临震惊了。
“对啊，惊喜吗？”
这不是惊喜，是惊吓吧。
来的正是陆子豪和吴荣，他们还拎着个蛋糕。
“这不来给你过生日，”吴荣把蛋糕放桌上，“本来想晚上带去学校的，但是我作业写完太无聊了，就早点来了。”
可真是谢谢您了。
“范哥说今天你生日，我之前都有点搞忘了，对了，你□□上生日为什么填的是1月1号啊？”陆子豪问。
“年份我填了2016，你怎么没信呢？”
他羞涩道：“我以为你想当个宝宝。”
其余三人：“……”
“我们快点开始吧，不要误了吉时。”吴荣说。
这东西还有吉时？？？又不是结婚。计临无语凝噎了。
陆子豪把蛋糕拆开，里面是一个灰色的星球，看上去挺有设计感。
蛋糕店给的是数字蜡烛，一个1一个7，红色的，插在星球中央看起来像两朵花。
计临本来是想说就直接把蛋糕切了就好了，但是吴荣非说必须要有仪式感，然后拉着陆子豪和范填一起合唱了一首五音不全的生日快乐歌，还把蜡烛点上了让寿星许愿。
他其实很久没有这样过生日了，在住他爸家的那两年都是他爸会额外给他多打一些钱，然后他叫几个关系不亲不远的朋友去外面浪，各种买，最后到饭店点一个蛋糕放中间当摆设。
反正重要的不是吃不吃，就是按照常规过了就好。
但他还是记得以前外婆还在的时候，她会给自己亲手做长寿面，然后带着他去附近的蛋糕店里订一个他喜欢的蛋糕，生日那天一定要插够蜡烛，几岁插几根，最后把灯关了点着蜡烛叫他许愿。
他每次许的都是“我要长得比姚明高”。
但这一次计临许的愿望是“期末进年级前十”。
虽然能不能实现还有点悬。
他睁开眼，把蜡烛吹灭了。
“来来来寿星分蛋糕。”吴荣把一只手塑料刀递给他，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了一下蛋糕侧面，然后把手上灰漆漆的奶油都糊在他脸上。
“靠！”计临被阴了一把，气得飙出粗口。
他立刻拿着刀切下一块蛋糕，抓着他就朝吴荣那边扔，结果他一个闪身躲到范填后面，蛋糕不偏不倚地糊在范填白净的半边脸上。
然后计临就被围攻了。
他没想到范填这人下手居然这么狠，还一打一个准。
恶战结束之后，他跑到厕所去洗脸，发现自己现在看上去就是个煤矿工人。
其中一大半都是范填的杰作。
呵呵，无爱了。
蛋糕：你们不要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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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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