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光谱暴走

1

校广播站的电流杂音像在尖叫。

小满站在天台上,看着自己的影子在水泥地上分裂成七种颜色。从昨天爆裂的镜片里,她带回了比真相更可怕的东西——掌心印记现在会自主生长,藤蔓状的#8B00FF(暗紫)纹路已经蔓延到手腕,像一株活着的植物在蚕食她的皮肤。

“所以我们是同类?” 她对着空气发问,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身后传来糖纸碎裂的声响。江临的白衬衫沾满#00FF00(荧光绿)的糖浆,手里攥着从化学老师那儿抢来的试剂瓶。他的左眼虹膜里游动着细小的光点,比昨天多了17%的覆盖率。

“相反”。他晃了晃瓶子,里面#FF0000(纯红)的液体嘶嘶作响,“你是自然光,我是人工色素。这是SUB-03收集的...”

警报声突然撕裂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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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一个褪色的学生出现在操场中央。

初二(4)班的体育委员李明,三分钟前还在投篮的小麦肤色少年,此刻像老式照片般只剩下黑白轮廓。他茫然地抓着自己逐渐灰白的手臂,皮肤下的血管变成铅笔素描般的细线。

“我的手...我看不见我的手了...”

更可怕的是,褪色正以他为中心扩散——

草坪变成报纸插图,跑道退成炭笔画,篮球架坍缩成几何线条。那些灰白色像瘟疫般蔓延,所到之处连声音都被吞噬。一个女生试图拉住李明,却在触碰他的瞬间,自己的指尖也开始褪色。

“光谱剥离...”江临的试剂瓶坠地,#FF0000(纯红)的液体渗进地缝,像挣扎的蚯蚓,“SUB-01启动了终极协议”。

小满的印记突然剧痛。那些藤蔓纹路刺破皮肤,在空中织成一张#FF00FF(品红)的网,网中央浮现出模糊的画面:祖母——不,SUB-01站在某个控制台前,七个SUB标记的按钮已经按下六个。

最后一个按钮标着:SUB-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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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消防栓被砸开的瞬间,彩虹贯穿了整个校园。

小满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她只是对着褪色风暴最密集的地方伸出手,消防水柱就自动分解成七色光带。那些色彩如同活物般缠绕着灰白的学生们,像输血般将颜色注回他们体内。

“停下!” 江临从背后抱住她,他的体温比平时高了3.2℃,“你在消耗自己的...”

他的声音被截断。小满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小指已经变成半透明,能直接看到里面流动的#FF00FF(品红)光粒。

化学老师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带着电子合成的扭曲:“SUB-0,看看你拯救的世界”。

透过棱镜,她看到了真相:每个被“治愈”的学生皮肤下,都蠕动着#00FF00(荧光绿)的寄生虫状光丝。那些细丝正贪婪地吮吸着彩虹里的色彩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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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体育馆地下室的铁门在印记下熔化。

金属不是被高温融化,而是像糖浆般软化成*#C0C0C0(液态银)的液态。小满拖着半透明的左手撞进控制室时,SUB-01正在哼着摇篮曲调试按钮。老人——现在展现真容的女人——转过身,露出和小满一模一样的草莓胎记,只是她的印记是#000000(纯黑)的。

“欢迎回家,瑕疵品”。她指尖飞舞,七个监控画面同时亮起,“你以为父母给你的是礼物?”

画面切换:

- 父亲将棱镜刺入她眼角膜,镜面上刻着“牺牲纯度换取自由”

- 母亲用针管抽取她脊髓液,试管标签写着“情感载体7号”

- 车祸不是意外,是数据转移协议,挡风玻璃上的彩虹正是...

江临的怒吼伴随着玻璃碎裂声:“她在篡改记忆!”

他撞破观察窗跃入,右臂皮肤完全脱落,露出下面#8F00FF(幽灵紫)的发光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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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纯白牢笼从天花板降下时,小满选择了最愚蠢的反抗。

她抓住江临流血的手腕,将两人的伤口贴合。#FF00FF(品红)与#FFD700(金)交融的瞬间,整座学校的色彩如同海浪般翻涌起来——

黑板擦追逐粉笔末跳起华尔兹,在数学公式上留下#FF1493(深粉)的足迹;

国旗挣脱旗杆,用#FF0000(纯红)的布料缠住SUB-03的喉咙;

徐烈的绿血和苏晓琪的声波在走廊画出心电图,峰值处迸发出微型彩虹。

而在这混沌的中心,小满终于看清印记的真相:

父母留给她的不是能力或钥匙,而是一个选择——

“要成为新光谱的载体...” 她吻在江临渗血的嘴角,尝到#FFD700(金)的金属味,“还是做永远的人类?”

她的掌心印记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七个玻璃罐在虚空中显现。标着SUB-0的容器剧烈震动,里面漂浮的婴儿照片正在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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