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塗旭的父母

出了刑獄天的房門,連清歌迎面就遇上了塗旭。

「談得如何?」他問。

然而,連清歌卻注意到了塗旭唇上的慘白,她皺起柳眉。「塗旭,你怎麼還是這般憔悴?」

「不妨事,」塗旭聽見連清歌身後屋內的巨響。「他怎麼說?」

「他果然是被赤涼蒙在鼓裡,這會兒知道赤涼對他不忠,反而是忠於連矍,一時難以接受罷了。」

「那他有什麼表態?」塗旭又問。

「明面上是順從我的想法,不過,暗地裡應該還是不服的,」連清歌倒抽一口氣完,卻明媚一笑。「可我相信,等他自己查完,主動來找我時,便也成了。」

「那就好,」塗旭也欣慰地笑了。「不愧是妳,九州真正的妖王。」

「你就別急著恭維我了,」連清歌淺笑。「連飛燕那邊呢?可有什麼異常?」

「異常倒是沒有,不過……」塗旭垂眸。

「說。」連清歌望向他。

「不過,她好像對亶永挺上心的。」

連清歌並沒有顯露,可她心裡還是有點疙瘩。「無妨,隨她吧。」

塗旭望著她,想起了昨夜她與亶永在亭子裡的事,他喉結滑動了下。

「對了,來青丘也幾日了,妳可有打算以連清歌的身份,去見青丘族長?」他問。

連清歌看著他,盯了許久,盯到塗旭都眨了眨眼,有些愣。

「清歌,怎麼了嗎?還是,妳還不想告知他們

「不是,是……」連清歌思來想去,還是不要過問太多比較好。「沒什麼,我跟你去見青丘族長吧。」

「好。」塗旭也沒有再問,連清歌不想說,他就不問。

兩人走到主殿前,正巧遇上勾著亶永的連飛燕。

「妳不是亶永的侍女嗎?幾天下來也沒看到妳在旁服侍。」連飛燕不悅地望向連清歌。

連清歌並沒有因為她這麼說而心情不好,她給了她一個微笑,一句話也沒說就進了主殿。

「她…….」連飛燕瞥向身旁的亶永,他只是在一旁吹著口哨,她又望向塗旭,塗旭也沒有多說,就跟著連清歌一同進了主殿。

「亶永,你就是這樣管教下人的嗎?」連飛燕遂而把氣撒在亶永身上。

「我類貓族就只剩我和她,相依為命就不錯了,何須頤指氣止?」亶永隨口回道。

「你們怎麼各個都向著她,她真的是你的侍女嗎!」連飛燕甩開了亶永的手。

真是個難搞的女人,他心想。

亶永握住她的手,故意可憐兮兮地說:「妳那麼在乎她,是因為塗旭嗎?」

「我……」

「我昨天深夜可看見了,他拉著妳的手。」亶永故作吃醋的樣子,讓連飛燕一下就心虛了起來。

「你,你看錯了!」連飛燕想轉過身去,卻被亶永拉著一個用力,回身就撞進亶永懷裡。

他刻意貼得近,輕聲在她耳邊低語:「我吃醋了,妳不要再看著他,或在意跟他走很近的我的侍女了,好不好?」

這男人,居然吃醋?!

看見連飛燕紅了臉,亶永得意地笑了。

果然,男人撒嬌起來,就沒女人什麼事了。

「好不好嘛。」亶永抱住了她,低聲地說。

「好啦好啦,放開我,大庭廣眾的。」

成功分心了連飛燕對連清歌的注視,他的臉又冷了下來。

「不如,你帶我到青丘城中逛逛吧,」連飛燕又補充道:「給我買個首飾,證明你心裡只有我一人,只會唯我是從。」

「嗯。」亶永說完,他瞥了主殿的方向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所幸,他眼裡的落寞,並未讓連飛燕發現。

站在主殿裡的連清歌自然是聽見了連飛燕的任性,她臉色平淡,反而讓注視著她的塗旭很心疼。

青丘族長從後頭走了出來,看見是塗旭,便笑著走過來,同時,也注意到了連清歌有些不一樣。

「族長,請恕阿旭無禮,未提前知會您。」塗旭給青丘族長行了個禮。

「無妨無妨,」青丘族長還是瞥了連清歌一眼,才望向塗旭。「有什麼事呢?」

塗旭望向連清歌,她抬起了垂著的眼。

「滬仁族連清歌,見過青丘族長。」言畢,她跪在青丘族長跟前。

青丘族長一聽這名字,先是愣了愣,隨後不可置信地看向塗旭。「阿旭,她說的可是真的?」

塗旭點了點頭。「族長,連大小姐當年在逃於外,是我無意間救下了她,替她封印住真身元神,改頭換面送去了東海赤鱬族。」

「二百年前,她奄奄一息倒在……」

「族長,」塗旭打斷了青丘族長的話,瞥向連清歌。「連大小姐還跪著呢。」

「哎唷哎唷,」青丘族長這才回過頭蹲下,將連清歌從地上扶起。「妳……真的是連清歌?」

「見過塗族長,前幾次晚輩來訪青丘,均是用著浮曦的身份,甚至在九州宴會上,還用了亶永侍女的身份,多次隱瞞,係因身份實屬不便,還請你見諒。」連清歌有禮地說。

「無妨,孩子,妳抬起頭讓我瞧瞧。」

連清歌抬起了頭,將額間紅色印記顯現在青丘族長眼前。

塗族長驚得退後了兩步,但卻逐漸展露喜色。

「真是連大哥的女兒。」青丘族長上下打量著他,驚喜之形顯於色。

「猶記當年,你與亡父那場合奏,讓小輩望而驚嘆。」連清歌恭敬地說。

卻沒想到,連清歌這話一出,讓青丘族長和塗旭的臉色都變了。

以為自己記錯,她急忙道歉:「族長見諒,那次合奏已是兩百多年前,恐有記岔……」

「不是的,連大小姐無須如此,」青丘族長遂而望向塗旭,他臉上早已蒙上一層陰霾。「阿旭,這事……」

「今日,只是想帶連大小姐與您拜見,若見過了,我們便回去了。」塗旭敬了禮,也沒搭理連清歌,就逕自轉身離去。

塗旭這舉動,更讓連清歌懷疑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

可不該啊,當年父親和塗族長的合奏,讓多少人為之驚艷,這些年她再怎麼艱辛,也沒忘了那天的天籟之音。

看連清歌一臉疑惑又自責,青丘族長這才開口。

「讓連大小姐見怪了,但看阿旭那樣子,應是沒有向妳提及過這件事吧。」

連清歌望向青丘族長。「小輩興許有所冒犯,但可否請你替我解惑?方才,我真的沒有說錯什麼嗎?」

「這,」他望向塗旭離開的方向。「您還是自己問阿旭吧。」

連清歌出了主殿,立刻就朝塗旭的寢殿而去,卻沒想到撲了空。

正當她躊躇時,無意間聽見了下人們的談論。

「少主孺慕之情又犯了吧?」

「見他匆匆趕去宗祠,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

「趕緊先準備安神的湯藥吧。」

孺慕之情?

為何?青丘族長和夫人不是好好地在主殿裡嗎?才剛說過話呢……

莫非……

連清歌立刻趕到了青丘宗祠外頭,果然看見了半掩的門扉裡,塗旭正跪在那裡。

她輕輕地推開了門,走到他的身後。

連清歌抬頭一看,才明白自己方才所言,為何讓他倆變了臉色。

「抱歉,方才我有些失態了。」塗旭從地上站了起來,拿起長明燈前的酒壺。

「該道歉的人是我,我不知道……」連清歌望向墓刻上的字。「不知道,原來現在的青丘族長,並不是你父親。」

「是我從未向妳提起過,才讓妳誤會了,是我不好。」塗旭給長明燈旁的兩個空酒杯斟滿了深色的濁酒。

連清歌一聞便知,那是李子酒。

原來,那時他向她學習如何釀造果酒,是為了他已故的父母。

「我阿母最喜歡喝李子酒,連帶著我阿父也喜歡上,」塗旭淡淡說道:「那時,阿母總說,連少主的酒是天下釀得最好的。」

「父親確實很擅長。」連清歌想起連弈的臉,突然也有些懷念。

「我一直沒有主動告訴過妳,他們是怎麼死的,也是怕妳傷心。」塗旭回頭看向她。

「為何要怕我傷心?」連清歌望向了他。

「因為,我父母當年去外海遊歷,卻不巧,知曉了魔族士兵要從外海上岸去青丘抓捕九尾狐的事,就在那兒,他們兩個人和幾名隨從對抗數百魔兵,才殞命的,」塗旭傷情地看向連清歌。「這件事發生前,鳴蛇族正好被滅族,我不想提,便是怕說了,妳想到妳母親的遭遇,會難過。」

「說什麼傻話呢你,」連清歌走近他。「所以,你是因為你父母的關係,才會如此幫我嗎?」

塗旭聞之色變。「當然不是,我只是為了妳。」

看塗旭急著解釋的樣子,她心裡最柔軟的那塊突然被踩踏了下。「塗旭…….」

他難受地說:「不,是為了妳,但……也有為了我父母,一想到他們出去那日,我還跟他們鬧了彆扭,我甚至,沒有和他們說句再見。」

連清歌看著他的難受,也心有戚戚。

父親被戴上大銬前一日,她們父女倆大吵了一架,吵得豊長老都來勸架,吵得她本來一個喜色極少顯現於面的人,都氣哭了,氣得甚至跑出城外,住去了豊長老家。

隔日,九州盡曉她父親被下獄,還是豊長老給她披了件披風,讓她快點逃。

所以,她也沒有見到父親最後一面,甚至,也不知道父親有沒有原諒她的口無遮攔。

想到此,連清歌也紅了眼眶。

「清歌,對不起,我利用了妳。」塗旭滿臉愧疚,連頭都不敢抬。

連清歌吸了口鼻涕。「你自責個什麼勁,利用你的人,分明是我。」

「清歌,」塗旭抬手,本想握住連清歌的肩頭,可他的手卻懸在空中。「就算妳不要我幫妳,我也一定會幫到底,所以,妳別推開我,好嗎?」

塗旭的話,讓連清歌更加心疼,她努力勾起嘴角,還打趣地輕輕推了塗旭一下。

「傻瓜,」連清歌長嘆了口氣。「我需要你,我們一起,互相利用,達成我們的願望吧。」

塗旭眼角的淚掉落,他點了點頭。

「以後每年到這個時候,我都會送好幾罈李子酒來的,」連清歌望向塗旭父母的牌位,她跪下,也讓塗旭愣了下。「塗前輩、塗夫人,多謝當年您們捨身取義,才沒讓魔兵繼續荼毒九州,往後,後輩定遵循二位之大義,守護好這片土地,決不再讓魔族肆虐。」

語畢,她給他們行了個大禮,三叩首後,她眼色變得猩紅,像是住著淚,更像住著恨。

連清歌起身,抹掉眼角的淚,她深呼吸,轉身面向塗旭。

她的決絕,塗旭看在眼裡,眼神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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