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哈他们吓得像小鸟挤在一起诶。”黄濑凉太从场馆笑到门口。
“真的很帅啊啊啊！”桃井五月捂着胸口，“‘臭小鬼’，为什么骂人都这么好看。”
“……”源鸣雪就蹲在旁边，两个人的嘀嘀咕咕和当面说毫无区别。
“那人不会有事吧。”青峰大辉绷着脸。
“看起来夸张而已，皮都不会破。”
她挂了一点点意识干扰在纸团上，让目标产生失重感。
青峰大辉终于笑起来：“你竟然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我？幼稚？”
源鸣雪绝不承认：“对熊孩子就要用最直白的教训方式，不然以他们拖地都嫌水多的大脑是不会懂的。”
“同意。”桃井五月贴着她蹲下，“反正鸣雪帮我出气咯，超棒！”
“不是，什么时候你就这么叫了？”
“鸣雪先叫我五月的，你有意见啊。”
青峰大辉不敢，他也老老实实蹲下，还拽着自己的好搭档。黑子哲也眼底有些无奈，最终还是如他所愿。
蹲这个动作很有传染性，不明所以的几个前辈也无意识照做。
于是等赤司征十郎回来，就看到凑在一起的蹲蹲蘑菇。
源鸣雪在地面投影出桌球游戏，带着一群人在别人校门口玩得嚣张。
“没问题吧。”她抬头问。
“嗯，没事。箱崎那边已经表示了歉意。”
“他们道歉？没闹着要道歉？”
“怎么会。”赤司征十郎神色温和。
只是身为副队长礼节性问候了下对方的健康状况，礼节性分析了是非对错。
“既然如此——”源鸣雪看了眼手环，“出发吧。”
“哦哦哦哦哦自助餐！！”
“？”
少女被人欢呼着架起来，一溜烟就抬到了车上。
赤司征十郎本该出言阻止，微愣后还是淡笑着跟上。
……
天空树隐在云雾中，今天又是个雨天。源鸣雪到校时，场馆还只有零星几人。
“早。”虹村修造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有事吗部长？”
“叫我前辈吧，部长有点太生疏了。”他笑着，“没看出来你还有打网球的潜质。”
源鸣雪也笑：“吓人的小招式罢了。”
很快她就有点笑不出来，每到一个人就让她表演下“那个”。
“我也想看无敌的天火流星正义球——”
“什么时候有技能名字了别太离谱。”
前辈们笑嘻嘻，觉得自家小顾问无语的样子非常可爱。
“行了，该干嘛干嘛，今天可不是箱崎那种软脚虾，都给我认真点。”虹村修造赶人。
短发前辈额角冷汗：“队长，灰崎打电话说他感冒来不了了。”
“哈？”虹村修造眉头一竖，冷声说，“手机给我。”
“臭小子皮又痒了是吧！知不知道这是你——”
【咳咳，真感冒了，你听我的声音，刚吃过药头好痛，先不和你说了。】
“这家伙。”
电话被挂断，虹村修造无奈轻啧，扣上手机的力度相当大。
源鸣雪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前辈好像总在管他。”
“管他去死。”
骂完，虹村修造叹口气：“毕竟我是队长，而且看到他总会想到以前的我，那时候我和他很像。”
“哪里像，你染过灰头发？”源鸣雪露出微妙的表情。
虹村修造差点气笑：“什么话。”
他对明明有才能却浪费的灰崎祥吾总是恨铁不成钢，就像在看走上歧途的自己。
是的，曾经他也有过自以为是的愚蠢日子，那时候是白金监督和篮球拉了他一把，同样的他也想拉灰崎一把。
事实证明，他仍然在自以为是。
“已经把泰明中学的地址发给他，比赛开始前再叫他一次，就这样吧。”
源鸣雪没说话，拍拍他的手臂。虹村修造被她老气横秋的样子逗乐：“我居然有被后辈安慰的一天。”
“我们也就差一年级。”
怎么说她也是高等研修毕业的人，在场所有国中生对她来说都是小朋友。
“早。”
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场馆门口被人影整个填满。
戴着棒球帽的大个子困倦地打个哈欠，背着些宽大的挎包，脖子上挂着耳机，主打随性帅气的街头风。
紫原敦边走边啃着热狗，鼓鼓的脸颊Q弹，路过源鸣雪面前时，忽然慢慢倒退回来。
狭长的眼睛睁开，有些委屈地垂头看着她。
“怎么了呀，咳，怎么了。”
糟糕，恍若流泪猫猫头的表情让源鸣雪下意识用和小动物说话的夹子音。
他咽下嘴里的东西：“源仔请峰仔他们吃自助餐。”
“啊，因为大家都不太开心。今天也可以，如果紫原想去。”
源鸣雪话音一转：“不过你要好好打，昨天的大家都很认真。”
“好吧——还有星星糖吗？”
“当然了，我都拿来提神用。”
“谢谢源仔。”
大两圈的手伸出来，根本不问能不能给，直接起手道谢。
“一整瓶你都吃完了？”源鸣雪仍然抓了大把给紫原敦。
“嗯嗯，这个，和源仔换。”
从挎包里拿出塑料壳包装的小蛋糕塞进源鸣雪手中，紫原敦慢悠悠坐到一旁继续啃热狗。
超大只的少年性格和体型完全反差，蜷在椅子上乖巧一团。
他已经摘下帽子，头顶翘起几根聪明毛，看起来蓬松不听话。
源鸣雪没忍住，伸手帮他压下去。
紫原敦目光上移，平常没什么精神的眼睛撑起好看的弧度。半长发丝散落着，流线凌厉的五官因为全然懵懂有种毛茸茸的柔钝。
他没有任何抗拒，微偏头方便源鸣雪动作，但她已经相当干脆收回手。
视线短暂追随一瞬，紫罗兰色眼睛又耷拉下去。
……
泰明中学是老牌学校，场馆年代比较久，但保养得干净敞亮。
趁队员们热身，源鸣雪打开黑色盒子，六个金属球像是刚刚苏醒，无声振翅飞向场馆各个方向。
“我去，金色飞贼！”
源鸣雪笑道：“这是蜂鸟镜头，方便在校外录入。”
原本为了更深度观察灰崎祥吾，主角没来，索性以后当作常驻装备给篮球部。
肩头悬停着仅剩的小球，银蓝色投影数据环绕在身边，神色沉静的少女和机械同行，这样的场面无论看多少次都会移不开目光。
“可以帮我照看一下东西吗。”绿间真太郎开口。
源鸣雪有些意外他会主动搭话。
顺着他身侧看去，休息凳旁立着半人高的木头柱子，四张油彩鬼面栩栩如生，完全不该出现在这的部落图腾柱堂堂散发存在感。
“？你就这么一路上学坐车带过来。”
“有罩布。”绿间真太郎瞥她一眼，“你是射手座，不是巨蟹座今天相性最差的星座。”
“我是射手？”
“十一月二十四，抱歉，在学生会整理档案时不小心看到。”
源鸣雪欲言又止。
这天其实是她迫降的日子，只是后来捏造身份顺手当成了生日。
假生日假身份，绿间的星座理论真得适用于她吗。
不过既然拜托到她头上，源鸣雪当然不会含糊。
她单手捞起图腾柱：“绿间君放心，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碰到一下。”
“……”也没必要随身照看。
但源鸣雪已经夹着幸运物和教练说话，绿间真太郎张了张嘴，没来得及阻止。
“射手？”上扬的尾音有些疑惑，同为射手的赤司征十郎站到他身旁，“绿间好像从来没拜托过我。”
“你哪次不上场。”
绿间真太郎解释：“我见过她打球，以及给黄濑的训练计划，只是认为她有能力保管好，而且答应的事都会做到，这是能量强的人会有的品质，对运势也有正面影响。”
相当长的一段话，赤司征十郎听完细细看他的表情，轻笑着整理队服：“确实……如此。”
无声松了口气，绿间真太郎莫名紧张。
也不知道练习赛阵容是谁安排的，开局源鸣雪看得有些痛苦。
泰明中学风格稳扎稳打，老牌院校的球队同样传统，花样不多但基础牢靠，失误率相当低，颇有种返璞归真的气质。
而帝光这边战术考虑上也略显保守。
大前锋是队长虹村修造，黑发前辈“从良”后技巧更加全面，冷下脸时眉眼凛冽清朗，白色队服被空气鼓动，结实的腰腹若隐若现。
青峰大辉名声不显时，国中首屈一指的大前锋是虹村修造。
但全面，有时候意味着进攻意图不够强势，得分手又是性格沉着的绿间真太郎。
更别说篮下还有个防御力拉满的紫原敦。
盾牌碰盾牌，对抗并非不精彩，可整体节奏相当温吞，和昨天轻巧锐利的尖刀配置完全不同。
源鸣雪看向赤司征十郎。
场内的指挥权在他手里，作为控球后卫理应带起节奏，到目前为止只是谨慎地做试探。
第一节结束，几人的体能状态都还十分良好。
“既然已经答应源，就要好好履行承诺。”赤司征十郎看向紫原敦。
“知道了——”他“啊”得张大嘴，塞进几颗星星糖。
短暂休息后，场上氛围骤变。
紫原敦动起来了。
身高接近两米的蛮力巨人竟然还有疾风状态，这于对手相当恐怖。高度力量都拼不过，速度又被超越，压迫感十足的冲劲让人下意识避开锋芒。
两个人围追堵截下紫原敦仍然起身暴扣。
咣当——
巨大的震响让每个观赛的人心头颤抖，霎时间满场安静。
他随意地将散乱的头发向后抓，狭长的眼睛向替补席瞟了一下。
橘红长发少女神色惊喜，绿芽样的眼睛亮亮的，整个人像饱满多汁沾着阳光味的柿子，看起来香甜好吃。
口中残留的果香在这一刻和她关联起来。
终于，源鸣雪只想说终于。
和紫原敦基础身体素质匹配的数值跳动着，再也没有肖似主人的懒散。
他动起来，顿时将帝光的进攻力激活。
因为解放了虹村修造的功能性，外线有更多机会掩护绿间真太郎。稳如青山的眼镜少年展开完全体，一个又一个三分打出让人绝望的命中率。
所有都看起来简单轻易，但这其中少不了一张“网”的功劳。
一张从开局就无声放下的网，赤司征十郎用传球连结着每个人的站位，同样对敌方薄弱处了如指掌。如同过了布局阶段的棋局，开始大刀阔斧绞杀对手。
从任何角度来看，这已经是支完备又强大的队伍，有那么一秒源鸣雪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在这。
“你傻站着干什么，刚才来挡拆就没人盯我了。”
“绿仔传给我不就好了吗，我来得分就不用那么麻烦——”
“别给自己不想跑位找借口。”
“切，总是说我，好烦，不要和绿仔打了。”
两个人吵架太投入，传来的球没人接直接出界。
“啊。”
“啊。”
大个子挠挠脑袋，偷偷看两个队长的脸色。
“……”果然还是成长期小孩，源鸣雪忍不住笑。
不，说不定正相反。
她能做的事变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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