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灼同学终于被自己吵得坐起身来，凌婴满意地勾起嘴角，可是随后她就注意到了刘灼脸上的泪水 。
“刘灼灼，你怎么哭了？”
“被你吵哭的。”白灼无奈地从储物戒里拿出纸巾给自己擦脸 。“你说说看这是个什么样的游戏吧。”
谈到游戏，说明有戏，凌婴很快就把白灼的眼泪抛在脑后开始眉飞色舞了起来：“《纵》真的是一款划时代的神作！——以前的脑机接口游戏怎么说，都太没新意了，顶多刺激刺激五感神经元给人更多感官上的沉浸式体验而已，但是游戏流程都还是要在一套被设计过的固定剧本里跑的，——但是《纵》不一样，菌丝工作室这次联合了最前沿的获得过利兹奖的脑科学家团队，让这款游戏可以更深入玩家的大脑，直接读取玩家脑中的记忆甚至认知模式，为玩家量身定制无数套剧本！”
这话让见多识广的白少爷都觉得新颖：“喔？根据玩家大脑中的记忆量身定制剧本？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再经历一遍过去的事？”
凌婴：“可以这么说！但是这要比在现实中刺激很多，因为你可以在游戏中做出和在现实里不同的选择！然后游戏里读取了你大脑海量数据的ai会直接帮你构建出你做出那种选择之后会有的结果！——你知道更玄的是什么吗，很多评论反馈说他们后来在现实中做了在游戏里做出的选择，结果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和他们之前在游戏里探索过的几乎是别无二致的！”
白灼对此颇感惊讶。——这也太厉害了！所以这意味着每个人都可以在游戏里放纵自己、做在现实中不敢做的事情吗？这岂不是和于翎当时给自己的预测和建议不谋而合？
思考片刻后，白灼依旧神情冷静地回应道：“这游戏的脑机接口居然能直接深入玩家大脑里的记忆，这岂不是有严重的暴露**的风险吗？”
凌婴：“这你问对人了！《纵》在发售之前的相关报道我全看过了，他们这次使用的技术和刺激、模拟人的梦境体验类似，——也就是说，只有玩家自己才能体验到游戏刺激他们体验到的东西，——外界，就算是游戏的制作方也是无法确切、完整地解读出玩家究竟体验到了什么的，他们顶多能根据不同区域的神经元反应解读出一种大概的情绪或是行为模式……读心这种事嘛，再如何都只能是修士的领域，——纯靠科技来读心要么有所偏差，要么太过抽象，——人类的意识始终是科学家们难以攻破的难题啊！”
白灼摸摸下颌。虽然在这种事上也不能完全相信凌婴这样的中学生，玩这游戏还是有可能存在暴露**的风险的，但依旧值得一试，——毕竟根据于翎的推算，这个游戏很可能是他能学会用出法术的重要机会！
……
桃园幻吧的大门从远处看是一块玻璃镜子，白灼向其走近的时候却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变成了一副青面獠牙的模样，——看来这是一块内置了ai程序的嘻哈镜。
凌婴带他穿越镜子表面进入幻吧内部，双人面前很快生成了一位数字店员，——这位男性数字店员相貌绝美，身材劲爆的同时还身着露出大片胸口的红色旗袍以及镶满蕾丝暗纹的黑色高筒袜。
“凌婴小姐，您又来了，”
凌婴：“哇，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了！头发还拉直了！”
数字店员：“哈哈，因为我猜您今天带的这位朋友会更喜欢这个新造型。”
凌婴表情狐疑地望向白灼。
白灼立刻矢口否认道：“什，什，什么啊！我不喜欢啊！”
——虽然印象里萧先生好像也穿过类似的衣服，但是整体观感要比这数字店员美丽优雅不知道多少万倍！
白灼上下打量着这个数字人，按理来说，数字人并不像仿生人那样拥有一定的自我意识，而是有人用脑机接口在后台控制的，——这个数字人背后的迎宾店员，莫非是个会使用某种层次的读心术的修士？
凌婴：“小灵小灵，我们要玩《纵》！要脑机接口区的二人包间！”
数字店员微笑着说：“好的，尊敬的少爷小姐，这边请。”
……
三人走进墙壁上铺满了暗红色丝绒的包间。凌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房间里的其中一个游戏胶囊坐了进去。数字店员走到门口，为他们调暗了房间内的灯光：“房间内会有自动填充的新鲜空气。两位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按铃叫我喔。”
他盯着白灼的眼睛补充道：“什么需要都可以喔。”
白灼皱了皱眉，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不爽感。
……
白灼坐进胶囊后闭上了眼睛，胶囊内的各种有线吸盘自动附着上了他的脑袋和身体，座椅也逐渐从靠坐模式调整为平躺模式。
很快，他就能直接在脑内看见和听见《纵》的画面和主题曲，——就像玩所有脑机接口游戏时的体验一样，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完全穿越进了游戏主题曲的画面和场景里，还可以自由地做走跑跳等身体原本可以做到的所有动作。
——和其他游戏不一样的是，这空间里除了有幽深诡异的主题曲旋律和哥特风格字体的游戏名之外，其它地方尽是一片黑暗，而他好像能在这片黑暗中行走到离字体无限远的地方……而他自己的身体和衣服也和在真实世界里的别无二致，而不是变成了什么华丽的游戏建模……
很快，主题曲结束，耳边响起了引导提示音。白灼遵照指示，用在游戏里的身体在一片黑暗中再次平躺下来，闭上眼睛。
很快，他感受到自己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里，——一个并非是游戏工程师设计的，——而是自己设计的空间？
白灼意识到自己正在一座有上百个台阶的水晶楼梯上往下走，周围是一片纯白的灵动的空间。——那水晶的材质非常熟悉，像是祁鹭儿的沙发和阑市意识教教堂外壁的混合材质，一种和他个人心灵中的印象有关的材质……
但他从未如此真实又确切地将自己身置于这份心灵中的印象里。
下完台阶之后，在他眼前出现的，——竟是那陌生又熟悉的小学食堂，——那透过画着《意识经》里的故事的彩绘玻璃窗的璀璨阳光……还有，周二的餐后甜点红豆椰奶糕的香味？
他继续按照耳边的指示走进自己小时候的身体里。
白灼睁开眼睛。耳边的声响也逐渐从寂静“恢复”成嘈杂……
——好熟悉的感觉！
这种奇特又美好的感受只持续了一瞬，一股无名的沮丧很快席卷了他的心头，——他想起了一切。自己明明今天才转来这个小学，却莫名受到了来自很多同班同学的敌意。方才来食堂前自己和同班男生排队的时候，那些同学都要故意走得离自己好远，还交头接耳地骂自己“娘炮”。自己方才拿餐的时候，许多路过的男同学都在故意推自己，导致自己差点拿着餐盘跌倒了。而且现在，也没有人愿意和自己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
——明明我在家里的时候，所有的人类和仿生人都会对我嘘寒问暖，那只是因为我是白家的少爷吗？为什么不认识我的同龄人要这么对待我？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因为我的长相真的很有问题吗……
接下来，好像会……
突然，白灼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重重地掐了一下。
“小白脸，今晚要不要来给哥哥我暖床呀？”
对，是那个往我课桌里放过蛇的班长的声音！今天下午他就会往我的课桌里放蛇！然后班里所有的同学都会指着被吓哭的我哄堂大笑！
为什么我在这所小学里待了将近六年，都从未对他们有过反击？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很弱小、没有能力反击他们这么多人吗？还是因为我不想因为闹出事而惊动萧先生，生怕他因此而对我有什么看法？
——可是萧先生上次说，他“才不要一点法术都学不会的小家伙”，——萧先生喜欢的，是强大的男人！
——也只有成为一个强大的男人，才能保护好萧先生让他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一个强大的男人一定不会任由别人在自己面前这么造次！
白灼不再犹豫，抓起手中的餐盘就往对方的头上盖去，——再趁对方发愣将其推倒，再跨坐在他身上，死死按住他的肩膀，用凝聚了自己全部力量的拳头教训他……
我很强！我很强！我很强……
很快，周围的男生不再指着自己嘲笑，而是都愣在了那里……每个人都在畏惧自己……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拳头攻击，白灼逐渐感到自己有些力竭了，但他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迟缓……
手臂虚脱的感觉逐渐袭来，自己仿佛要完全失去对它的控制……
手臂因为长时间的压迫又麻又酸，白灼睁开眼，从课桌上坐起来，震惊地望了望四周，是小语种课！讲台上的老师还在教最基础的黎语字母……这似乎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
白灼瞟了一眼班长的座位，是空的。
白灼打开自己的课桌盖板，里面果然没有那条恐怖的蛇！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白灼询问路过他身边的女生道：“班长呢？”
女生：“你难道不知道吗？班长已经被你打到医院里去了……现在他的父母正在和班主任闹呢……不过刘灼同学，你好强喔！我好崇拜你喔……”
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了班主任急迫的声音：“刘灼！你怎么这么不像话！赶快叫你爸妈来学校！许羯厉的家长要找他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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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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