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知道京城问的具体情况,然后再决定是当个卧底,还是直接造反——但是以京城问的多疑,他会如实说就有鬼了。
无论林稚说什么做什么,在看到足够分量的投名状之前、在确认林稚和自己存在利益捆绑之前,京城问绝不会信任她。
但此时的林稚显然还不知道京城问这臭毛病。
只见京城问微微一笑,开口扯淡:“将军这是在打探敌情,还是打算转投我军?鄙人既然敢南起发兵,至少也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这人是不会好好说话么?
“少废话,直接告诉我你有多少兵力。”林稚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京城问一眼,“少和我拐弯抹角。林某行伍出身,是个粗人。”
京城问显然对这样直白的问话消化不良,顿了好一会儿才道:“人族六万,兽族两万,另有稻云的粮草……”
“至于灵族……”京城问垂眸看了眼林稚的剑,眼尾的小痣轻佻地动了一下,“将军觉得有几位合适?”
林稚:“……”
这是一定要打机锋吗?
林稚只得和京城问边试探边客气,话里明枪暗箭,简直路过只鸟也要挨一下。
一段路简直走了百来年,好不容易走到一处庄子,京城问颇有风度地替林稚开了门,站一旁请她进去:“谢、林二位小将军尚歇于鄙庄内,将军进去就能见着。”
林稚一路被折磨得满脑门官司,敷衍道:“有劳。”
抬脚便进了庄子——
“姝妹妹,我同你讲,你可休要讲与他人——我家上将军呐,那张面皮子好看归好看,却是个瘫的——”
林稚:“……”
然而,见着美人儿的林征正讲到兴头上,全然没发觉他口中那“瘫着张面皮子”的上将军就在他身后。直到谢凭安忍无可忍的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哎呦!小古板你作甚?!”
谢凭安:“……见过将军。”
林征:“……”
林征:“???”
林征保持着揉后脑勺的动作,僵硬地转过身来,差点跪下。
林稚扶额,有心当场抽这两人一顿。
庄子的庭院中除了谢凭安和林征,便是一个和京城问有六七分像的女子,看上去天真烂漫,全然没有京城问的城府。
“你便是林上将军么?我是京城姝,有幸一见将军英姿。”
京城姝像模像样地福了一福,然后抬眼看向林稚,眸子里亮闪闪的,似乎还要说些什么。
“阿姝还不睡?已是丑时了。”京城问这才踱步进来,打断了京城姝要说的话。
京城姝冲京城问做了个鬼脸,也不在意尚还有外人在:“知道啦。这不是半夜起来给小缪开小灶,一不小心聊上了嘛。对了,老师叫你来着。我先睡啦!”
京城姝冲几人挥了挥手,一蹦一跳地走了。
京城问无奈的笑了笑:“让诸位见笑了,这是家妹,尚不知世。”
林稚不置可否:“林某多有叨扰。今夜与公子一谈,所获颇多,另择他日再谈。”
几人客套了几句,林稚便带着谢凭安和林征走了。
……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林稚坐在一块巨石上,手里把玩着一根随手折来的竹条,林征和谢凭安则老老实实地挺直了背,跪在下面。
林征和谢凭安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推脱,于是憋成了两只锯嘴葫芦。
“夜半出去玩事小,通敌事大。你们可想好了,不是所有事,你们想瞒便瞒得住的。”
“既然都不愿说,那且让我猜一猜——”
“子时夜袭不过是幌子,为的就是将京城家小子调包进城,在我眼皮子底下搬空城中粮仓,是么?”
林征咽了口口水,心里暗道完蛋。
“京城家小子和那灵族与你二人互换身份,待在我旁边,为的是亲眼看我对城中百姓的态度,是么?”
谢凭安心虚地低下了头。
“京城家小子欲隔岸观火。你们原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换回来,是么?”
两人都不回答,只是默默跪得更直了些。
“置自身安危于不顾,置军中同泽于险境,我就是这么教你们的?!”林稚已经动了怒,“你们想瞒我多久?!”
“目无纪律,私扣军情,罔顾袍泽,欺瞒主将。”林稚将手中一直把玩着的细竹条凌空一抽,竟有破空之声,“四罪并罚,各领百二十军杖。
“现在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竟敢私下同京城问勾勾搭搭?”
沉默弥散开,好一会儿,谢凭安才开口道:“是……是我前几日偶获羽书一封,上言叛军将……”
林征却抬手扯了扯谢凭安衣摆,轻声道:“别扯淡了,你的屁话能骗过你自己都算有长足长进了。”
然后他对着林稚一拱手,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垂下眸子:“是我前阵子无意中卜了一卦。”
林稚的神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她揉了揉太阳穴:“何解?”
“大厦北倾,扶之也将亡;星火南燃,助之也将兴。”
“此后我又起一卦,卜的是若执意扶将倾之厦,又将如何?”
林征的声音颤抖起来:“卦言,北辰南陨,地府客满。”
林稚沉默良久,叹了口气,“……你们自己领罚去。”说罢,便起身走向城外林中深处。
林稚: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能!不!能!
题外话:
朋友试读有感:林稚好呆好可爱!好像rua她的耳朵!!可是她的耳朵会动诶!!!
我:你的想法很危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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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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