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两人齐齐看过来。

许昼回神,改口:“嗯,谁能拒绝。”

他为自己找补:“看我都困得说胡话了,我需要休息。”

至于哪句是胡话,别管。

地铁站像是一个神奇的口袋,像吐出一批金币一般,又吐出一批人。狄儒远远望去,在人群中看到了丁曼文和霍华德。而他们身边跟着的男孩,应该就是许昼提到过的哈雷。

狄儒轻微转身,背对着许昼给丁曼文打手势。

他在这!别过来了,他得睡觉!你明天来!

丁曼文的神色缓和下来,按住身边因为看到许昼而蠢蠢欲动的小崽子的脑袋,错过蜂拥的人群看向站在路旁披着小毯子的许昼。

夕阳最后的光辉对于一个犯困的人来说,还是有些刺眼的,许昼正交替闭着一只眼,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抵挡睡意。

许昼的影子在地上扯出细长的一条,他似乎比两年前更瘦了。

安插在其他区的人没照顾好他吗?

丁曼文又皱起眉头,对着狄儒比出一个收到的手势。

很好玩的,他们这些手势还是当年登塔时创造的,只是在一场副本里临时想的,没想到能延用到今天。

打完手势,狄儒高兴地转过头,本来是想着早点送许昼回去,不让丁曼文上前的。

也不是许昼和丁曼文有多能聊,是他见到几人重聚可太能聊了。

哈雷这边有母亲压制,林肖雨可没有,她越过人群,走向许昼。

她一靠近,许昼身边的一人一鸟就看了过来,背光下,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是无端的,林肖雨感觉自己在被审视着。

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穿着监察处的黑色制服,肩章闪烁。男人站得很直,或许是出于职业习惯,见人先露三分笑。

“女士,有什么事吗?”

两步站定,林肖雨的裙摆划出弧度,耳坠轻晃,她得体地打了个招呼,“午安,长官。我找许昼。”

男人的气势足,但却没有刁难的意思,林肖雨注意到反倒是许哥身边的那只游隼一直冷厉地盯着她。

像是守卫着国王的神兽一般。林肖雨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见有人“拜访”,国王也不再端坐在王位上。许昼睁开眼睛,张开手臂,打了个招呼。

“免礼。”

几个人默契地演起来了,林肖雨的嗓音里充满笑意,从善如流地说:“陛下,经副本一事,臣感所知甚少,望陛下准臣追随,为大业尽绵薄之力。”

残阳似血,毯子披在许昼的肩头被风吹起,猎猎生风。这场景,倒真有点像国王开疆拓土,收贤士,礼下属的场景。

许昼摸着下巴,狄儒笑着,赫尔墨斯审视着。

但很可惜,这是现实,不是小说。

“驳回。”许昼散漫地回答着,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答案出乎林肖雨的意料,她往前一步,刚想说什么,面前就出现一只手,隔开了她和许昼的距离。

林肖雨转头一看,是旁边这个监察长官的手。男人嘴角的笑容不变,语气温柔,“小心,不然爪子和喙就要撞上你了。”

的确如此,赫尔墨斯收回进攻的姿态,站在许昼肩头冷冷地看着她。这的确是只威风的游隼,爪子和喙闪着冷厉的光。

林肖雨点了点头,后退了一步。

收回手,狄儒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襟,面容温柔,内心却毫无波澜。这一手是为了避免麻烦,在公共场合放任赫尔墨斯伤人的话,许昼这个名义上的“豢养者”会比较麻烦。

他希望面前的这位女士快点结束她想说的话。

狄儒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林肖雨,比较满意她后退的举动。

识趣、无害,暂时无威胁。

他得出结论,这也是他同意林肖雨继续搭话的原因。他就像国王御前的第一道防线,无害温柔,和谁都能搭上话,从而精准地判定着来者是否具备踏入宫殿的资格。

在许昼的事情上,狄儒可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

林肖雨奇迹般地与狄儒的想法共鸣了,她也觉得自己唐突了,并对狄儒及时阻拦自己,没让自己在许昼面前出丑的行为表示感激。

她放轻语气,神色悲伤,“是我有什么不足吗?”

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啊?

显然林肖雨还是太年轻,遇到的又是许昼这样一个古怪的人,许昼只接收左一黎那边通过正经招聘渠道招来的,算薪资的帮手。

不走内推。

于是,从不内耗自己,从不找自己问题的许昼面露不解:“黛西,让我试图理解你行为。”

听到这熟悉的开场白,狄儒就忍不住笑了,他抬起手,赫尔墨斯也不赖在许昼身边了,落到他的手臂上。

我们的国王陛下又要开始传教了。

“这个社会上的每个人都在歌颂慷慨和无私,尤其对女性。从人性的暗面去分析,这是为了让他人无私,而导致自己获利。

你很慷慨,分享着自己的时间。但是我认为,分享应该建立在你富余的情况下,很显然,每个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所以分享这点不成立。

其次,难道你想偷懒吗?随便把生命交付给别人。显而易见,你并不是这样的人。”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了。”

许昼抱着双臂,认真地说:“黛西小姐,任何一个人都是你生命里的过客。或许是副本的危险让你产生近乎依赖的“吊桥效应”,请注意,是依赖,我不会用依恋来诠释吊桥效应,这是对我和你的侮辱。

我活得比你久,知道的也比你多一些,这并不代表着你要追随我。”

许昼认真地说:“一个人是不能追随另一个人的,只能追随自己。最多跟另一个志趣相同的人并肩的样子。

如果此次谈话的出发点是你想要变得更好,那么我并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张开双臂,“如你所见,我是一个男的,说句难听的,这个社会的结构分布决定了男人女人的视角是不同的。

我可以与你交流部分思想,但是引导你这件事,我想另一个优秀的女性是更好的选择。一个优秀的女人会最大程度与你共情。”

有人认为,头发软的人性格也会柔软,那么许昼就是活生生的反例。他沐浴在温柔的夕阳下,披着柔软的毯子,身上的气质却犹如宝剑出鞘。

“而我很高兴向你引荐一个人。”

许昼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已经完全愣住的林肖雨。

名片在夕阳下闪闪发光,上面写着a区最耳熟能详的人的名字——安吉丽娜·丝莱。

她的产业遍布所有区域,是理想国最早一代的实干家。她从a区发家,很多人认为,a区有现在经济第一的地位,她功不可没。从某种程度上,她是手握a区的经济命脉的人。

暖色的夕阳照在林肖雨的脸上,配上她仿佛“神女垂泪”一般的表情,实在是一副适合入画的场景,画家会赞美场景,赞美构图,赞美画上人的皮囊。

但有人看到更棒的东西,画中人胸膛下蓬勃的野心。

为什么老是有人在他面前愣住啊。。。

许昼摸不着头脑,像给机器人输入指令一般,“伸手。”

林肖雨表情空白的伸出手。

于是,闪着光的名片就落在她的手上。

狄儒送走僵硬的像是石膏人的林肖雨,又想起丁曼文家的那个小子,估摸着明天又得来一个需要这么打发的。

想到这,他心中贱死人的劲又上来了。

昏黄的夕阳光照在许昼的眉骨间,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许昼闭着双眼,躲着夕阳走,有点自闭地用毯子盖着头。

仗着许昼闭着眼睛,狄儒调侃着:“刚刚——我看到丁曼文,你没看到!”

“我看到了。”

“怎么会呢!你怎么知道她来了!”

“你打手势都快扇到我脸上了,刚刚吹西风,你扑棱的手,吹东风。”

“那你知道了不去打招呼。”

“不,那不是我的风格。”许昼睁开眼,直直地走到最近的长椅前,坐下,斜斜地靠在椅背上,那架势,好像不准备挪窝了。

“我都能预料到明天会发生什么,”许昼的眼神空洞,神色迷茫,像一只被撸秃的鸟,“我回来后12幢的门铃会从我睡醒开始一直响到晚间拒绝访客。”

“我一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每天都有问不完的事。”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要租下一整层吗?这就是我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我把他们打发去去了隔壁。”

“上门,就说我不在。”

赫尔墨斯挺起胸膛,略显骄傲:“我作证是真的,我通常是那个打发他们的人。”

许昼的脸上写着“人之常情”这几个大字。

赫尔墨斯的表情里含着理所应当。

这两个人真是。。。无敌了。

狄儒心想,怪不得熟悉的那一群人老是跟他抱怨,许昼老是不在家。

“可能他们只是想见见你,确认你的情况。”

许昼的脸上全是不解,“为什么来看我?他们很闲吗?如果每天早上起床我会随机多出一只眼睛或者一张嘴巴,我很欢迎他们来看。”

赫尔墨斯:“哦,你别说得那么绝对,许小昼,但是我同意你的想法,我每次起身去打发他们的时候也很烦。”

“我不理解为什么每个人都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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