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哭了

东沿一中食堂——

餐桌上的气氛有几分诡异。

费柳杨看着旁边那桌的两人,直接把餐盘搬到了他们对面。

“我说,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放着家里的山珍海味不吃,怎么突然想吃食堂了?”

沈殷飞喝了口汤:“那你就要问我旁边这位了,他拉着我来的。”

“嗯——?”费柳杨拉长语气,转而疑惑地看向尚槐屿,“班长?”。

尚槐屿并没有理他,只是不紧不慢地吃饭,眼神时不时瞟向旁边。

而旁边的黎与桑浑身不自在,一想到刚才在教室坐在尚槐屿腿上的那个画面,他就隐约觉得侧腰还绕着股酥麻的劲儿。

明薇似乎看破了一些玄机,但也只是饶有兴趣地笑了一声,然后给对面的杨溪夹了一块红烧肉。

“同学,多吃点肉,你看你瘦成这样,都要营养不良了。”

“谢谢……”

“不客气。”明薇明媚一笑,“你是小桑的朋友,那也就是我们的朋友,以后有空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不用拘束。”

“嗯。”

吃完饭,黎与桑带着杨溪去学校储物处领校服。

“校服吗?”储物处的阿姨盯着手机里的电视剧,慢慢悠悠地起身,翻了翻柜子,找出一套新校服,“就剩下这套了,S码的,能穿吗?”

“能。”

阿姨将校服随意地扔到桌上:“四百一套,先刷校园卡,刷完拿走。”

“四百?”黎与桑和杨溪异口同声。

“四百是不是有点贵了?阿姨…”杨溪手伸进外套的口袋里,紧紧捏着校园卡。

见她不太想买,这阿姨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她猛地拿回校服,坐回凳子上,继续看电视。

“不买就走,这都是好面料,特意定做的,四百一套还嫌贵,当我做慈善呢?”

杨溪愣住,有些羞愧地低下头,犹豫了了几秒:“小桑…我们还是走——”

“阿姨,我们买。”

黎与桑走上前,拿出校园卡:“刷卡吧。”

杨溪拉住他:“小桑…”

黎与桑回头,对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声音很温柔:“没事。”

储物室外的林荫下,黎与桑把新校服递给杨溪。

“你先去换上吧,脏的穿着很难受吧。”

杨溪抬起手,捏住校服一角,面露难色地抬头看他:“四百块…真的太贵了,我慢慢还你…”

黎与桑摇摇头:“没事,不用还,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吧。”

四百块,对杨溪来说贵了,对黎与桑亦是。

但比起四百块钱,他还是觉得朋友的体面更重要些。

杨溪穿着沾了红墨水的裤子一上午了,身上仍能时不时闻到淡淡的墨水味道。

刚才吃饭的时候,杨溪总是下意识捏住校服闻一下,动作不大,但他都看到了。

四百块,在越哥那兼职两天的工资,就当少上两天班吧。

“你不用在意。”黎与桑伸出手指磨磨鼻间,打趣着说道:“怎么说我也是个男生,你就当是我爱面子,想在女同学面前装一把吧,哈哈!”

杨溪腼腆地低头微笑:“那我,先去换衣服。”

“嗯,去吧。”

在厕所换好衣服,杨溪顺手把脏校服装进透明袋子里,然后把黎与桑的外套搭在手腕上。

出来时,黎与桑还在树荫下等她。

他低头背靠大树,眼皮低垂,风绕在他身旁,额前细细的碎发一动一动,阳光被树叶切割,一束束打在他身上。

杨溪脸颊变得火热,她朝黎与桑走过去,每近一步,心跳就越快。

“小桑。”

黎与桑抬眼。

“你的校服也弄脏了,我带回家可以吗?”

杨溪红着脸:“带回家……给你洗干净,然后明天还给你。”

黎与桑本想说没关系,但看到杨溪脸颊的绯红,他犹豫了几秒钟,点头:“嗯。”

“那我们,回教室吧。”

“好,我送你去七班。”

秋日正午的太阳不算太炽热,温度都被风打散。

沈殷飞望着远处两人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对旁边的明薇说:“明薇,这算是……爱情的开始吗?”

明薇嘴角一笑:“嗯……怎么不算呢?”

说完两人相互靠着笑,而旁边的尚槐屿一脸黑线。

他扭头看向两人:“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没有啊。”

“是啊,我们没有啊。”

明薇耸肩摇头:“我们就只是……吃完饭消消食儿,对吧阿飞?”

“是啊!”沈殷飞揉了揉肚子:“食堂的饭太好吃了,忍不住多吃了一点。”

尚槐屿冷脸,周围笼罩了一股寒冷的气息,眼睛轻微眯着,眼神有几分“杀意”。

“咳咳……”沈殷飞一个激灵,他拉着明薇的胳膊:“对了,费柳杨和赵彦打篮球去了,我们去看看?”

“啊?哦……哦!走走走!”

说着两人手挽手,一起跑开了。

尚槐屿靠着树蹲下,一口接一口,喝完手里的可乐,然后捏瘪,扔进垃圾桶,才起身朝篮球场走去。

尚槐屿觉得,今天的晚自习,黎与桑不对劲。

平时连课间十分钟都舍不得休息,要拿来做题的人,今天却拿着手机发消息,嘴角还时不时微笑。

尚槐屿看了眼手机,“开心一家人”里照常聊着宵夜吃什么,也没什么好笑的地方。

那他笑什么?

尚槐屿坐立难安,他划拉一会手机,又快速解了道题,然后内心烦躁地起身去走廊吹风。

这鬼天气,偏偏一丁点风也不吹一下。

于是他又去小卖部买了瓶冰汽水,边喝边回教室。

第二节晚自习真是枯燥烦闷。

尚槐屿看着卷子,没有了平时的耐心,索性全部收回桌里,然后趴桌上睡觉。

教室里很安静,但他就是睡不着,内心从来没有这么烦躁过,连他自己都找不到原因。

终于——

第二节自习课间,尚槐屿挡住了想去厕所的黎与桑。

“班长,我去厕所。”

黎与桑站起身:“你,又要拦着我吗?”

尚槐屿看着他,对视了许久,大概知道了一点心烦的原因。

他起身让黎与桑出去。

然而上完厕所回来,他又一动不动。

黎与桑有点生气,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没再好声好气叫尚槐屿让他进去,黎与桑直接抬腿要从尚槐屿身上跨过去。

此情此情总是如此相似。

他刚跨过一条腿,尚槐屿双手攀上他的腰间,用力捏了几下。

“啊!”

腰部一阵酸软,触电般的酥麻感随着脊背流到黎与桑肩膀和四肢,他没忍住叫出声,一下坐到尚槐屿腿上。

“卧槽!”

费柳杨听到一声“啊”后向后瞧,又一次见证了如此场面。

他猛地站起身,吼着嗓子大喊:“不是?你们两个又在干什么呢?”

这一嗓子把全班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大家纷纷看着角落的两人。

“我去?!”

“我嘞个——”

“这是干啥呢?”

“这!这是我能看的吗?”

一旁的明薇咧着嘴大笑,拿起手机拍照:“这不拍下来可惜了啊,谢谢班长和小桑送的福利!”

于是,班上闹成一团,大家纷纷看热闹。

周围拍照的拍照,打趣的打趣,黎与桑的脸已经要熟透了,然而尚槐屿面不改色,一脸趣味地盯着他看。

黎与桑不甘心,气不打一处来,他咬了咬牙,双手搭在尚槐屿肩膀上,低头朝他肩膀咬了下去。

周围闹得更凶了。

刺痛从肩膀传来,尚槐屿眉毛动了一下,随后很快恢复表情,握住黎与桑的腰一动不动。

本来只是心血来潮想调戏一番,然而似乎玩过头了。

尚槐屿感觉不妙。

黎与桑像只小狼崽一样,咬着他不松口,越咬越深,纵然尚槐屿也开始忍不住,面色凝重。

他附在黎与桑耳边:“喂,松口了。”

“别咬了。”

黎与桑松了口,然而下一秒,黎与桑又用力咬在旁边的位置。

尚槐屿倒吸一口气。

这下好了,玩脱了。

上课铃打响,大家各自回到座位。

尚槐屿轻轻拍了拍黎与桑的后背,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好了,上课了,别咬了——”

下一秒,他身体僵住。

颈部传来一阵湿润,紧接着一声细细地啜泣传来。

黎与桑逐渐松了口。

尚槐屿握住他的肩膀将他推开一些,让他望着自己。

他看着面前的黎与桑,额前的头发被打湿了几缕,眼睛红红的,泪水湿了眼周一片,嘴角沾了一点血,是尚槐屿的。

尚槐屿愣住,内心顿时堵了一块石头。

他拉着黎与桑起身,桌椅发出不小的声音,周围纷纷看向角落,只见尚槐屿面色不太好,而黎与桑低着头,背对着所有人。

“又……又怎么了?”费柳杨问。

“明薇,我去下医务室,你管下纪律。”

尚槐屿留下一句话,拉着黎与桑从后门离开。

“啊?哦。”

明薇云里雾里地答应,然后起身让看热闹的大家安心学习。

教室里很快恢复了安静。

——

医务室里——

“哎哟,这咬得也太深了。”张医生用镊子夹着碘伏棉球,在尚槐屿肩上清理。

尚槐屿左肩印着两个牙印,一深一浅,鲜血染红了衣领。

“忍一忍啊,我给你做下清创。”

“嗯。”

张医生手法娴熟地给尚槐屿处理伤口,眼神时而望向一旁坐在椅子上的黎与桑。

他被尚槐屿拉着进来,按在椅子上坐下。眼睛红红的,头发有点点乱,嘴角一抹红色,就这么低着头一言不发,看起来有些生气,好像还哭过了。

张医生原来是一中附属医院的职工,年纪大了,退休了几年,后来在家里闲不住,来学校看着医务室。

他推了推眼镜,轻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唉!这是同学之间闹矛盾,打架了?”

“没有。”尚槐屿看向黎与桑,“是我的问题,我把人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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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眠·校园篇
连载中河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