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在众人期盼已久之时,宴会终于正式拉开帷幕。
只见,府中,庭院里,一盏盏明灯,分处在各个角落,有的悬挂于璧上,明灯环绕着,繁多如点点明星,盛大又格外的凸显了江家的府邸,每一处都是精心的准备。
丝竹之声此起彼伏,女眷处,贵女们一片欢声笑语,映衬着平和的氛围。
正是这氛围,江老夫人看着离她最近的江璃月,慈爱和蔼的目光的询问道:“月儿,今日是你的生辰,想要什么跟祖母说吧!祖母都可答应你!”
“多谢祖母了!不过我并无其他想要的,璃月只希望祖母身体安康就好了。”她语气活泼轻快,一副天真娇羞的少女模样,更惹得老夫人喜爱。
江老夫人被她逗笑,打趣着:“你这丫头!”语气满是笑意,显得格外的宠溺。
“都这样了,我这个做祖母的自然得对孙儿大方些才是!”说完,就令人赠送了江璃月不少上等的金钗银簪等首饰们。
江璃月连忙谢道:“那璃月可就多谢祖母了!”
江老夫人都开始送礼了,那下面的也是得紧接着。
这时,一道清亮含着笑意的女声传来:“二妹妹,不光祖母,我们也给你备了礼呢。”
说完,就有下人弄上来了,盒子里展示着,那是一副很精致的头面,处处透着雍容华贵。
她身着莲青色衣绫罗,发鬓被梳成端庄的飞云鬓,头上坠着淡紫色宝石的流苏簪子,眉目之间透着清丽秀美,姿态端庄,有着小家碧玉的感觉。
那是江家二房的唯一的嫡女,江暮年。
江家二房的子嗣较少,江二夫人多年来也只有一个女儿,听说,江二夫人她是因为一次寒冬落了水,给落下了病根儿。
之后,她的身子就一直不见好,但二房的子嗣也不能因为这而轻易的断了后代,所以,江老夫人给二房添了几位妾室。
可妾是终归是妾室,在偌大的江府,就凭她们?
可有可无罢了。
她们自是上不得台面的。
这次的宴会,这样的场面,也只有二房的嫡女,江暮年才参加。
江晚凝手中拿着的瓷杯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抬头向那边看去,却恰好与她眼神撞在了一起,四目相对,江暮年先是轻轻冲她一笑,江晚凝也礼貌点头浅笑。
随后,她便低下头,离开了目光。
但关于二房的事情,江晚凝了解的少之又少。
前世,她并未与二房有过多的交集。
江璃月一见状,很是惊讶,话中又带点惊喜,笑着谢道:“多谢大姐姐了,姐姐也是有心了,这礼,我瞧着很是好呢!”
“妹妹喜欢就好。”她只回了这一句。
后一声命令,让下人接过,并拿下去。
下一个,便是江晚凝了。
许氏憋了一眼神态自若的江晚凝,浅笑着,不经意间对着她脱口而出:“下一个…便是凝儿了吧!我信你备的礼自然是极好的,你妹妹她可是期待了好久呢!”
“是呀,二姐姐!你给璃月备了些什么呢?我好期待呀!”她深笑着,用天真的语气说道,眼眸中却藏了一丝不明的期待。
“还多谢二妹妹对我备的礼这么期待,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的。”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瓷杯,对江璃月回应。
江璃月的眼神一眯,眸子暗了暗,嘴角绷直,心中嘲讽,看接下来她还能不能这么平静自如呢?
不久,下人就把她的礼拿了上来。
众人本是都在期盼着,可古木色的盒子一打开,里面却空空如也……
一乍,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变,低着头窃窃私语,小声的议论声让江老夫人脸一黑,她紧皱着眉头,对着江晚凝厉声的呵斥道:“晚凝!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这是你妹妹的生辰!你…怎能如此的无礼!”
江老夫人气的全身抖动,脸色涨红,一旁的许氏神色担忧,一边急忙给老夫人顺气,一边说着宽慰的话。
突然,不知哪里闯进来一个下人,跑到主席位,直直的对着老夫人大喊说:“我知道二小姐的礼在哪里!”
说完,从袖中便拿出一只金簪子,边高举着边给众人看,又转头对江老夫人讲述:“昨夜,我亲眼看到,江二小姐把这只金簪子弄坏,然后…丢到府中后林里了!”
众人皆发出一声长长的惊叹。
江璃月也眼睛微红,说话哽咽的看着江晚凝:“二姐姐,我…知道你是在计较以前我的事情,可是,璃月已经给你道过歉了,姐姐你再怎么样,也不能……”
话未说完,江璃月就拿帕子轻轻擦起眼角的泪来,那楚楚可怜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可怜。
许氏身为母亲,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江璃月,另一边转头神色不解又担心:“凝儿,璃月是你的亲妹妹啊!你身为姐姐,怎么能如此的做呢?”
众人皆惊,在互相猜疑议论之时,没人看到江璃月眼神中不明挂着一丝阴暗的笑容……
江晚凝表情淡漠又复杂的看这一出又一出的“戏”,眼眉低下,眼底却尽是冰冷的寒意,嘴角也扬起一丝不屑讥讽的笑。
原来,“戏”在这儿等着她呢……
“你们怕是搞错了。”江晚凝轻轻放下手中的瓷茶杯,眉色平淡,面无表情,冷不丁的说了这样一话。
“我给三妹妹备的礼,可是我精心从金玉楼挑选的,我若是有心这样,那我,又何费苦心还会去金玉楼呢?”她反问一句。
众人一愣,不觉有理。
江老夫人觉得有些道理,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那毁坏的簪子如何解释?”
“祖母,请容晚凝为自己辩解。”江晚凝对着江老夫人行了一个礼。
“祖母,这件事情您不觉得有些蹊跷吗?种种事情,偏偏是我,偏偏发生在我身上,偏偏是在二妹妹的生辰宴上……”江晚凝不缓不慢地说道。
“我与二妹妹的感情您是知晓的,我又怎会做出这种此等不堪之事来呢?”她停顿了一下,“想必…是有人故意作为的,这种事情不查清之后又会怎样呢?”
江老夫人深思着磨着她的话。
“晚凝不求查清自己的清白,但这有关二妹妹的重大之事,所以,还请祖母好好审视这番事。”
江老夫人面色严肃:“你说的有几分理”
“来人!”江老夫人发令,“把那个不明的下人叫过来,好好审视一番。”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江璃月似乎对这话有什么不满,手不禁抓紧了衣角,眼神紧盯着江晚凝,咬着唇,心中暗想:怎么会这样呢……
江老夫人一眼瞥看,察觉到了江璃月的异样,转头看过江璃月,语气不咸不淡:“璃月,有关你之事,你有什么想法?”
江老夫人话已说,表面上虽是问她,但明摆着是让她肯定自己,江璃月咬牙切齿,却还是面上恭敬的道:“璃月全凭听祖母做主。”
江老夫人看了看那个下人,又看了看江晚凝,如实的说道:“这件事,还是晚凝你来说比较好。”
江晚凝顿时懂了,江老夫人给了她机会,这是让她自证清白,她说的那番话果然有用,江老夫人已经偏向她了。
她微微扬起下巴,一脸轻笑着对那个下人问:“是你方才说,我给二妹妹备的礼是被我自己毁 坏,然后不经意间丢到后林里去了?”
那个下人信誓旦旦,壮着胆子大声的说道:“是!”
众人忍不住嗤笑,任谁都能听出来,这话是讥讽的,而这个下人的肯定回答就显得很可笑了,一时间,事情的对错已有了分晓。
江晚凝的笑意欲发的深,她挑眉,淡淡的轻声开口:“那你倒是说说,你看到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她越是这样温柔平和的对那个下人说话,那个下人的心越是有些说不清慌乱的。
他是心虚了。
“亥时……”他含糊不清的说道。
“可那时都已经那样晚了,你,是怎么看清我把簪子弄毁丢到后林里去的?”
“我…不知道!我当时只是看到你在那里!”他急忙抬起头没好气的冲她说。
“那你怎么肯定那是我呢?”一句轻飘飘的话,却让他不知怎样回答。
“还有,我若是真的要把东西扔到后林,为何会自己去,而不让别人替我呢?”
“我……”
“你说当时都亥时了,可都那么晚,你为何还会可疑的出现在后林呢?”
“……”良久,半天他吐不出一个字。
江晚凝紧随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知道。”
“因为这些话是你编的,我根本没有做那种事,而你的目的,就是编造谎言陷害我。”她冷冷的继续说道,深深地看着那人,语气低沉。
场内,一片寂静。
戏已结束。
问完之后,江晚凝看向江老夫人,江老夫人对她点点头,眼中多了一丝欣慰。
江老夫人发令去让人去搜那个下人的屋子。
不久,就有人回来禀告江老夫人,手中还拿着木盒:“在此人的屋内发现了完好的簪子。”
事已至此。
江老夫人重罚了那个下人,又宽慰了江晚凝几句。
众人也当这事没发生过,宴会恢复了以前的氛围。
不同的是江璃月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片刻后,她借身体不适草草的离了女眷席位,江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没说些什么,只是客套的叮嘱她好生歇息。
江璃月的这些小心思,早被江老夫人看在眼底。
江晚凝淡然的回到席位上,当做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平静至极。
她倒是对今日的事情没什么大反应,自己早料到,江璃月不会让她安生的过完这个宴,这些只是小把戏罢了,只是她在思考接下来,她还会怎么做。
下棋的布局,就是步一棋也要细看对方的每一步。
江晚凝低头看了一眼杯中的茶,没再喝,就随手倒了,因为,茶早凉了。
下人有眼力的接着又为她倒了一杯热茶,杯中还飘着白色的雾气,她只瞥了一眼,没在喝。
她早就没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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