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的西房,山墨屏风后面。
骆云昭浅坐在窄榻上久久失神,凤眸携着泪水,梨花带雨。
世上会有两个那么相像的人吗。
思念如野草般疯长,肆意长在她的心间。
她拭了拭泪水,让情绪些许冷静下来。
骆云昭低眸看了看湿透的衣裳,酒水的凉意透过布料渗入肌肤。
顿时泄气,她竟心生委屈起来,为什么偏偏是这么狼狈的时候见到他。
骆云昭解开衣襟上的盘扣,葱白的指间还有着情绪波动后留下的余颤,酒气悠悠。
在她轻泣时,却未听见细微的推门声。
直到脚步声的靠近,她才愣了愣神,轻唤:“榴月?”
骆云昭起身欲要去查看,行到山墨屏风处。
霎时,他有力的大手一把握住她的皓腕,玄金衣袍的男人直径走出。
他们四目相对,骆云昭僵愣在原地,望见他眉眼隽冷,藏着她难以看懂的情绪。
赵砚……
他不是在碧殿里,怎么出现在这里?
未等骆云昭反应,赵砚便一把将她拽入身怀,劲臂强蛮地横在她的细腰后。
骆云昭一时心乱,挣扎后退,却又遭他紧紧桎梏着,不知怎么唤他。
赵砚则亲昵而来,熟悉且疏离。
言语冷淡:“记不得我了?”
只质问,是不满。
骆云昭眸水闪了闪,才不再推搡。
确认眼前的人就是骆也,那个传言已死的骆也,她的义弟。
“没有。”
哪敢忘记他,明明朝思暮想,她只是怕这一切来得不真实。
他修长分明的手掌覆上她的喉颈,指腹的薄茧粗粝,手指似掐着又似摩挲着她娇玉般的肌肤。
专横地掌控着她,使得骆云昭不得不仰起下颌,与他相视,娇美的眼眸哭得红红的。
如泣如诉。
明明什么都未说,眼神里已满是克制的想念。
她泪珠滴落,落在他的手上。
赵砚的视线往下移,毫无顾忌地俯察,就像在占领主权。
女人潮湿的衣襟微敞,淡紫的抹胸也被已酒水打湿,柔软的布面紧贴着轮廓的线条。
比起三年前,生得更加珠圆玉润。
骆云昭怔怔看着赵砚的脸,他眉目已深沉许多,棱角分明,已不是当年的少年。
高大的身躯紧贴着,他压着珠圆玉润,肆无忌惮的欺压着她。
他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
这三年来,她有好多话想说,可见他眼底里的冷意和强势,便说不出半句衷肠。
“没有?”
赵砚眸色晦暗:“我帮你回忆回忆我。”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就是从彼此身体的靠近,炽|热的交|缠开始的。
她现在又要去勾着谁,就像当年一样找一个男子为她暖|床。
祁晟?
看着好像是她喜欢的类型。
“回忆…?”
骆云昭的声音柔柔哑哑的,一时有些懵懂。
他的力气尤为大,转眼便将她反制摁在屏风前,单手捏着纤腰。
赵砚依身贴着她的身后,带着些许危险的气息亲昵耳畔:“方才在殿内真是好大一出戏,你倒是说说是我好,还是那祁小公爷好。”
骆云昭心尖颤了颤,“我……”
她只是心死如灰找个慰藉罢了。
千想万想,没想过缪世子才是真正那个他,还被看到这一幕。
赵砚沉下眸色,暗暗扯去她抹衣的矜丝:“说不出来,那就要你牢牢记着我。”
骆云昭微愣,还在斟酌着他话中含义。
只感觉马面裙底他在拨弄,紧接着轻柔的亵|裤掉到脚踝处,顿时有些站不住。
她慌忙起来,握住男人的手臂:“不行,我没准备…好…”
话未完全落下,她就深哽住了喉间。
最后一个字化成哭腔,泪珠跟着扑簌簌的落下。
太久没有,瑟瑟无比。
况且没有前戏,况且这里是碧殿后面的西房,况且他们才刚相见。
他的确不像三年前的骆也,恶劣的行为让她想前世那段被囚|足的时光。
没有节制,没有克制,他偏爱看她惊慌失措,又难掩欢酣。
她止不住轻唤他:“阿也……”
如今他厌恶这个称呼。
赵砚低首伏在她的颈后,骨节分明的五指捂着她的朱唇。
她难|抑轻轻哼。
鼻息抵着他的手,痒|痒的。
骆云昭泪眼朦胧,鼻尖红红。
他明知她宫|门浅,容易冲撞到钟口,偏是百般不放过。
赵砚则伏在她耳旁,热息萦绕。
他声沉低磁:“早年用药伤身,生育不得是吗。”
熟悉的话语。
骆云昭想起前几日,执拗的她让裘公公给缪王府带话,他什么都知道…
她轻轻摇首,发髻上的朱钗晃乱纷飞。
脚尖勾他的腿,绻了又绻,娇润的朱唇被他的手捂着,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像他这样子来,弄不好是会怀的。
赵砚像是心灵感应般,知晓她想什么。
他勾着唇角:“不会的,无论再怎么进去,都不会的是吧,义姐。”
只要义姐能接收到他作为分别已久,而再度重逢时的‘心意’就好。
骆云昭纤手半扶着屏风,微颤的指尖不禁扣着屏框,就连轻声都带着瓮声瓮气。
没有叙旧,只有缠绵。
就像是她以前欠下的温存债。
……
春来的鸟雀,庭檐嬉戏。
丫鬟榴月在西房门外等了半晌,也不见自家主子换好衣物。
榴月本想入门伺候,里头传来主子的声音轻轻柔柔,让她在外头等着。
良久之后,骆云昭才从房里出来。
她已换下被酒水打湿的衣裳,襟带系正,却连踏出门槛都站不稳。
榴月连忙上前搀扶着主子的手,纤指娇软无骨,温温热热。平时郡主的手都是有些凉的,倒是现在是热的。
榴月怎么会知道,骆云昭的裙底还藏着片润色,身|软得厉害,她紧握着榴月的手,道:“回府。”
碧殿是不想再去了。
榴月点头,说起今日的事她就生气。
愤愤道:“小公爷的地方早就不该去,郡主咱换一个人喜欢吧,他就是个臭人!”
骆云昭哪还顾得什么小公爷,只想着回府休整,柔哑着声回:“好。”
榴月虽是满腹抱怨,但没想到骆云昭会真的答应,以前不是没劝说过,只是不管她们怎么说都不听。
榴月则看看自家主子的脸,总觉得郡主出过汗,甚是不适。
骆云昭走得慢,几步一歇。
都让榴月以为她是被酒浇湿衣裳,病着了,嘴里不免又低声骂那小公爷。
可等她来到宫庭外时,碧殿的春日宴已散,祁晟正在庭外等候着,还停着辆马车。
骆云昭顿了顿脚步,让她心乱的不是祁晟的出现,而是祁晟身后还站着个华袍男子,正是在西房里折腾她的缪世子。
听旁人说赵砚和祁晟是表兄弟,难怪她会觉得有所相似,阿也本姓是赵,这才他真正的身世和名字吧。
祁晟见骆云昭出来,便上前躬身行礼:“清和郡主。”
他现在是清醒不少了,想起在碧殿做的事,心生愧疚,所以才来这里等着。
祁晟是个读书人,圣贤书里没教他以强凌弱,加上有缪世子看着,他越发伤脸面,欺负女子,不是君子所为。
“刚才在碧殿里是我酒吃多了,头脑不清醒,做了混账事,还请郡主原谅。”
骆云昭轻攥袖口,手心都还是热的。
目光扫了扫祁晟身后的赵砚,依然衣袍矜贵,翩翩风度。
她避开祁晟,并不是很想原谅。
祁晟总想着郡主心慕于他,理应很容易原谅,谁知她竟打算置之不理。
祁晟便拦住她的去路:“我这是诚心的,不如我送你回府吧,你提个要求,我尽可能答应。”
骆云昭道:“不必了小公爷,我没什么要求。”
或许之前会有,但现在是没有了。
而这时,赵砚微凉的言语打断两人的僵持,“小公爷有心相送,郡主何必婉拒。”
骆云昭看向赵砚,他眉目深疏,一无在房里时的恶劣神情,明明刚才最欺负她的人是他。
裙|底里留下的。
泥泞的,燥|热的,像是糖浆似的东西,越是想无视,存在便越明显。
有着无人知晓的缠绵,那股子情意还没淡尽,他们便要装作初次见面的样子。
骆云昭忍不住东想西想,只觉喉间干涉。
她仓惶道一声离开,谁知发软的双腿容不得她走,迈开步伐便身子不稳。
赵砚则忙伸手搀扶住骆云昭,止乎于礼的搀扶,他浅勾唇角道:“看来真是如传闻中所说,郡主是个病弱身子。”
“身子不适,郡主便莫逞强了,正好马车已在此等候多时,还是送一送吧。”
赵砚身形贴近,带着他独有沉檀香,隐约还有与她共欢留下的味道。
骆云昭不禁抿唇,热着脸挣开赵砚的搀扶,却瞥见他唇角浮起的弧度。
他是不是在笑她。
旁人只见缪世子只是搀扶了下清和郡主,倒是榴月一直都在紧盯着他的容颜,这不就是少将军吗。
最后骆云昭还是上了那辆马车,一来是她真的迈不开步了,二来是也真的婉拒不了。
明明是祁晟提出要送她回府,不知怎么到最后祁晟被哄骗支开,马车里就只有缪世子赵砚。
同辆马车里,骆云昭坐远远的,心中的悸动久久不得平静。
见骆云昭拉开距离,赵砚便没坐她身旁,让她难堪,阖着眼眸轻思。
骆云昭身旁陪着榴月,倒是榴月来回偷看二人,明明分外疏远,他们却有着千丝万缕的情愫。
我是大大的良民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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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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