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噗嗤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又忙捂住嘴,警惕地望向他,就看见陆宴安叩着地的头,九十度转了过来,凶恶的眼神,睨出寒光。
我吓得心头一颤,又忙捏紧房卡给自己壮胆。
混蛋!
吓唬谁呢!
他还被绑着呢!
吓唬谁呢?!
我虚张声势,又谨慎地,不敢靠太近。
他看了我一眼,不屑嗤笑,冷冷道:
“给我松开!”
松开?
我上下扫视他。
这么有活力的模样,松开岂不是放虎归山,让他来揍我?
我思索了一下,开始算账: “那先说好,松开可以。但我松开后就算还了那个巴掌的债啊。以后你不能欺负我,不,以后我们两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说一句话,纯纯陌生人了啊......”
陆宴安皮笑肉不笑,只回复了两个字。
“呵呵。”
呵呵是什么意思?
我扬眉。
但他不答应,我便不动。
他等得不耐烦了,又不识时务地威胁:“杵在那里登仙呢!还不快给我松开,小心我揍你!!”
我火气也上来了。
神经,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这种神经谁爱救谁救吧。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转身就走。
他见了,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字正腔圆地骂了一句:“卧槽!”
他卧槽谁呢!
我回头瞪他。
他也瞪我,然后在我的目光下,闭紧嘴巴,凶凶地将脑袋叩转了回去。
哼!我本来不想再理他了。
可再转头时,我却意外看到了他衣角处下的一泊暗红的血渍。
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仔细看后,我眼睛睁圆,抬头,不可思议地望向陆宴安,就发现他身上的深黑色T恤也被血染透了,血渍干了像块硬板一样,黏在他凸出的脊骨上,我被吓到了。
我生活的环境都很文气,从没看过这样的伤势。
我的心脏猛得一攥,道道鞭声犹在耳边。
我知道,我走不了了……
虽然很不情愿,虽然只是同情,我还是快步上前去帮他解开绳子。
他闷哼,一开始还如小兽一般,忸怩地躲开,但又在意识到靠近他的是没有危险的我后,别别扭扭地屈着脖子让我解开。
我的手悬在半空
他垂头,喉间咕噜咕噜,发出我听不太懂的,像受伤动物的闷声。
我抿唇小心翼翼地帮他解绑,避开他的伤口。
此时我才发现陆宴安不仅有鞭伤。
他的手腕脚腕上还有与粗绳相互摩擦的伤口,磨出肉粉的肉糜。
我抽气,不敢细看。
在浓浓的血腥味中,我解开绳子的手指不受控地颤抖。
在没绳子捆绑后,陆宴安的T恤彻底破成一缕一缕,露出道道鞭痕,那可怖的鞭痕像是长在人身上一辈子的蜈蚣,有红有白,新伤旧伤。
我鼻子发酸,又狂眨眼,不想哭,想把眼泪憋回去。
此时此刻,我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
陆宴安被松绑后,就像一个石巨人,艰难地抬起腿,想以单膝跪地的姿势站起来。
但他叩地的姿势太久,血液不流畅,腿麻得像有千万根针戳刺,根本做不到。
我看得心惊,想去扶他。
他却摆手一挥:“医药箱。”
我才如梦初醒,急忙向前台要到急救箱。
陆宴安拿到急救箱时,呼吸已经平稳,缓过来了。
他打开箱子,熟练地找到生理盐水和碘伏,给自己消毒。
我站在一旁,还是有些担心。
“要和余老师说吗?”我小声问。
他呵笑:“怎么,还要告状呢?”
我想起之前的事,嘴巴微张,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这时一瓶生理盐水就忽然递到了我面前。
我疑惑。
他冷声: “给我擦背。”
“嗯???”
“给我擦背。”他重复。
我下意识摆手拒绝:“我、我不会啊。”
“不会?”陆宴安扬眉,给我快速地演示了一遍:“会了吗?”
动作确实很简单。
我“啊”了一声。
他再一次把药水放到我的手上:“别婆婆妈妈。”
我懵圈。
潜意识里,我还是想拒绝他。
但当我眼神触到那些伤口后,还是不忍心。
我暗咬嘴唇,想了想还是算了,送佛送到西。
我不再与伤患计较,坐到他身后,便将生理盐水倒在棉球上,不熟练地给他上药。
他很自觉地把T恤卷起,露出劲瘦的脊背。
因为抽条的原因,他的肌肉只有薄薄一层,纤瘦但很好看,可上面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新伤旧伤,密密麻麻。
像是从小被折磨到大。
“要不还是报警吧。” 我的眼框又红了,小声地说。
和他对比,我忽然觉得,我原生家庭正常太多了。
我无限同情陆宴安。
上药的动作我都很小心,微颤而轻轻,沿着绽开的红痕,慢慢擦拭,生怕他再疼。
我用生理盐水擦过一遍后,又用碘伏消毒。
碘伏有些刺激性,哪怕我动作很小心,我还是能看到他肌肉骤然的紧缩。
我紧张,想也没想,就轻轻吹气,像大人们哄受伤的孩子一样,吹一吹,痛痛飞。
呼出的气扫过他的伤痕,陆宴安背膀一僵,像被电流击中,猛地转身,反手扣来。
我的虎牙瞬间刺到我的口腔内壁,破皮流血。
“你在干什么!?”他咬着牙,语气阴冷。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他睥睨我。
我懵神,半晌才明白自己的处境,怒视他,呜呜反驳。
“谁对你有小心思!!!”
“没有小心思,你刚刚是在干什么。” 他垂头,目光审视又危险。
我被他说得莫名其妙,气得猛力砸他的手臂。
“你有病吗!我刚刚、刚刚、”我答不上来,“刚刚明明是你让我给你上药的!!!”
他扯出冷笑: “上药而已,少做多余的事情。”
他放开手,语气不屑。
我听得很不舒服,站起身,恨不得踹他一脚!
“狗才对你做多余的事情!”
我咬紧后槽牙,转身就走,可还没走出一步,手腕就被陆宴安扣住。
他用力一拉,我跌入进他怀中。
“你还没上完药。”
他紧扣我,滚烫的温度隔着单薄的夏衣侵来。
“啊!你疯了!”
我睁大眼睛,慌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手足无措得,像碰到了毒疮。
他却得了趣,眼神不再冰冷,而是恶劣地捉弄。在我每一次刚抬起身时,又被他狠狠一攥。
我的身体与他接触得越来越多,手脚还如溺水般乱拍,脑子里却轰轰闹闹,又像只有一声长长的电音。
D同学在教室里说书:【话说夜黑风高夜,^#%*%}(这里可以填任何D讨厌的男生)爬进了李老师的家门。这个时候温言在%##}##】
【卧槽,好%##}##】
【%##}##】
不能听。
不该听。
我身体不受控地颤抖起来,心脏重重跳动着,冒出冷汗。
想吐。
“还要勾引我吗?”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笑眼盈盈地看着我——
神经。
我没有任何思考,冷冰冰脱出口:
“陆宴安,我就不该同情你没有妈妈。”
“你说什么!?”
他瞳孔骤然漆黑,掐住我的颈侧。
我也被自己的话语吓了一跳。
“你听到了多少!”
他力气加大,我干咳,侧颈浮出五道清晰的指痕。
他毫无所动,手掌的劲儿越来越大。
氧气稀薄。
——恍然间,我像溺入了海底。
“你怎么来啦?”一层一层的水波纹下,糯米叽忽然笑道。
我惊奇,抬头就发现这是她的书房。
“你还在做题呢?”我问。
“嗯,马上就复试了。”她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脏忽然得发酸。
糯米叽“嗯”了一声,“温咪咪,你怎么哭了?”
世界线收束,声音一股脑涌入,我突然发现,我正伏在陆宴安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昏天黑地。
他被我吓到,正僵硬地拍着我的背。
“有必要吗……我都没说啥呢……你怎么哭上了……”
我没有实感,仍哭泣着。
有时我真的很唾弃自己,很难过时,竟会不分场合、不分人物、不分姿态地哭泣。
竟然会埋进刚刚把我欺负哭的人的胸膛哭泣。
“唉——”陆宴安大咧咧地往后仰,摆烂地双手一摊,一副怀中的疯女人与我无关的样子。
“喂,我已经放开手了啊。”
他还抖了抖大腿,将我整个人颠了下,想让我下去。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姿势的不合时宜。
我的手又开始颤抖,但痛苦和懦弱,却只是让我站起来,一个人走出房间。
我想找糯米叽了。
但她正在备考。
我不能影响她……
那我该找谁?
找不到……
我很难过。
我谁也找不到……
我和陆宴安就住隔壁。
回房间的路程很短。
但我却觉得很久,久到背影单薄,久到形单影只……
是孤独……
我躺在床上,抱着被子。
原来人被欺负了,感受到的不是愤懑,而是孤独……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保送复试已经结束了……
怎么说,我流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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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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