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在面前绘声绘色的说着,时不时抿了几口酒水跟言清说道:“之前这里曾经闹过大旱,连续了好些年,我也是听老一辈说的,有些说是这城的风水不好,挡住了来福泽的雨,还有些说这里挡住了来去神仙的去路,惹得上面震怒,降下罪来。”
说到这,那大哥冷哼一声道:“要我说,就是狗屁!什么神仙不神仙,拜神求仙,有个屁用,那时候人抓住一线生机,信仰他们,最后换来的什么,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后来,后来啊也不知道那神仙又抽了什么风,雨是够了,但也没有那样下的,能把我们给淹了。”
言清陪着笑脸,手势压了压示意大哥情绪别那么激动,那大哥大抵是喝起劲了接着道:“小哥啊,你是有所不知,老几辈的活路,基本没有,大旱好些年头,庄稼连个苗都长不起来,叶子焦黄焦黄的啊,找了道家的道士来降雨,去别处请仙,就那庙里的高香从未敢断过,吟诗诵经,打坐参禅,甚至还找了神婆子做法,什么法子都用了,最后都找偏方,那都是没办法的办法!”
另一旁端茶的小铺老板,听了大哥说的这些不由得面露苦涩,也跟着摇了摇头随后也来到大哥桌子旁边坐下,拿了一壶酒倒在碗碟里道:“可不是吗,那时候闹得沸沸扬扬,这城里的原住民哪个不知晓?在这里都是家喻户晓。“
言清听着起劲,抓着碟子里的花生剥着吃,吃渴了就抿口茶喝,不得不说这花生好香。
大哥应和着接着说:“害,说不准,这地,我们这边的人啊,命里就有这一劫难,不是吗?”
那旁边的人眼睛转了转道:“你别说,说不准啊,还就如此啊!”
二人拍腿笑了起来,两个人脸上露出的苦笑,不言而喻,剩下的心情落在酒中一饮入喉,言清听着问道:“那这城中病,又是如何?”
大哥摆了摆手,嘴里又暗骂了几句“他娘的,老子要是看见神仙,先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要给他们一拳头,他奶奶的。”
一旁的小二忙捂住大哥的嘴:“哎呀,这可不能乱说啊,不能乱说啊。”
言清看着他们,心里松了口气,幸好玉茗不在啊,也不知道听到这些话,会有什么反应,这么一想还是很好奇的,心里有一阵可惜。
接着大哥从腰包里拿出一叠药包,指着说:“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们这里的人,哪个人身上就算没有衣物,就剩个裤衩,那裤衩里面都能掏出来这玩意,呵呵。”
言清不用凑近看,也知道那是一包药包,那大哥随手从小铺老板的腰间也抽出了一样的东西,看样子这东西,属实是这里人的‘命根子’了。
那老板又赶紧将那包药塞回自己的腰间,大哥看见他这举动不由冷笑:“要是有神仙,为何不救救我们?要让我们受大灾大难,大病大苦?现在那些诚心子弟说的话,听着就是无稽之谈。”
言清只好附和两句,让大哥接着讲下去,但言清想问些关键的,就说道:“那这病是什么,这么凶猛。”
大哥将手臂上的绷带解开,大哥本来就黝黑的皮肤看的不是很清楚,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那大哥真是个实在人,直接拽着旁边的人,使了使眼色,见那人不愿意,大哥也不管了,直接一把薅过来,那人见没办法,扭扭捏捏的脱下了些衣服,漏出了那部分。
言清一看,那人腹部的地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斑痕,在他衣服的阴影处还有更大鼓鼓囊囊的瘢痕状的疙瘩,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有些什么,状况还好,不是很严重,这种东西怎么会成病,甚至一个城......
大哥看着言清一言不发的样子,哎呀一声,便说:“你看到的这只不过是这个病很轻微的现象,你要是想知道更多,我劝你去那边的死巷去看看,不是我不愿说,我是个粗人,是真的没法来描述,不如你亲眼去看来的实在。”
言清眼里的的疑惑更深了,这到底是什么,随后问了大哥:“这病叫什么。”
大哥一字一字道:“这怪病名叫,阳斑。”
言清看着那人将衣衫整理,但他身躯的病斑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大哥在一旁呵呵一笑,有些认命的感觉,这时人群里出现一身黑衣服的人,看着有些熟悉,果然朝这边来了,越来越近才看清是玉茗,这家伙还换了身衣物。
玉茗从人群里挤了过来道:“哥哥。”
言清打量了一翻问道:“怎么换了身衣物?”
玉茗没有坐下,反倒是转了转身,问道:“如何?”
言清看着他褪去了袍子,看着这一身黑衣,看着也是金贵顶上绣了暗纹,带了皮质的护腕,腰间少了些繁杂的东西,倒是那流苏挂坠没有放下,衣服在修长的身材上显得整个人轻便挺拔了不少,颇有他少年风采,就是少了些仙家姿态,看着更贴近他的性子了,不得不说,这人还真是个衣服架子,感觉穿什么都不太会难看,言清道:“看着轻便了很多。”
玉茗看着他,没有坐下的意思,好像在问‘还有呢。’
言清看出他的意思又补充道:“衣服不错,人也俊朗,很合身。”
听完这句话,才心满意足的坐下,喝了口茶道:“原本的那身衣服好看归好看,就是太不方便了,要是遇上打斗,还是这身轻便。”
言清思索了一番,念到也是,随后人群逐渐散去了些,二人便找了楼台进去坐着,这楼里垂着不少绫罗绸缎,装修的也满是精致,一进去还能闻见淡淡的香味还有姑娘接待,二人找了个小包间靠窗那边,还点了些茶点和茶水,这地看着消费就不低,言清坐在那四处环视一圈,心想,这一路吃的喝的住的都是水师的,一个神仙怎么这么有钱啊,我都没有那么多钱,每次去的地方都不便宜,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他的供奉到底有多少?不由的胡思乱想起来。
在等茶点的时候听着外头姑娘唱的小曲,歌里面唱着“幽幽竹林中,是谁在呓语,莫问山水间,曾有痴情人。”
“思量几分寸,情愫,自暗滋长,琴声响几拨,空荡,返声回响。”
正听着入神,茶水便端了上来,玉茗让人下去,关上了的门,言清还在回味这小曲,大概是一首悲情曲,突然关上了门便听不真切,模模糊糊了。
玉茗将他去探路,大概巡视了一番和返回入口看见的事情缓缓道:“这个地方人奇多,地方不是特别大两边依山而建,四面环山却有些稀稀疏疏的小道或是下山或是上山,城中有个小巷不知通向哪里,但是能感觉到里面的气氛和街上相反你,倒是一片死寂,入口处我返回看了一遍,确实是有块石头上刻着‘阳城’二字。”
言清听了,“那巷,大概是大哥口中的死巷。”
玉茗嗯一声,听着言清与他讲述打听过来关于这地方的事情,随后言清有些皱眉,指了指楼台外面的人说着:“但这是个病城。”
言清接着跟他讲述关于这病的事情,至于再详细的他也不知,但确实有必要到那巷子里详细看看实际情况了。
虽然玉茗只是听着他的讲述,便已经感觉到不对劲,还没等他细细琢磨,言清想到那大哥骂神仙骂的那么狠,很难忘记,此时他的表情有些无奈顺口问道:“这里曾经大旱大涝?”
玉茗喝了口茶扶了扶额,想了想,半晌才想到些什么“啊....,虽然我不记得是什么地方了,但是隐隐约约好像有这么一件事。”
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了,刚上任熟悉事务那时候挺忙的,倒是有一个小文官来跟我说什么什么,具体我记不太清,那时候我也没放耳朵去听,大概就是民生怨道想求雨吧,我就直接给那地方安排了几个月的雨水。
言清听着吃东西直接被呛着了,他缓了些道:“几个月的雨??!“
玉茗还在回想道:“嗯,大概那时候很忙吧,四处都是事,那些人态度也不好,个个跟吃了炮仗差不多,那些信徒比我脾气还差,我没功夫多去理会,他们想要什么我多给点就是了,顺便安抚一下信徒的心情,前神的烂摊子还要我收拾,我也不好不办事,但自那以后倒是没听见他们叫嚷了。”
言清一听这话,心想啊,他们哪敢叫嚷了,连下几个月雨,他们说话估计都冒泡吧,但要说他没回应信徒,他也回应了,雨也下了,但怎么感觉有种公报私仇的感觉。
言清选择了沉默。另一旁的玉茗传灵通话问着让上官晓事给他查一下。
上官晓事那边原本挺开心的,听见是玉茗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几个白眼,嘴上忍耐好声好气说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咬牙切齿白眼都快翻道天去了。
玉茗听完,抬眼看着言清道:“哥哥,还正是这地方。”
言清眯起眼,抿口茶,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这也算是他的因果吧,再次庆幸当时他出去了一趟,没听见大哥说的那些话,不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干出草菅人命的事情,这可不清楚。
言清长呼了口气道:“真巧。”
玉茗问着:“哥哥,接下来去哪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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