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铭轩，你——”
话音戛然而止，成天雪被粗暴地拉了过去，手臂扯得生疼，脚下一绊跌进项铭轩怀里。下巴撞在了锁骨上，成天雪吃痛，还没反应过来，项铭轩便蹲下来一举将他抗在肩上，随后重重摔在身后的床上。
嘎吱——
床架摇晃，床单摩擦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成天雪摸上被晃得难受的后脑勺，狠狠瞪着跪在床上的项铭轩。这下慢慢捂出来的温情气氛不在，眼泪也缩回去了，成天雪心里开始窝火，怨恨地看着项铭轩，暗暗骂着：“衰样，还是一副死德行。”
“你想爬我的床？”项铭轩开始假模假样地解起浴袍带子，露出一大片光滑的胸肌，“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闻言，一大团“正宫变勾栏”的汹涌火气直上心头，成天雪震惊道：“你再说一遍？
“想爬我的床，你还不够格。”项铭轩完全扯开浴袍，露出大半个光溜溜的身子，剩下的浴袍松松垮垮挂在胯上，他一点点向成天雪挪过去，表情充满玩味。
这时的项铭轩健身还没练成，处于脂包肌阶段。虽然也不差，但相对而言成天雪看着没有一点**，反而是心里火直趋，拳头捏紧，按响指关节，“咔咔”两声，清脆回荡在空旷的客房里，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有种就再说一遍？”
项铭轩越逼越近，膝盖卡进成天雪的腿，俯下身来轻佻地拨弄成天雪的鬓发，成天雪满脸嫌弃。尽管洗了澡，但他说话时仍然带着很重的酒精味，吐息全扑在成天雪脸上，甚至越凑越近：“宝贝儿你要爬我的床？嗯？可惜你还不——”
“你干什么，走开，走开！”
成天雪使劲在踹项铭轩大腿上和胯上，但紧接着手腕就被扣住按在头顶。
项铭轩喘着粗气，脑子真不清醒，看人都重影，“嘶”了一声，吐槽道：“你这人……脾气真差。”
成天雪最听不得别人批评他了，一想项铭轩这人凭什么说他脾气不好，怒火中烧，红温了。可无奈双臂被死死按住，挣扎两下却动弹不得，只好暂时先偃旗息鼓，“呵呵”两声，说道：“你有本事，你就来呀。酒后乱性？哼，你要是行了，你以后、这辈子都别想和你仰慕的那个‘成学长’谈恋爱！！”
话毕，他瞪着眼在心里接着想：“死阳痿，谁让你喝这么多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看你今天怎么办。”
而项铭轩全然一副什么话也没听进去的样子，表情略显呆滞。成天雪心中一喜，趁机再度猛烈挣扎时双脚却碰到什么滚烫的东西，他脸色一变，暗道完蛋了。
成天雪赶忙缩回脚，但项铭轩却先一步伸手在被子下捉住了两只脚踝，用力向后扯。成天雪一下滑倒在床上，双手仍被禁锢着，感觉到一点不对劲，脸更加红了，刚才说狠话时那副嚣张的气焰完全熄灭了。
项铭轩却又重新压下身来，声音变得低沉，眼神开始迷离。成天雪深吸一口气，侧头听项铭轩附在他耳旁说话，沉沉低语如魔鬼一般：“我认真跟你说，我不骗你，我长这么大这么多年，青春期上生命健康教育课之后，一直到刚才，我从来都没有过任何反应。其他同学总说片好看、小说漫画好看，我都看过了，可我总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有些接受了我不行这个事实，但是刚才——我问你……”
项铭轩的喘息加剧，湿润的气息反复成天雪的右脸颊上，汗水黏湿了两侧鬓发，项铭轩仍在耳旁亲昵。成天雪转过脸移开目光不敢看他，脑海里闪回过一些记忆碎片，心理防线有些顶不住了。
“是这样么——”
刻意停顿间，项铭轩把成天雪的脚一点点用力按在胯边，隔着袜子轻轻摩擦。成天雪不敢动弹，愈发面红耳赤，想起以前项铭轩也是这样这么激动地问他：“是这样吗？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这样就是对的吗？你快告诉我正常的男人是不是就是应该这样？”
成天雪害羞得脸上要滴血，但又忍不住去看项铭轩兴奋的脸庞。面对连声疑问，成天雪开口回答时都感觉到喉咙在剧烈地颤动，人生几乎要脱离控制，忍不住模仿曾经的言语，就像现在这样：“是是是，就是这样。”
项铭轩抬头，双眼一开始亮晶晶的，后来变得氤氲，大概又酒精上脑，听不进人话了。成天雪感觉被利用了，有点不爽，动作间总想扇他巴掌，像以前那样看项铭轩不爽就一下下打在他脸上，然后项铭轩就会发出一阵舒适的喟叹，跪在地上拉住成天雪的手把另一边脸也凑上去，请求他这边也打一次。但是又总是想起这张脸面无血色浮在浴缸上，甚至是黑白色的照片摆在灵堂正中央，冲动打人的**升起又熄灭。成天雪心里十分难受，感觉又快要哭了。
袜子磨得难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了。
成天雪光脚感受到空调吹来的一阵冷风，不自觉瑟缩一下窝进被子里，然后项铭轩就松手移下来，捧起成天雪的脸开始暴烈地接吻。这下手臂失去钳制，成天雪也自然的把手放下来环在项铭轩的脖子上，相互拥抱着在暖和的被窝里越陷越深，让成天雪想起以前冬天小太阳坏了时两人相互取暖的情形。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嘴唇快要亲破了，成天雪也有了点反应。项铭轩终于肯松嘴起身，手肘撑在床上看着成天雪同样变得潮红的脸，成天雪睁开迷蒙的双眼，嘴唇红肿，说话有些中气不足：“滚，你有病啊，我不想跟你睡。”
“不想跟我睡……”项铭轩把成天雪额头上被汗粘起来的头发扒拉到一边。
“……你就放手啊。”
但成天雪不愿放手，环在项铭轩脖子上的手甚至下意识缩得更紧了，胸膛紧贴时更能清晰地感受到两颗跳动的心。成天雪头晕晕的，他想他可能被酒气传染也有点醉了。他从来没有选择过放过手，这次好不容易才再次握紧，他再也不会放开了。
**
凌晨大概三四点，成天雪又生气了，这次终于忍不住，抬手蓄力狠狠扇了项铭轩一巴掌。
项铭轩被打得偏向一侧，转回脸后不可置信地说：“我长这么大，没有人敢打我。”
成天雪恶狠狠地怼回去：“死泥鳅，老子今天打的就是你。”
项铭轩欺身压下来按住成天雪再次挥舞的右手，死死扣在床板上：“也、从来没人骂过我！”
成天雪又踹了项铭轩两脚，骂道：“臭流氓，骂的就是你，装什么？快滚！我要喝水，你赶快去给我倒。”
“你还有力气蹬我……”项铭轩小声吐槽道。
“不是，你有病啊？”
成天雪骂着，却忍不住笑出来，项铭轩也跟着一起笑。
随后，他真的乖乖松开手，屁颠屁颠跑去倒茶了。
成天雪缩回被子，翻身侧躺着把自己裹好开始闭目养神，脑子里是刚刚的画面，从而联想到当初他误打误撞点亮项铭轩m属性时的情形。
成天雪承认他脾气不好，还有点暴力倾向，什么事儿讲不清楚上头了就只想动手打人。
当时，成天雪一阵晚没睡靠在沙发上休息，项铭轩则扑在旁边地板上哀求，不停晃动成天雪的大腿，非吵着要他陪着去健身房。
成天雪快被烦死，理智处于被感情反噬的边缘，实在是忍不住，抬手拍了一下项铭轩的脸，让他快点滚。
等一会发现项铭轩没有反应，成天雪以为是刚才态度不好把项铭轩整伤心了，正要道歉，却看见项铭轩起身扑到沙发上来，捧起他的手盖在脸上，说：“你刚才竟然打我……”
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样子，成天雪刚想说老子明明就碰了你两下，却突然一阵心虚。
可还不等他道歉，项铭轩就又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打过我。也从来没有人骂我，就只有你动不动说我傻还让我滚……我的长辈或者平辈晚辈，宠爱我的、害怕我的、暗恋我的，这些人都不敢对我怎么样，就你天天说我这、说我那……”
闻言，成天雪顿时感觉亏欠异常，疯狂反思自己情绪不对、脾气太爆或者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结果项铭轩把另一半脸伸过来，竟然蹦出来一句：“宝贝，这边也要来一下……”
“？”
什么？
成天雪的愧疚之心停止跳动，脑袋一瞬间宕机，左手试探性地挥向项铭轩，“啪”一声轻轻落在他脸上。项铭轩幸福地笑了笑，脸埋在成天雪温暖的手心里，甚至反复回味：“真的没有人敢打我，但是被打的感觉好奇妙……嘿嘿……下次能不能打重一点，感觉——”
成天雪抽回手，一脚踹开项铭轩，满脸无语，连声骂道：“你他妈有病吧，神经病。滚滚滚，赶快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说是天天都骂他确实是真的，可是每次一说到“滚”项铭轩就变得异常兴奋，越说让他滚他越不滚，反而跟狗皮膏药似的黏在成天雪身上。至于被骂，项铭轩更是一点都不会伤心，脸皮贼厚，越骂越起劲。
这时成天雪才慢慢回味过来，这他妈的项铭轩多半是个m。
项铭轩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爬起身又跑过来，扑在成天雪身上，推都推不走，惹的成天雪不知道该怎么骂才好了：“你就这么喜欢给别人当狗是吧？”
“汪。”项铭轩摇头晃脑，叫了一声。
“滚滚滚！草，老子没有这个爱好！”成天雪这个思想较为保守的男人被刺激到了，猛地一起身，项铭轩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向日葵一样看着他的太阳，一路目送成天雪回卧室睡觉，最后被一道木质房门阻断了视线。
然后项铭轩就捂着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个人去健身房了。晚上回来还和成天雪分享，说教练和伙伴们都夸他今天精气神好，看着朝气蓬勃的很有活力，给他们痛苦的健身之旅增添了一丝动力。
从此之后，项铭轩爱上被打的态势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了。
但项铭轩在床上又是个十足的s，控制欲极强，可能是以前不行憋太久，现在上床完全就像个疯子，非常暴力，但又喜欢被打，特别是扇耳光，越扇他越爽，到后来成天雪两只手都打疼了，手比脸还肿，都怕打出轻微脑震荡，项铭轩还让他接着扇。
大概这就是人吧，各种属性的混合体。
想到这里，成天雪又有点怒火中烧的趋势，总感觉他好像哪里被骗了。
半梦半醒间听到几声玻璃杯放在大理石餐桌上清脆的磕碰声，成天雪撑着身子坐起来，看见床头柜上放一杯装满水的玻璃杯，伸手拿过来一口气将水喝光。
成天雪稳稳放下玻璃杯，落在皮质的床头柜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然后重新钻回被窝，翻了一个身继续睡。
不知是被子有点厚还是空调开太高了，蒙在被子里的成天雪感觉到越来越热。
“起来。”
项铭轩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从头顶落下。
“……”
然而又要坠入梦乡的成天雪并不想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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