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青了吗？”幻日说道，“我自己看不到呢。”
“用不着看到也应该知道吧……”露娜无情地说道，“没什么好看的，的确没有流血，但也仅此而已了。”
“没关系的啦。”幻日说道，“如果露娜小姐还不解气的话，可以继续捏我的左脸，这样还能‘平衡’一下哦。”
“这种事情需要什么‘平衡’啊？”露娜冷淡地说道，“难道你觉得右脸因为被我捏肿了的缘故，使得你的右半身比左半身略重，所以要捏一下左脸，让你的两边半身重量平衡么？”
“不，我还不至于产生这么奇异的想法。我只是看到露娜小姐不高兴的样子，就想让你高兴而已……”幻日说道，“那么，露娜小姐消气了吗？如果因此高兴起来的话，就更好了。”
“怎么可能会因此高兴呢？”露娜冷漠地说道，“你根本都不知道我在生什么气……”
“因为露娜小姐没有告诉我啊？”幻日说道，“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呢？”
“就是那个‘盐’与‘美貌’的逻辑啊。”露娜说道，“很明显是不对的吧。作为‘调味料’而存在的‘盐’，当然是要‘不多、不少、刚刚好’才行。但是，‘美貌’这种事物，是‘多多益善’的，越是美貌、越是令人喜爱，这才对吧？你怎么能用‘盐’来比喻我的‘美貌’呢？这岂不是在否定我作为‘偶像’、最为耀眼夺目的部分吗！”
“或许那个比喻的确不够尽善尽美，但‘美貌’也不是‘多多益善’啊。”幻日说道，“比方说，露娜小姐的美貌过于耀眼，让我在你身边坐立不安，这就很明显超出了我能承受的程度……如果露娜小姐的美貌程度能降低一点儿的话，我就会感觉轻松自然许多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那就没办法了。”露娜高傲地说道，“我已经用‘幻术’掩饰过自己的长相了，不然的话，我走在路上会引发骚动的。我在你眼里，应该只是‘人类中的大美人’这种程度吧？连这种程度的美貌都无法接受的话，你这辈子也简直是‘应有尽有’了……”
“是吗……”幻日说道，“露娜小姐这般的美貌，居然还是用‘幻术’掩饰过的结果吗？看来，露娜小姐之外，我居然没有见过什么‘人类中的大美人’啊……”
（我觉得，“小提亚”就算是“人类中的大美人”了啊。）
（难道孩子会无法正确认知到自己母亲的美貌吗？）
（但我觉得我可以啊，也许只有女孩子可以吧。）
幻日的话让露娜有些疑惑，不过她倒也没太在意。
“差不多吧……”露娜说道，“我的外貌是用‘幻术’调整过的，在人类眼里，应该只是‘相当漂亮的美少女’这种程度才对。如果不用‘幻术’调整过来的话，你可能会更加无法接受……”
（也许“物极必反”，他反而觉得更舒适了呢？）
（算了，我才不在意他的感受呢……）
（我可不是“讨好他人”的性格啊。）
“那么，我能提出一个请求吗？”幻日问道，“露娜小姐，我想看看你去掉‘幻术’掩饰之后的脸，可以吗？”
“为什么？”露娜说道，“连我现在的长相都觉得承受不了的话，去掉‘幻术’之后，你应该只会更加被‘镇压’得动弹不得吧？”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幻日说道，“但是，想到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露娜小姐的真容，就觉得很遗憾。”
“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遗憾啊。”露娜说道，“既然怎样都是你的‘盐’的话，区分‘一般咸’与‘超级咸’的‘盐’的行为，真有什么意义可言吗？”
“虽然没有意义，但还是想做……”幻日说道，“可能就像一个不太能吃辣的人，还是想挑战‘变态辣’的感觉一样吧。”
“真是难以理解你的想法，好吧……”露娜说道，“既然你诚心诚意想要看的话，我就给你看好了……”
于是，露娜用手捂住了脸。
“这就是‘手动变脸’吗？”幻日有些激动地说道，“原来露娜小姐这么快就要给我看‘近景表演’了？真是荣幸。”
（诶……突然有些害羞啊。）
（我好像，从来没在人类面前近距离给他们看过自己的“真面目”…呢…）
（话说，“直视我的美貌”这种事，幻日那家伙真的能承受得住吗？明明连我使用“幻术”时的长相都已经难以承受了……）
“换好了。”露娜说道，“你可以看了。”
露娜把手放下，露出了脸。
“这就是‘手动变脸’的结果？”幻日惊讶而又失望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我感觉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啊。”
“没有变化？”露娜说道，“你的眼神呢……”
“不，真的没有变化。”幻日认真地说道，“我感觉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幻术’失效了？”露娜说道，“难道是因为我‘神格崩溃’的原因吗，连‘幻术’也不起作用了……”
“也许正好相反。”幻日忽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而是‘幻术’刚好对我不起作用吧。”
“是吗？”露娜说道，“倒也听说过一些人对‘幻术’免疫，你会碰巧是这种人吗？”
“我不知道。”幻日说道，“但是，我好像明白了。我对露娜小姐的‘美貌’感到难以承受的理由，是因为你在我面前没能用‘幻术’来冲淡、中和这种‘美貌’吧？难怪我总是觉得无法承受……”
“真没意思……”露娜疲惫地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连让你看到我真面目时的‘惊喜’都没了……”
“不，知道‘我眼中的露娜小姐，与你的真面目一模一样’这件事，本来就很值得‘惊喜’啊。”幻日很开心地说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原来对你的‘幻术’免疫呢。”
“是啊。应该就是这样吧。”露娜说道，“那恭喜你了……”
“虽然我难以接受露娜小姐这种程度的‘美貌’。”幻日突然说道，“但是，我还是很喜欢露娜小姐。”
“够了。”露娜说道，“这并不能让我感到高兴……”
“我知道啊。”幻日说道，“我再怎么自我感觉良好，也不可能认为这种话会让露娜小姐感到高兴吧？”
“你可以再说点儿我不爱听的。”露娜说道，“好消息要一个一个说，坏消息要攒在一起说，这样体验会比较好。既然你已经对我说了不满的话，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的话，就一口气说了吧。”
“认真的吗？”幻日疑惑道，“露娜小姐真的想让我对你说你不爱听的话吗？”
“嗯，真的。”露娜说道，“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很生气了。既然这样，那不如把你眼中我的缺点一口气全说出来，让我少生几次气……”
这么说，当然是露娜的“气话”。
不过，她倒是真的很好奇自己在幻日眼中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缺陷”。
“比如说……我对露娜小姐不是人类这件事有点儿不满……”幻日说道，“如果露娜小姐是人类就好了。”
“我是人类的话，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露娜疑惑地说道，“如果是人类的话，我就不能成为你崇拜的‘偶像’，也不能飞了。”
当露娜思考“假如我是人类，会和现在有什么区别”时，她第一反应就是“这样就会不能飞翔了”。
对露娜来说，“能够飞翔”甚至比“身为‘月神’”这件事本身更重要。
尽管露娜是因为身为“月神”才会飞的，但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在意“飞翔”本身。
“人类的确不会飞。”幻日唐突地说道，“不过，人类有一种‘剧团’叫做‘马戏团’，露娜小姐是否知道呢？”
“当然知道啊。”露娜一头雾水地问道，“这个问题和我所说的有什么矛盾吗？”
“在‘马戏团’中有一种表演，叫做‘空中飞人’。”幻日问道，“露娜小姐看过这种表演吗？”
（如果我说，无论是“空中飞人”还是“踩滚球”都没有看到过、因为我根本没有进去过“马戏团”的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很蠢？）
（算了，这种话说出来也只会让话题偏离，还是别说了吧。）
“这还真没有看过呢。但是……”露娜遗憾地说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个啊？”
“没有什么。”幻日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如果露娜小姐看到过‘空中飞人’的话，可能就不会说‘人类不能飞’了吧。人类虽然不能飞，但有飞的梦想啊……”
“什么？”露娜平淡地说道，“‘空中飞人’原来不是‘比喻’，而是‘字面意思’吗？好厉害，那具体是怎么飞的呢？”
“只是‘荡秋千’而已。”幻日说道，“从一根支撑点跳到另一个支撑点，而且是在高空，一个不妥就会摔死。”
（还真是这样啊……我就说人类怎么可能飞呢……）
（不过，说到“虽然不能飞，但有飞的梦想”这一点，我就想起把蜡制翅膀安装在背上、最后被太阳烤化的悲剧人物了……）
露娜又莫名想起了自己曾经读到过的神话故事。
（算了，还是适当配合一下对方聊天好了。）
“那不是非常危险吗？”露娜问道，“这么做的人的动机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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