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仗整整打了一天一夜，苏清黎也在城墙上站了一天一夜，石鸣默默跟在身后，防止有流矢伤到她。
曾友贵来不及打扫战场，匆匆登上城墙道。
“小姐，末将找遍所有的地方，没有见到新皇帝，他不会逃回京了吧。”
“不会。”
苏清黎摇摇头，师兄大概已经知道京城被围的消息，所以才会一改之前的试探，摆开阵势决战。
朝廷战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朝野。
等他回到京城，那里早已经易主，他定不会回去。
“师兄的事你暂且别管，去处理其他俘虏的事。”
“那新皇？”
“我想我知道他在哪。”
“在哪？”
她没有再说下去，带着紫云和石鸣，转身下楼。
哪怕山下已经泛起绿意，云隐山却还被冰雪覆盖。
一如她离开时的寂静而冰冷，却是她最熟悉的样子。
她熟悉的那人正坐在花厅矮几前，周身是冷彻如骨的风，他的脸颊泛着坨红。
身后石庆脸色苍白，眼眶泛红。
“我就知道黎儿聪明，定会来的。”
见她进来，慕轩城脸上笑意温润，指着几上的棋盘道。
“可否陪师兄手谈一局。”
苏清黎道了个“好”字，在他对面坐下，慕轩城拈起黑子笑道。
“这次由师兄先行。”
“若黎儿赢了，师兄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那黎儿是否可以回答师兄一个问题？”
慕轩城笑着挑眉，落下第一子，自顾自道。
“黎儿早知我会对木家下手？”
白子轻轻落下，苏清黎沉吟片刻道。
“开始我希望木将军能留下来，后来我希望师兄能放他离开。”
而她一样也未做道，她眼中水光一闪而过，苏清黎垂头，慕轩城抬手，又猛然收回。
“抱歉木镇边在军中威望太盛，不能为我所用，非死不可。”
“苏家也是吗？”
苏清黎抬头，眼中蓄满泪水。
“我只想激苏将军起兵，却害黎儿失去至亲，师兄对不起你。”
他眼底泛起血丝，面目恍然。
“那年母妃被那毒妇所害，师兄无能为力，只能龟缩在此，如今，母妃的仇我终于亲手报了，黎儿的仇，我也亲手……噗嗤……”
鲜血染红棋盘，慕轩城重重倒下，被她接在怀里，棋子撒了一地。
他嘴角挂着笑，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抬起的手忽然砸下去，一滴水珠滴到他眉心，接着一串串落下，湿了他的脸。
旧王朝的衰亡随着珉州一役战败开始，京城被围一月，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数十场，由丞相率百官献城告终。
三月，安宁城破，王守忠带着数千残兵逃往异族。
四月后李铁飞留守西北，曾友贵、木守归南平叛。
六月，赵靖远平定北方。
次年三月，随着最后藩王开城投降，赵靖远统一全境。
四月赵靖远亲率二十万大军往西北集结。
异族忙派来使者献上王守忠的人头求见，而此时赵靖远正在云隐山求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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