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月的修习,月夕深深体悟到——
禁术很难学。
术士在默念禁语的时候,神识仿佛抽离出躯体,接触到不可直视、不可描述的天道存在。
每当这时,月夕就感到头痛欲裂,冷汗直流,几乎下一秒就要堕入疯魔。
所幸她最后都挺过来了。
当她再次念出晦涩冗长的禁语,感到一种古老而充盈的力量流过自己的经脉。
——**术!
她似乎成功了。
说“似乎成功”,是因为她能感觉到,只要她心念一动,就能锁定、控制旁人。
但周围没有活物供她试验。
就在月夕沉吟的时候,屋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月夕打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弟子。
看清来人的脸,月夕神色一顿。
——应闻道,前世撺掇她下山的人。
这两月来,她沉迷禁术,几乎忘了这件事。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贺兰亭杀她的这一日。
应闻道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我有你那把剑的消息。”
之前月夕为了找剑,向很多人求助,宗门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找一把剑。
应闻道问:“是不是锋刃质如寒冰,剑身洁如白玉,剑柄内侧有一个满月标志?”
这个描述很粗略,但也能听出来确实是满月剑。
月夕含笑点头:“正是。”
“我听闻山下有这把剑的消息,你若想找,不妨下山看看。”
应闻道交代完了,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这个月俸禄是不是发了?你应该用不到,还是给我吧。”
月夕是宗主亲传弟子,俸禄比旁的弟子多了两倍,只是这灵石从来没有真正落到她手中,而全被应闻道要走了。
应闻道找她要俸禄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前世月夕每次都答应,应闻道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变得理直气壮。
见没有回应,应闻道不耐烦:“你在发什么呆?”
月夕没说话。
她在思考一件事。
她刚学会**术,正需要一个试验品,应闻道就送上门来了。
如果她在这里对应闻道用**术,可行性有多大?
应闻道和她一样,是筑基后期,在**术的施用范围内。
尽管应闻道不会有被控制期间的记忆,但他清醒后就会发现记忆里有一段空白,那么她修禁术这件事就会暴露。
所以,如果要在应闻道身上用禁术,结束后也不能放他走,得把他关起来。
考虑到接下来贺兰亭会杀她,她失踪之后,宗门势必会调查一番。为了减轻嫌疑,应闻道一定会隐藏行踪,不让任何人知道他来找她这件事。
这也就意味着,不会有人知道应闻道是在她这里失踪的。
想好一切后,月夕唇角含笑,神色愈发温柔:“你要我的俸禄吗?我放在屋里了,你随我来取吧。”
说着,她后退一步,让应闻道走进来。
应闻道没起疑,走了进来。
月夕带他往里走。
走着走着,应闻道感到一点不对劲:“我记得你卧房不在这个位置?”
“我没放在卧房,放在里面的房间……”
月夕声音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长廊尽头有一个房间。
月夕站在房间门口,见应闻道迟迟不肯进来,疑惑问他:“你不要俸禄了吗?”
她摊手的时候,应闻道注意到她两手空空。
应闻道不由放松下来。
且不说月夕压根就没带剑,就算她带了,两人的修为都是筑基后期,打起来也是五五开。
更何况,月夕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圣母,怎么可能对他动手?
他在心底暗暗嘲笑自己,这种毫无来由的警惕实在多余。
只是,当他走进房间,环顾四周,心底那种突兀的古怪感再一次冒了出来。
“……你把俸禄放在这里?”
这里看起来是杂物房,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地板、窗台上铺着厚厚的灰尘。
月夕真的把俸禄放在这里?
他转身,正看见月夕把门关上。
他心底的警惕在这一刻升到了顶峰:“你要干什么?!”
“没有要干什么哦。”
月夕一边说,一边不紧不慢地朝他走来。
哒、哒、哒。
每一步,都踩在应闻道的心跳上,也带动他的心跳急促起来。
眼看月夕离他越来越近,他的右手暗暗按上了剑鞘。
三步。
两步。
一步。
应闻道心跳如擂鼓,正要拔剑——
却见月夕径直越过了他,走向他身后的柜子。
披着长发的纤细少女踮起脚,从柜子上层取下一个铁盒。
她把盒子递给他。
月夕的声音有些沮丧:“……其实,你们想要什么,我都不会拒绝的,因为我不想让大家讨厌我。”
一阵穿堂风掠过,冷得他打了个颤。
此时已是黄昏,光线一点点沉下来,风声呼啸着刮过树林,天地间昏暗一片。
修仙之人目力极好,应闻道清楚地看见,面前的少女似乎有些沮丧,脸上却挂着温柔至极的笑,分外割裂,以至于她的笑脸像是一张人皮面具。
应闻道只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要往门口跑。
在他身后,传来少女最后轻到近乎于无的呢喃——
“所以……”
“为什么要杀我呢?”
最后一缕光线透过窗棂照进来,少女站在窗的右前方,半边侧脸在余晖下,另一半隐在黑暗中,狂风卷起她的长发,美得惊心动魄。
月夕对禁语的默念已经达到尾声。
下一秒,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天地被黑暗笼罩。
天地寂静。
月夕感觉到充沛的力量奔流过她的四经五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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