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的相遇似乎只是前兆。自那以后,再去揽月楼时遇上人的次数逐渐增多,两人交谈的话题也是越来越广,有时还能生出“人生难逢知己”“豁然开朗”这种感悟。
亓官宣忽然好奇:“说来,揽月楼何以得揽月之名呢?”
“商纣王的故事听过吧。”戚清冉瞥他一眼 ,“只因为苏妲己一句话,这位大王便为爱妃劳民伤财大兴土木,修造摘星楼。摘星揽月,同是荒淫无度,是不是很相衬?”
原来你也知道啊……亓官宣心里满是无语。
和人相处了几天,亓官宣发现这位美人掌柜对自己认知倒是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乐意将错就错死性不改,是个实打实的生意人。除此之外,他鉴宝也很有一手,什么金玉细软珠宝绣品,就没有他叫不出名字的,价格更是一清二楚,大概是想钱想疯了。
亓官宣甚至一度怀疑他这一身病也是给他满身财气克出来的。
戚掌柜同样很喜欢收藏,就认识这几天,亓官宣已经被忽悠着给人送去好几块上品玉和绸面纱面各种料子。好在亓官宣的家底是深不见底,人又没心眼,这些东西送出去就跟偶尔抽出点心思来可怜人一样不在意,这段关系才得以持续至今。
不过,光是这么养护是不够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但凡这天热了冷了阴了暗了风大了雨来了……哪怕是逢秋伤悲,无故心烦,都能成为戚清冉不见人的理由,再问就是身体不适。虽然潦草敷衍,但也确实很有说服力。
事实上,亓官宣每次来揽月楼都是受邀而来,能遇上戚清冉在那是缘分巧了,要是不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他渐渐习惯去追问对方的行踪,来了定是要见上一面,没来也要托人转交点东西,像是每次过来都要向对方留下些证明一样……有点像幼时出门前要向长辈提一嘴,要不回来时就得老实交代自己今个去哪干了什么。
但要这么说,谁是孩子呢?
戚清冉吧,毕竟他更需要照顾。
亓官宣将这档子事归于同情关心,类似父母和孩子的那种,并且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理清了这个关系后,他送东西也越来越带劲了,甚至连宫里最有名的御医都被请来给人望闻问切。
林御医,那个只给皇亲国戚把脉的林御医,就这么水灵灵请过来给自个服务了?
饶是混在这奢迷场里的戚掌柜也是难得一惊,被亓官大人的财大气粗和地位高度吓得不轻。
香炉生烟的房内,戚清冉乖巧地把手伸出,配合着御医把脉诊断。林御医已经一把年纪,见过的事也多,已经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是一旁的阅人无数的戚清冉对他瞥了又瞥,怎么也看不出这位老人的心思。
于是待御医收了手,戚清冉便格外好奇这位老神医的诊断结果。
林御医摸摸自个的山羊胡,将戚清冉的病症缓缓道来:“公子脉象缓涩而弦,若有若无,是久积成疾,如烛火正弱需缓添灯油;再者肝郁气滞,气血不通,是为心病。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心病不治,久病难医。”
亓官宣听得云里雾里,但感觉应该不是什么小病。戚清冉倒是暗暗咋舌,不动声色的把手收了回来。
“……有劳大人了。”戚清冉强撑着笑笑,不敢苟同御医之言。
“可有法子调养?”亓官宣追问道。
“法子倒是有,只是都治标不治本,怕是难养……”
“无妨,直言便是。”
两人直接忽略戚清冉聊了起来。虽然不管从那个身份来说有些奇怪,但他们却也聊得下去。相比起来,病人自己反倒是对自己的身体不甚上心,连听听他们的话都没兴趣,自顾自的给自己倒起茶水来。
……是冷的。
杯壁的温度似乎直接寒到戚清冉心里去了,他拿起茶杯一瞬后就立马放下,没了止渴的**。屋内还有客人,不好直接叫人进来换茶,自己也不好出去……戚清冉越想越郁闷。
“不舒服?”亓官宣与御医交谈之余还不忘观察一旁的病号。戚清冉一听,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亓官宣三言两语便解决了戚清冉现下的烦恼:“那回去休息吧,过后会有人通知揽月楼的人去取药的。”
戚清冉应下,心中默默暗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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