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现在明白，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宝贵。”王梓柯的回答里带着一丝痛苦，“昭昭，有这个孩子会让你失去生命是吗？”
“没有的事。”杨昭摇头，王梓柯却不相信她的回答。他急着再开口，杨昭却止住了他：“这个孩子的确不是在最合适的时间里到来，那时的我们，彼此都充满纠结与愧疚。在得知它的存在之后，我也一度想将它打掉。时至今日没有动作，不过也是为了等待白起一个答案。它不仅仅是我的孩子，也是杨家的孩子。我曾自私地想要将我扛不起的责任放到它身上，所以会伤害我的从来都不是它，是我自己罢了。”
“你不要这样想……”王梓柯出言，可发现自己未知全貌，连安慰都不知道如何往下。他想了想，用手指轻轻摩挲杨昭的掌心，以细微的动作传递着他的心情。他说：“刚才王珈提到，孩子会吸取你的灵力。”
“将孩子和灵草融合才会有这样的风险。”梦女叶由她们杨家血液灌溉，引灵草入体，稍有差池就会变成捉老鼠进米缸。杨昭在笔记里见过这样的案例，到最后，孕妇被灵草活活吸成干尸，未成形的胎儿也被直接吞噬。
“那就更不应该冒这个险，”王梓柯理解了王珈反对的激烈，“无论出于什么必要，我想我们都应该向生，而不是求死。”
杨昭温柔地抚了抚他的脸庞，这是她第一次选择主动亲近他：“我当然一直在寻找生机，而你的出现，让我下定决心留下这个孩子。”情况瞬息万变，杨昭不知道过一段时间后她的梦境还会不会有变化，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生命进入了最后一年的倒计时。如果未来要让孩子流落成孤儿，那她宁愿选择不让它来到这个世界。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王梓柯跟他们有了斩不断的联系，将孩子交托给他，未来的人生里，他们彼此之间都不会太过孤单。“所以王梓柯，你得尽快爱上我，然后等孩子出生，你就带他走，越远越好。”
这当然是一个最好不过的选择。如果是几天前，甚至是前一天晚上的王梓柯，都会为这个提议感到雀跃与满意。孩子当然也可以成为他跟这个世界的锚点，并且有一个亲生的孩子，他早已期盼许久。但现在的王梓柯无法不去考虑杨昭，尽管他们之间还没有生出爱情，可是他并不讨厌她，有时候还会为她感到心疼。就像会默许白起提出的两个灵魂爱上同一个人的荒诞建议，王梓柯隐隐意识到，他最终会像另一个自己一样放不下杨昭。只要他们相遇，爱上她也许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面对她的安排，王梓柯还是选择了摇头。他尽可能以一种理智的角度去解说，可是说到最后还是被情感所左右：“这是一个悖论，昭昭。如果我真的爱上你，那最后就不可能离开你；如果我们最终没有融合，那我想我也还是无法独自离开。我们两个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你应该清楚。”
杨昭不知道他说的“我们”是指她和他，还是他们两个灵魂。但无论指代对象是谁，王梓柯的表态都令她感到泄气。在这真正的截一线的任务里，她筹谋许久，却好像每走一步都是错上加错。“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找你的，事情也许正因为我才变得复杂。”
“是天意。”王梓柯相信了命运的存在，“如果不是天道的安排，你怎么会梦见我？而我又怎么会在新会重新找到你？”
他重新提起了杨昭和王珈刚才说的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我们的相遇，也许并不仅仅存在麻烦，很可能还有我们未发现的契机。”
但这一场劫难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实在太过危险，杨昭仍不想王梓柯过度参与其中。“我说过，你已经带来了契机，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想你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陪着他长大。”
“孩子不能没有妈妈。”王梓柯试图借这一份情感牵制杨昭。他已摸清楚她最大的弱点，只要一点一点地攻破她的心防，杨昭就会成为他怀抱里最乖巧的女孩。“昭昭，”王梓柯的声音很轻，却将每一个字都化作石子，投进杨昭心田，激荡起圈圈涟漪，“你不能把所有事都安排好，然后自己退场。这不是爱，是剥夺——剥夺我和孩子拥有你的权利。”
杨昭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会动摇，怕那些被她强行压下去的念头会重新冒出来。是啊，哪个孩子不想要妈妈？哪个爱人愿意眼睁睁看着对方走向绝境？可她没得选，梦境里的血色浓雾越来越清晰，她已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破局。杨昭哑声开口，颇似喃喃：“有些事，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王梓柯，我试过了，真的不行……”
她选择将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王梓柯自然也要以真情回应。他不再抗拒两份情感的交杂混乱，反倒遵从于内心，伸手将杨昭揽入了怀里，力道不算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王梓柯低头，下巴抵在杨昭发顶，声音同样闷闷，态度却是坚决：“我知道你试过，但你还没试过让我陪你走的那条路。”
杨昭的手掌抵在他的胸膛，王梓柯还很虚弱，她完全有能力推开他。可是鲜少有这么一个可以依靠别人的时刻，杨昭舍不得。她放纵自我贴在他的身前，倾听着他的呼吸与心跳。世界变得奇幻又真实，她的悲戚在冲淡后又加倍加重。“这是杨家的宿命。”
“王珈说，梦女叶认主。”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所以梦女叶承认他的血缘，如此，他也该算是杨家的人。”王梓柯的手轻轻抚过杨昭的后背，安抚之余又给予了她更多的力量：“昭昭，宿命可以被打破，我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的人生，不正是因为你才改变的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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