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纯白牢笼

1

纯白色的病房里连阴影都是奢侈。

小满数着自己正在消失的手指——已经有三根完全透明了,能直接看到病床的白色床单。病房门上的观察窗每隔五分钟闪过一道人影,却不是来治疗的医生,而是来记录数据的SUB-03。他手里拿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Pantone色号。

“第一天:右手小指透明度47%”

“第二天:左腿膝盖以下完全褪色”

江临被关在对面房间。透过玻璃,她能看到他正在用#FFD700(金)的血液在墙上画公式,那些发光的符号在纯白墙壁上格外刺眼。

突然,他转过头,用口型说了三个字。小满还没读懂,整个病房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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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苏晓琪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时,小满正在用牙齿撕床单。

“徐烈说这栋楼的下水道系统里全是#00FF00(荧光绿)!”闺蜜的声音带着奇怪的混响,像是通过某种液体传播,“我们找到控制中心了,但是——”

管道里突然涌出粘稠的绿色液体,在空中凝结成箭头形状。小满下意识用透明的左手去接,那些液体却穿过她的手掌直接落在地上,组成一行字:

用棱镜看你的心脏

她颤抖着举起挂在脖子上的塑料棱镜。在七彩折射的光线里,她看到自己胸口有个旋转的草莓色光球——和当初在江临体内看到的一模一样。

更可怕的是,光球外围缠绕着七条#000000(纯黑)的锁链,每条锁链上都挂着一个小玻璃罐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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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UB-01推着药车进来时,小满正在假装昏迷。

“别装了,瑕疵品”。冰冷的针头抵在她透明的左手腕上,“你知道为什么选白色病房吗?因为这是所有颜色的坟墓”。

药车上的注射器里装着#FFFFFF(纯白)液体,但小满透过棱镜看到,那其实是数以万计的微型机器人。当针头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整面墙突然爆开——

江临站在墙洞另一端,右臂皮肤完全脱落,露出下面#8F00FF(幽灵紫)的发光骨骼。他手里拿着半截输液架,尖端滴着#FF0000(纯红)的液体。

“错了”。他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白色是所有颜色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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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逃亡走廊变成了色彩战场。

小满用棱镜折射阳光,在身后制造出不断变形的彩虹屏障。那些光线碰到#FFFFFF(纯白)的机器人时,会爆发小型爆炸,炸出#FF69B4(热粉)的火花。

“左转!” 徐烈的声音从下水道井盖传来,“苏晓琪准备了——”

他们刚拐过转角就僵住了。整条走廊的地面、墙壁、天花板都变成了纯黑,只有前方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她左眼的SUB-01标记正在脉动。

“游戏结束”。女人抬起手,七个玻璃罐的虚影在她身后排列成环,“把原始光谱交出来”。

小满突然笑了。她举起完全透明的左手,在黑色墙面上按下血手印:“你搞错了,我们是来——”

江临的机械右臂刺入自己胸口,掏出一颗跳动的#FFD700(金)光球:“——给你送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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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当光球与草莓印记相触的瞬间,纯黑走廊变成了万花筒。

小满看到无数记忆碎片喷涌而出:

- 父亲将棱镜递给她时,镜面反射出七种未来

- 母亲给她草莓巧克力时,糖纸下藏着微型电路板

- 车祸瞬间,父母的身体化成#FFFFFF(纯白)的光粒融入她体内

最震撼的是最后一段画面——真正的SUB-0根本不是她,而是...

“原来如此”。小满在色彩洪流中抓住江临的手,“我们被骗了十年”。

七个玻璃罐在强光中一个接一个爆裂,每碎一个,就有一片校园恢复色彩。当最后一个罐子(标着SUB-0的)碎裂时,小满终于看清里面漂浮的东西——

一张婴儿照片,背面写着:“当所有颜色消失时,极光会指引你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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