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被撕碎的世界

深秋的风裹着梧桐叶打在林小满脸上,她站在熟悉的梧桐树下,手里捏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试卷。鲜红的 “45/45” 在阳光下刺得她眼睛生疼,可她却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最近这段时间,她仿佛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课堂上老师的讲课声、同学们的嬉闹声,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模糊糊,与她无关。

自从听到林砚和校花恋爱的传闻后,她的世界就彻底变成了灰色。曾经,她会为了课间十分钟听到林砚的笑声而满心欢喜;会因为林砚偷偷塞给她的草莓糖而心跳加速;会在梧桐树下期待与他的每一次偶遇。可现在,那些美好的回忆都成了扎在心头的刺。

林砚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视线里,他快步跑过来,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小满,你听我解释,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他伸手想要抓住林小满的手,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林砚没有放弃,他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握住林小满的肩膀,试图让她正视自己。“小满,我真的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林小满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林砚。她看到他眼中的真诚,看到他因为焦急而泛红的眼眶,可她的心却像被冻住了一样,没有丝毫波澜。曾经,她多么希望能听到这样的话,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她轻轻摇了摇头,用尽全身力气从林砚身边挣脱,踉跄着向前走去。梧桐树的落叶在她脚边打着旋,仿佛她此刻飘零的心。

回到家时,天空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林小满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淋湿了,贴在身上,凉凉的。母亲看到她这副模样,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满是担心。“小满,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母亲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林小满抬起头,看着母亲,轻声说:“没事。” 说完,她转身就想回自己的房间,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隔绝一切。

“小满,等一下。” 母亲叫住了她,声音有些颤抖。林小满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母亲深吸一口气,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小满,我和你爸爸的离婚协议书下来了。对不起,你必须和你爸爸生活,哥哥和我生活。”

这句话像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林小满劈得浑身颤抖。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被抽空了,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她机械地转过身,看着母亲,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母亲的脸上满是愧疚和无奈,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林小满空洞的眼神堵了回去。

林小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曾经,虽然父母经常争吵,但家还在,她还有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可现在,连这个家都要支离破碎了,她要被迫离开母亲,去和那个背叛家庭的父亲生活。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生活要被这样随意地安排,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轻易地决定她的未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小满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在学校里,她独来独往,不再和任何人交流。课堂上,她眼神呆滞地望着黑板,老师讲的内容一句也听不进去。同学们都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偶尔会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家里的气氛也变得异常压抑。母亲每天都在收拾东西,把属于林小满的物品整理出来。每当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林小满心里就一阵刺痛。她想告诉母亲自己不想离开,想留在她身边,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母亲也很无奈,这一切都不是她能决定的。

离搬家的日子越来越近,林小满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她开始害怕面对未来,害怕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和一个陌生的父亲生活。她想起小时候,父亲会把她举过头顶,带她去公园玩,那时候的父亲是那么温暖。可现在,一切都变了,父亲成了她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天晚上,林小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月光洒在地上,一片寂静。她想起了林砚,想起他在梧桐树下焦急的模样,想起他说喜欢自己的话。如果没有那些传闻,她会不会和林砚有不一样的结局?可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她的生活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再也没有精力去想儿女情长。

搬家的那天终于到了。林小满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看这个和母亲生活了的家。母亲红着眼睛,紧紧地抱住她。“小满,到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给妈妈打电话。” 母亲的声音哽咽了。林小满点点头,强忍着泪水,转身走出了家门。

父亲开着车来接她,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里的气氛尴尬而压抑。林小满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心里充满了迷茫和无助。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到了父亲的新家,林小满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父亲介绍说这是他的女朋友,林小满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被安排在一个小房间里,房间里的一切都很陌生,没有一点家的感觉。

在新的环境里,林小满更加封闭自己。她不愿意和父亲以及他的女朋友交流,每天除了上学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学校里,她依然是独来独往,成绩也越来越差。老师找她谈过几次话,可她始终不愿意说出自己的问题。

林小满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黑暗中的小鸟,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出口。她的世界彻底被黑暗笼罩,曾经的那些美好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重新面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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