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嘘嘘嘘,你可别瞎说啊,我是正儿八经的这家主人的女儿,什么小贼,可别瞎泼脏水,冤枉人。”贺春棠慌忙解释,“倒是你,可疑的很,这青淙山上下里外就没我贺春棠不认识的人,公子你瞧着颇为面生啊,不会是贼喊捉贼吧!”紧接着目光锁定。

贺春棠上下打量着面前人,眼里暗含警告,这厮太坏了些,怎的还用石子丢人,幸好她贺春棠够聪明,不在意这一下两下的“暴击”,若是搁在普通人身上定是要讹上他一把的,好好个人非得让他打得变愚笨了。

“爬墙功夫不怎么样,这倒打一耙的把戏倒是玩得贼溜啊,小丫头。”少年看着贺春棠气得圆鼓鼓的两颊,忍不住上手掐掐,“手感还怪好的,怎么样,小丫头,叫我一声哥哥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考虑包庇你一下。”

少年挑挑眉,像只循循善诱的狐狸,一步步的引着贺春棠往自己布置好的陷进里跳,贺春棠无力反抗只能怒目而视,挣扎未果只得放弃。

不过贺春棠是什么人呐,能是这么任人宰割的人吗,当即决定自暴自弃主动承认错误,正准备大声呼喊吸引院子里的贺老爹和贺夫人,却见刚刚还郑重谈事的三人已经移步到了眼前。

“越颂,放手!”那白衣男子沉声对着少年说道,“这位是贺先生的掌上明珠。”

少年之前因想要制止贺春棠喊叫伸手堵住了她的嘴巴,这会儿听到白衣男子的话努努嘴,摸着鼻子故作不知的别开眼,死活不看贺春棠。

“道歉,越颂,给贺姑娘道歉。”白衣男子恨铁不成钢的斜了少年一眼,很显然他了解这位蓝衣少年的性格,摇了摇头俯身朝着贺春棠作揖,“在下柳文澜,这是我的随从顾越颂,他冒犯了姑娘,在下替他向姑娘道歉。”

贺春棠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着柳文澜,这人瞧着倒是文质彬彬,温润有礼的,只是怎么看久了倒让人觉得心机深重,双眼毫不遮掩自己的**,面色不善,还没有那个大坏蛋来的赤忱呢!

贺春棠将目光从柳文澜身上收回,转到旁边用不在意掩饰尴尬的顾越颂身上,“喂,大坏蛋,听到了吧,谁骗你了,都说了我是这家主人的女儿,怎么也算半个主人吧,这么说来,你才是那个‘见不得光’的人吧,你说说我能不能管你啊?”

贺春棠得意的仰起头,仿佛一只刚赢了胜仗的孔雀,抖擞着浑身美丽的羽毛,昂首阔步。

“切,”顾越颂别过脸去,怎么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贺春棠一局,“是就是呗,瞧你那得意的样!”他嘀嘀咕咕着表示自己的不满,显然是看不起贺春棠如今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

“没事儿,不知者无罪嘛,我贺春棠,贺大小姐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这个大坏蛋计较,原谅你啦。”贺春棠装作不在意的摆摆手,心胸宽广的样子为的就是气一气顾越颂,让他知道他和她比差在哪儿了,没肚量的坏蛋!

然而,面上的原谅可不代表着心里的不在意了,贺春棠已经在细细盘算着如何整治顾越颂一番。

“先生,文澜的提议,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难道先生不想拿回自己多年前失去的东西,了结自己一桩心病吗?”柳文澜挑开面前的白纱,双眼直视着贺老爹的眼睛。

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博弈不再浮于表面,而是在心里,是双方精神的较量,不发一言实则已发千言,柳文澜的规劝挑动,贺老爹的回绝驱赶。一番交手,两人同时松下劲来,一个带着随从离开临走前意味深长的望了贺春棠一眼,一个察觉到这目光看看自己神经大条无所察觉的女儿心中喟叹。

【都是命道罢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栽了跟头,谁难道就能笃定他们这群年轻人也会栽跟头?阿棠虽说心性不定但自己的女儿我清楚,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总要吃些苦头才会长大,或许跟着柳文澜这小子离开青淙山也是个机会,就是夫人也不知能不能同意,阿棠年纪这般小,她定然是不放心的,更何况自我俩漂泊零落之后,她相依为命的家人只有我和阿棠,贸然提出夫人怕是会遭不住啊!难呐!】

贺老爹的眼睛在贺夫人和贺春棠身上来回转悠,看过来又过去,摇头又晃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没个具体可靠的解决办法只好背着手灰溜溜地走回自己的书房练字静心。

如母亲绵软的手拂过面颊,贺春棠下意识觉得自己的脸上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丝丝痒意蔓延开来,她打了个冷颤,灵活的向贺夫人告罪。

“阿娘,我知道错了。”贺春棠亲昵讨好地挽起贺夫人的手臂,靠着贺夫人身上撒娇。

贺春棠别的不说,就是这认错速度、认错功夫都是一流的,她也拿准了贺夫人心软被她这么一晃悠更是遭不住。

“错了,错哪儿了?”贺夫人轻飘飘地看一眼撒娇的女儿,沉声反问。

这下贺春棠倒是傻眼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她阿娘从前也不这样啊,平常不都是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子,摸摸她的脑袋,无可奈何的轻声细语,说着你啊你啊,就是淘气,下次可不许了哦!

难道这次她真的是过分了吗,连阿娘都生气了?

“呃,嗯,阿娘。”贺春棠没能体会到贺夫人的良苦用心,绞尽脑汁的思考,“我错了,阿娘,我不该偷看您和阿爹会客,不该扰了贵客,丢了您和阿爹的脸面,也不该和别人斗嘴怄气。”

贺春棠小心翼翼地奉上自己的答案,时不时观察着贺夫人的脸色,尽管对于自己话中的有些地方自己也是不服的,比如和顾越颂斗气这事,分明是顾越颂欺人太甚,但还是斟酌着说出了口,毕竟没什么比让她阿娘消气更重要,不就是小小承认一下自己的不对嘛!

贺夫人摇摇头,低头吐出一口气,拉起贺春棠的双手,“傻丫头,你自己看看,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呢,从墙头上摔下去不疼呐!”贺夫人翻开贺春棠的手掌,果然是蹭破了皮已经渗出丝丝鲜血,贺春棠当时忙着和顾越颂斗法,哪有功夫管自己受没受伤。

贺夫人轻轻吹了吹贺春棠的手掌心,“笨丫头,还天天自诩天才呢,连阿娘恼你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味的说自己的坏话,怎么,难道这样阿娘就能消气了吗?”

贺春棠呆呆的看向贺夫人,眼中的懵懂令贺夫人险些落泪。是啊,她的小阿棠才是个小姑娘呢,可是可是她很快就要离开爹娘远走他乡,独自去面对世间的险恶了,这让她怎么放心啊,她的阿棠再灵慧到底不如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阴险狡诈,她和相公尚且不能避免,阿棠又要如何应对呢?但是,即便相公不说她心里也知道这次阿棠非走不可,她只能选择放手,她的阿棠该去追寻自己的心,而不是被她一辈子庇护在这狭隘的青淙山里。

“阿棠,你记住无论何时,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没什么能比得上你的健康与安危。阿娘生气的是你不爱惜自己的安全,纵使只是手掌蹭破了一个小口子,阿娘也是会心疼的,不管什么事情发生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好嘛?”贺夫人的话混着浓厚的鼻音随着经过的风流动而去。

“还有啊,阿娘不许我的阿棠那样贬低自己,在阿娘心里你是最好的,什么脸面都没有你重要,更何况你是阿爹阿娘的掌心宝,怎么会丢我们的脸面,你是我们最大的骄傲啊!”贺夫人替贺春棠整理好她鬓边的头发,抱着她的头用脸贴着她的头发说道。

院内温情脉脉的一幕并非无人见证,书房内贺老爹的笔悬在半空中,直至一滴又一滴的墨汁在纸上晕开一朵又一朵小花,他才回过神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将废纸团作一团抽出一张崭新的纸来题诗,也没在意自己的衣袖染上点点水痕。

贺春棠愣了许久,贴着阿娘她感受到阿娘跳动的心,贺春棠在阿娘明明白白的话语中第一次知道原来阿爹阿娘是如此的在乎她,从前阿爹在外面约束着她,阿娘在家中纵容着她,她还以为阿爹阿娘是怕她在外面闹腾坏了他们的好名声,今日才知原来爹娘就是、家人就是全身心的为你着想为你担忧为你付出的。

贺春棠咬着唇,呜呜咽咽的哭了,自她有记忆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哭,她哭自己过往的任性,哭自己从不能体会爹娘的良苦用心,哭自己懂的太迟,原来她贺春棠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长这么大却连最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这天晚上,贺家三人谁都不能安然入睡,玉兰春的香味再浓也不能引得心事重重的人儿入眠,辗转反侧的只有伴着香味才能迷迷糊糊的神魂游走。

青淙山虽是穷乡僻壤,却有着独天得厚的好景色,且不说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湍激,月朗星疏的夜里潺潺之声伴耳,别有一番风味。

柳文澜带着顾越颂在山脚一家客栈留宿,心里压着的一桩大事没能解决,怎可安然入梦?

“公子,还是明日就启程回大漠吧,这地方也太简陋了些,就连在大漠寄人篱下的生活条件都比不上。”顾越颂嘟嘟囔囔的抱怨。

柳文澜垂眉低眼不语,想他幼年时爹不疼娘不爱,是了,他哪里有娘,后娘罢了,日子没比送到大漠好多少,被当作质子送离北槃其实于他而言也是幸事,至少还能平平安安的长到如今的年岁。若是他留在北槃,便是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们都能轻而易举地要了他的命。

这些都是顾越颂不曾体验亦不会知道的,或者说没有人能知道的独属于他柳文澜的悲惨童年。

“好了,左右不过两三天,我们就启程回大漠。”柳文澜好歹给出一个几乎确切的日子出来,顾越颂脸上有了笑意,打声招呼回自己房间去了。

独剩柳文澜一人背着双手站在窗前,思绪不知不觉中飘向远方,他有太多事需要筹谋规划,有太多棋子还没收于麾下,万事开头难嘛,他不急,为了他在儿时立下的毒誓,他等得起,总有一天他会让北槃城里的那些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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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江山
连载中意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