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集聚一堂

几人越过镜子界限不知走了有多远,最后面的人离前面带路之人间隔相差快有一里路了。

玄烛气喘吁吁地弯腰,手抵着膝盖换气,一咬牙起身往前窜出十几步赶上了赪霞。

余光瞄到赪霞下颌欲滴不落的汗水,又往远处望前面那气若神闲的三位,感觉胸口更堵得慌了。

玄烛喘着粗气问道:“他们二人练过武也就罢了,你走了这么远也不喊累啊?”

赪霞抬袖十分洒脱地蹭掉脸上的汗珠,颇为自豪道:“你以为我被长老责罚的一个半月里是在玩闹吗。”

“别的不说,至少我现在特有毅力。”赪霞擎着伞,感觉自己步伐还能再快些。

“倒是你,”赪霞嫌弃地瞥了玄烛一眼,“究竟是怎么成为正式弟子的。”

将人从上到下瞧不起后,赪霞高声喊着前面的游岁,无情地又将玄烛落在身后。

就如此被人质疑能力,玄烛气到怒指赪霞叫嚷着:“有本事等你晒黑回去后别找我帮忙!”

烈日当空,脚下是长期被晒干裂的土地,一呼一吸间鼻腔里都是滚烫的热气,跟走在沙漠中也没什么两样。

赪尾哀嚎着:“还有多远啊?”

自从发现眼前路好似绵长无尽,赪尾与金埒二人总算是暂且来好息师,你拖着我进一步,我拽着你退两步。

金埒脑袋被晒得浑噩,眼睛像是完全被汗水糊住一般模糊不清,随着拖音问道:“我真的要不行了,太阳太毒了。”

说完一个趔趄,以头抢地倒地不起,连拽着赪尾也摔在地上起不来了。

前面浮在空中像个监工的天衔辰,拿下脑袋上自己用枝条编织的帽子在指尖旋转,十分闲适地飘了过来。

像个过路的看客似的啧啧称奇,“你们这身体也太弱了,走了不过才两个时辰就累成这副模样,进去了还能活着出来吗?”

与土地面对面的那位颤颤巍巍举起手指尖,气若游丝快要不行了:“让我……死在这里。”

天衔辰变出了一捧清水,放到胸口处,怀里的魂识原形也变得黏答答,喝了两口缩了回去。

“那你们干脆认输,我直接送你们去第三关,还能让对面少受些苦。”

赪尾双眸紧闭撑着地面,感觉掌心被石子硌得生疼,一抬起手,手上黏腻的汗渍粘起了一手的沙子。

他胡乱地将沙子蹭到衣服上,打算把地上的金埒拽起来,还扯着干哑的嗓子嚷道:“不行!我们风福绝对比得过他们祥景。你给我起来!”

祈远至正擦着汗,无心瞥到赪尾将混着汗水的沙子抹在身上,眼神闪过不加掩饰地嫌弃。

金埒双眼涣散反驳道:“老兄,对方也有风福,我们这儿也有祥景,而且我是长明的。”

许是被太阳晒昏了头,赪尾就像是魔怔了似的全然听不进去,一味拉扯着金埒的胳膊。

天衔辰歪着脑袋欣赏这场闹剧,不耐地轻啧了声,只见他一抬手,本来早就走出森林又不知哪里冒出来了无数枝条,迅速爬上了金埒的腿。

金埒是真的累到四肢瘫软,完全没感觉到身上爬了东西,直到他整个人被枝条高高抛起,才猛然发出尖叫。

“啊——”金埒瞪大了眼,“这是干什么!”

越长石被这种惨无人道的惩罚吓懵了,躲在祈远至身后,又忍不住冒头瞧上两眼。

眼看离地面只差毫厘,没等他稳定心神又再度被高高抛起。

“救命啊!杀人了!”杀猪般的嚎叫响彻天际。

游岁抬起伞檐,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远处天空,不确定问道:“那是有个人吗?”

顺着游岁的视线方向寻去,水唅玙瞧见一个黑点忽上忽下,他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发出了微不可闻地感叹声。

“他这是做什么呢?”这等手笔,定是那不省心的能干出来的。

水唅玙撑着伞转过身,偏了下身子调整角度望向落后的玄烛,贴心询问:“你真的不需要一把伞吗?”

玄烛不过扬了下脸,脸上汗珠都顺着下颌角撇飞,仍颇有骨气地拒绝:“我们那儿这时候可比这里热多了,这算什么。”

“那好吧。”水唅玙也不强求,回过身示意众人,“加快些速度,对方也快到了,我们要抢先一步才行。”

他手中伞柄一转,身后几人顿时觉得体内轻松不少。

宿芩尝试用力振臂,觉出灵海内的灵力喷涌而出,提醒众人:“灵力恢复了。”

灵力既以恢复,那便能御剑前去了。

水唅玙握着伞柄,眼神锐利瞥了眼身后几人:“恢复你们的灵力,只为了让你们轻松些,没到没灵之地,谁也不准动用。”

再次行路,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太阳都快要落到眼前,前方路行走间都有了重影,汗水浸染了衣料紧贴在身,浑身黏腻十分不适。

自愿走在前面的金埒哭丧着脸,最先看到了对面朝他们这个方向过来的一行人。

他下意识向前招手,又想到如今双方敌对的关系,当即转身悄摸示意身后的人留意前方。

先发现对方,便能趁他们不注意绕过,直接进入黑森林。

可他才刚挥起手,这一路上魂不守舍的天衔辰像是看到沙漠中的绿洲似的,直越过他朝着对面奔去。

“小玙儿!”离大老远,天衔辰一边跑一边招手。

蓦地听见人喊着自己的绰号,水唅玙眉宇舒展,停在原地等着那人飞奔而来。

天衔辰无视了在场的所有人,跑到水唅玙身前没等人开口,捧起他的脸对准嘴唇重重地亲了一口。

“小玙儿,你想我了没?”天衔辰一把将水唅玙搂在怀里,絮叨着他无情。

“你怎么不回我信儿呢?”

“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你怎么出现在这儿?我给你城内布置那么多机关他们都通过了?”

水唅玙脸色微红,手环上了天衔辰的后背轻拍了两下。

天衔辰紧紧抱着水唅玙不肯撒手,目光却一一扫过他带着这几个人,最终停在游岁身上微微皱起眉。

眼熟,太眼熟了,是不是哪里见过?这种愤恨的眼神太熟悉了。

水唅玙扯了一下天衔辰的头发,又问了遍:“我在跟你说话呢,有没有在听?”

“什么?”天衔辰松开手,又捧起水唅玙的脸。

刚想俯身,身体却被人定住不能动弹。

水唅玙后仰着脖颈拯救出自己的脸,又重复了一遍方才说过的话:“我说,你传信来说想见我,我也想你了,所以直接发动了据比尸试炼。”

天衔辰闻言眸光一亮,迅速挣开了术法的钳制。

“站住。”水唅玙先声夺人,呵声禁止天衔辰再靠近。

天衔辰迈开的步子不情不愿地退了回去,嘴上嘟囔着水唅玙小气。

那边,身后的几人皆处在震惊中,还是越长石先回过神来,声音带着不确定:“前辈不是说他的爱人是个美人吗?”

金埒倒是最先接受,一脸反思的表情喃喃道:“是我们先入为主了。”

赪尾震惊过后冲着她妹妹一个劲儿的招手:“付赪霞,你看什么呢?过来啊!”

游岁不知道送给了天衔辰几个白眼,听见对面赪尾扯着他那破锣嗓子,唤了声身边的赪霞:“你哥在叫你。”

赪霞一脸缓不过劲儿被打击到的神色,看着眼前二人又搂又亲,不知哪几根筋又乱搭在一起,茫然自语。

“我从未向此刻这样怀疑过自己的眼光。”说完,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游岁,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末了,叹了口气。

赪霞跺着脚冲向对面的赪尾,一边跑一边喊着:“哥,回去后要彻查我那十几位驸马,我有理由怀疑其中也有断袖。”

声音大到,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除了蓬莱之外的两人,余下众人的眼神不约而同落在了游岁跟祈远至的身上。

游岁大大方方任人打量,祈远至也恍若未闻朝着游岁的方向走过去。

水唅玙听得此言,脸色更为红润,狠狠瞪了天衔辰一眼,却也抵不过他讨好地凑过来。

天衔辰接过伞柄,恢复他原本的活计替水唅玙撑起伞,看着眼前凑到一块儿的几个人,神色略显玩味。

“他们这一行人可真是热闹。”

“怎么说?”水唅玙仰起脸问道。

天衔辰抬手点了下祈远至的身影,又移到了游岁的背影,点破二人潜在的关系:“这两个人在历情劫呢。”

指尖一直停在游岁的背影,天衔辰继续说道:“那个家伙不仅是个仙君,而且很大可能之前跟我有过过节。”

“你怎么知道?能确定吗?”水唅玙神色一凛,鳞伞像是也察觉出主人心底的戾气,鳞片发出转动地响声。

天衔辰觉出情况不对,立即揽过水唅玙的肩膀困在怀中安抚道:“未必有多大仇,兴许是我曾惹着人家了也难说。”

想起天衔辰曾经的所作所为,完全排除不掉这种可能,水唅玙脸色一沉大力拍掉了天衔辰的手。

天衔辰正搜刮着脑袋里的记忆,“方才他看我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刮了我似的。”

望着游岁生动的面庞,水唅玙觉得这双眼若是愤恨的盯着一个人实在是明显不过了。

他又想起两人第一次相见时,云逸宕看向他时十分震惊的那双眼。

沉默了一会儿,水唅玙不确定道:“也许,我跟他曾经也见过?”

“嗯?”天衔辰面露疑惑,他家这个拳头比嘴动作还快的小玙儿,还能记得多年前见过的人?

“我感受到了,”水唅玙望着游岁背影的目光显露出隐藏许久的灼热,那是一种对天赐力量的向往,“他身上带有血腥气的祥和之力。”

“殿下怎么搞得如此狼狈?”离近了之后,祈远至最先注意到游岁衣角处沾染的鲜血。

“受伤了吗?”

游岁摇了下头,上下打量着祈远至,指尖勾起他衣角沾染的血迹,“你倒是看起来安然无恙,运气不错啊。”

想起游岁之前的嘱咐,祈远至瞥了眼不远处的赪尾,“殿下说的不错,的确应该提防着所有人才对。”

听出祈远至话里有话,游岁挑了下眉,“怎么,祈大人这是吃亏了啊。说来听听,好让我乐呵乐呵。”

祈远至一五一十将他们这边发生的事据实相告,后又不放心叮嘱道:“他妹妹与你一队,也要万分留意。”

“就算是无关痛痒的小手段也可能成为日后回天无力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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