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陆行长抬头就看到邪修张冷气森森杀意浓烈的脸,喉口锋利的刀逼迫着陆行长,他不禁往后躲了躲。

邪修既然追过来了,说明段翡没有拦住他,那么段翡现在状况如何?

陆行长见这邪修没有立马杀了他,看来还有转圜的余地,他问道:“段翡活着吗?”

邪修大半张脸都被斗笠挡着,陆行长看不到他的眼睛,只看到他不屑勾了下嘴角,嗤笑道:“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

看来段翡还活着,陆行长松了一口气:“你没杀他就行。”

邪修盯着他打量,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你不怕我杀了你?”

陆行长如今恢复了记忆,已经猜测出了眼前这邪修是谁。

据他所知,段翡有三个哥哥,两个死在梅花山天工门灭门的那场灾祸中,还有一个大哥十几年前就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也不明。

既然段翡说此邪修是他的哥哥,十有**就是早年离家出走生死不明的那位。

名字似乎叫段如渊。

另外,宝霞山上其实没有妖修,仙门弟子来这儿目的是借除妖之名悄无声息弄死这新上任的天工门掌门人段翡。

几年前天工门被灭门后,远赴北原修习剑道的段翡赶了回来,并在这几年重新扶起天工门,而南丘五大仙门看似同心,实则皆在互相算计,他们看着天工门好不容易倒了,并不愿到嘴的资源和器修大道门法飞了,因此没少刁难段翡,甚至数次想借机杀了段翡。

段翡在其他仙门明枪暗箭下死里逃生大多数都是因为这位邪修段如渊现身作乱,趁乱保命。

但次数多了,难免就会将段翡和邪修段如渊联系起来,怀疑他们的关系,比如陆行长的亲爹陆章,也就是彭蠡泽天箓阁掌门人。

是以,这次宝霞山行动其实还有个陆章的私人目的,就是想借机引出这位大邪修,在邪修身上下追踪箓,来获取这位邪修的行踪,以此来拿捏邪修为他所用。

如今陆章的追踪箓已经在邪修的身上,这是个高阶追踪箓,无形无踪,非天箓阁内门弟子无法将其寻出。

高阶符箓,且无符纸作为载体的符箓只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才能画出,画此类符箓者的修为与符箓的强弱直接挂钩,可以用来对付修为高出一个大境界的人。

当然,因为追踪箓并非伤害类符箓,高出一个大境界的人被贴上是能立马察觉出来的,只是,就算察觉出,也很难找出那符箓贴在身上哪个地方。

除非那人灵感非常非常敏锐。

陆行长思忖着看着这邪修,这邪修一开始想杀他估计是没有察觉被贴了追踪箓,现在追过来没杀他是因为已经察觉了追踪箓,要他帮忙了。

看来他的修为和陆章差不了多少,都是在金丹中后期。

陆行长虽然是个炼气期的废物,但好歹是内门弟子,自然灵识一开就能瞧出追踪箓在哪儿。

陆行长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看向邪修,邪修的刀刃贴紧了喉口,上面的血迹染在白皙的肌肤上,他对邪修道:“有事好商量,先把刀放下,我一紧张就容易结巴,说不出话。”

陆行长笑得人畜无害,眼睛都是亮的,金丹期的邪修自然不把堪堪入门的仙门弟子放在眼里,他放下了抵在陆行长喉口的刀,问:“你们天箓阁的狗皮膏药贴在我身上何处?”

陆行长手藏在长袖中,悄无声息翻出袖中那张不朽纸,指甲划破指尖,开始画符箓。

“我们谈个条件,”陆行长嘴角带着从容不迫的笑,不紧不慢地对邪修说,“我告诉你追踪箓在哪儿,你放了我。”

邪修颇为可笑地看了看陆行长,点了下头。

陆行长这才继续说,“在你左耳后,头发有点压住了,得把戴着的斗笠摘下来。”

邪修身形高大,穿着一身墨衣,破破烂烂却很干净,戴着的斗笠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也压住了他的头发。

陆行长说完就作势要走,正打算绕开段如渊,段如渊那把刀下一刻又架在了他脖子上。

陆行长冷眉瞥过去:“大丈夫一言九鼎,你要反悔?”

邪修毫不客气地用刀锋挑起他下巴,命令道:“替我揭下。”

陆行长可没有答应帮他揭下符箓,自然不会妥协帮他,如今藏在袖中的符箓已经画好,他虽然是炼气初期,但这个符纸是高阶的,箓凭纸贵,画的还是他练了十年的“遁地符”,于是意外得收获了中阶符箓。

不等邪修的话说完,陆行长立马后退一步躲开他刀刃,遁地逃下山。

邪修险些没反应过来。

中阶的遁地符完全足够支撑到山下入城的大路上。

不朽纸上的符箓体烧完了,陆行长便破土而出。

然而没等他得意“魔丹期邪修不过如此”,兜面撞上了一把熟悉的刀。

陆行长抬眼就看到那位面无表情但斗笠下透着讥讽目光看着他的邪修。

邪修对他道:“我可不是个好人。”

陆行长大笑了一声:“你想让我帮你揭追踪箓?可以,但上一次短暂达成的协议并无效果,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签下灵契。”

“我帮你揭追踪符,你放我走。”

段如渊目光透出玩味的笑意。

陆行长没看懂段如渊笑什么:“再晚一点各大仙门可就来人了,你想跑都跑不掉。”

段如渊不予理会,刀离陆行长脖子更近了。

陆行长被刀锋刺得脖颈疼,他扯了扯嘴角:“段如渊,我陆家人丁兴旺断不了后,段翡要是只他一个人,再上一次宝霞山的话,段氏恐怕就要亡族灭种喽。”

周遭空气忽然凝滞,让人呼吸不顺,陆行长见着邪修的脸瞬间黑了,杀气猛升,抵着他脖颈的刀刃已经刮破了皮,白皙的皮肤渗出了细细密密的血珠。

但陆行长笃定他不敢下杀手。

这邪修能每每在段翡危难之际赶来,就算在乎的不是段翡,那也是在乎段氏的兴衰。

僵持许久,邪修盯着陆行长那双含着几分笑意的丹凤眼,十分不甘心地收了手里的刀。

这邪修阴郁冷厉的目光盯得陆行长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陆行长心道:不愧是邪修,阴冷之气就是重。

修魔道、鬼道这类邪门外道的人统称为邪修。

邪修门槛低,但想修成大能古往今来手指头都数得出。

因为大部分还没成气候就被正统大道的人追杀殆尽,偶尔有几个逃过一劫,也没法掌控得了那利欲熏心的道心,最终只能玩火**。

陆行长所知玩火**的两个大能都是修魔道的,且都是魔丹期的大能,魔丹期的大能相当于道修的金丹期,鬼道和其他的邪门外道倒是没有能达到这种修为的。

陆行长看了眼段如渊,期待他早点玩火**。

段如渊开口冷冷道:“写灵契。”

陆行长早已经准备好了,段如渊话音刚落,一道金色浮光的灵契便浮现在二人中间。

随后,段如渊扫了眼上面的条款:

订约人替受约人取下追踪箓后,受约人此次不得伤害订约人分毫,须放其离去,双方若有违者暴毙当场。

只是此次,时间规定得清清楚楚,没有任何问题,段如渊放下心,在受约人处滴了血,签下灵契。

陆行长用没有痊愈的手指挤出血,跟着滴在灵契上的订约人处。

灵契生效时,上面浮现双方名字,陆行长扫了眼段如渊的名字,心道果然没有猜错。

灵契一成,天地为证。

陆行长瞟了眼段如渊后,愉快地替段如渊将追踪箓揭了。

高阶无形无踪的符箓想将其揭下得有一定的手法,这也是段如渊为什么让他揭下的原由。

段如渊皱着眉头,克制住了下意识想躲的动作,陆行长的手扫过他脸侧,修长冰凉的二指在他发丝半挡着的耳侧轻轻一触碰。

一道淡淡的灵气扫过后,陆行长的手也跟着收回了。

金色的追踪箓一被揭下瞬间转为宝蓝色符箓,随后又在陆行长手里慢慢散成了蓝色的齑粉,消散于天地之间。

灵契上金色的条例也慢慢转成墨色,段如渊收起了灵契,看了陆行长一眼,只留给他“你给我等着”的眼神后,转身就走。

现在仙门估计已经收到宝霞山出事的消息赶过来了,此地不宜久留。

道路两旁没有人清理的野草被夜色勾勒出欣长的黑色轮廓,圆月已经悄无声息地躲到了乌云下。

夜色沉沉,草丛里中还未结束在秋风中的虫都在此刻此起彼伏地鸣叫。

陆行长看着离开的段如渊听忽然抬刀一挥,凌厉的刀风朝道路两旁飞去,霎时间无数条欣长的黑色轮廓被齐刷刷削断,半里开外三五丈高的大树也轰然倒下。

秋虫顿时息了声。

段如渊收了刀后,离开的脚步也没那么沉了。

陆行长知道段如渊气得够呛,毕竟魔丹期的魔修大佬被一个炼气初期的仙门弟子威胁签下灵契,被捏着把柄不能一刀杀了,哪个能忍?

陆行长眼看段如渊就要用术法离开这儿,实在不想他这么好过,于是踩着点把人叫住了,贱兮兮地提醒他:“别走这么快啊,你要不要再把灵契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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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与最强邪修狼狈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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