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丸说,我爱罗少爷,你应该学着去守护。
说出这话时,我爱罗刚满六岁,身形还是幼童模样,手上却已经沾满十数人的血腥。正如此刻,他藏身在黑夜的影子里,抱着膝盖,沉默不语。他思考着父亲的冷酷,思考着爱,思考他注定不被人喜爱的命途,直到夜叉丸找到他,说,我爱罗少爷,你应该学习去维护你的友谊。
夜叉丸跟我爱罗一起坐在屋檐下,看着漆色的夜空,微笑着说:“她没有任何忍者才能,随便一个忍术都会要了她的性命,可她却冒着被村民排斥的风险接近了你。那样的孩子很少见呢。听说你们吵架了,是因为什么?”
“……不是吵架。”我爱罗闷闷地说,从刚杀完人时莫名亢奋的状态中走出,小声反驳着:“……她说不想在外面跟我走在一起,还不让我向说我坏话的小孩子复仇……我……想不明白。我伤了她。她明明那么弱,为什么挡在我的面前…………我……”
他逃走了。
他知道自己这个朋友到底有多可贵,所以他承受不了一丝一毫可能失去你的风险。
他已经把沙子训练得很好了,因为那个女孩太弱,你接近他时甚至激不起沙子的警报。你答应他会一直支持他直到他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你给他读书、带他认字、送他礼物,你允许自己去你家里串门。偶尔星藏进云幕后的夜里,他们在沙发上挤挤挨挨地看电视,你困了,于是揽着我爱罗就这样睡了。
我爱罗无法入睡,他借着微弱的电视光看了你的脸很久,眉、眼、唇,他能轻易在脑中默写出你的一切,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够。想将你融进骨血里,想与你共轭彼此的半生,永不分离。这样庞杂的旖念也只出现了一瞬,只是因为你的呼吸断了片刻,于是我爱罗惊醒,挥手将沙子伸到背后,把电视关了。
星夜下,他仍然在看你的脸。
无论怎么看,他都只有一个结论:实在太弱。因为遗产有限,你平时只能省吃俭用,肢体瘦弱,脸上净是蜗居族特有久不见光的苍白。这白没有血色,随着你的呼吸一起一伏,眼睫毛低垂,即使能杀死自己的人近在眼前,你也没有一点警惕心。
因为你信任他。
这份正直、剔透、无害的信任,甚至让他感到了恐惧。
“……夜叉丸,我很害怕,”我爱罗哭够了,茫然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看见她身上流血的那刻,我才发现……原来我挥一挥手就能杀死她。她一直站在我的面前,教育我,指引我,可她那么脆弱。她不让我报复那些说她闲话的人,我很生气,因为她没有自保的手段,如果我不用恐惧让旁人打消觊觎她的念头,万一她哪天死在我的眼前,该怎么办?……我很害怕,万一我哪天控制不好自己,失手杀死了她,我该怎么办?”
夜叉丸垂下眼,前不久刚接到某个隐秘使命的他,这一刻看上去甚至有些悲悯。
“……我爱罗少爷,你应该学会去守护你在意的人。去庇护她的正直与善良,去接纳她的一切,因为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实在太过脆弱。花朵如果不禁庇护只会在暴雨中被摧折而死,你应该像她爱你那样爱她。”
夜叉丸骗了他。你不是柔弱的花,我爱罗也并非暴雨,你们之间更不是爱那么纯粹高洁的东西。可当夜叉丸从砂隐村暗部手中截下那封代表友谊的信件时,他确信这两个孩子的羁绊,在我爱罗尚且年幼时,对他而言如同蛛丝一般易折。风影仍在幕后评估,这个意外来到我爱罗身边的人是否可以作为击穿他软肋的骨刀,亦或是牵动他情绪安定的绳索,权衡你的价值,最后暂时决定松手让你与我爱罗正常建交,可这决策绝不会稳固。
“你应该守护自己拥有的一切。”他最后轻声说。
我爱罗点点头,抬头看天,眼角残留着干涸的泪痕,让他想起淌过你手臂的那道血。
他不敢告诉夜叉丸。
当他意识到自己能掌控你的生命时,他甚至感到了一丝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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