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音一进入莳花馆的时候,就看到苏幕遮正在大厅处,正指挥一些伙计将墙上的牡丹争艳图调整方向,看的出来他是个力求完美的人,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要求伙计按照他的要求,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熨帖似的挂在墙上,许晴音都看出来那个挂画的伙计脑门上都冒汗了。
许晴音见苏幕遮没发现自己,于是走过去笑着打招呼,道:“苏掌事下午好,您可真是事事都亲力亲为呢。”
苏幕遮听到声音,讶异的回头,见到是许晴音,道:“许大夫,怎么这个时辰来了?你怎么没直接去后院找洛白?”
许晴音道:“找你有点事,苏掌事,还是去你房间聊吧。”
苏幕遮心下疑惑,可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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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遮房间。
苏幕遮看着许晴音将一百两银票,还有三十二两碎银放到了他身前的桌上,疑惑了一下,瞬间又明白了,他笑道:
“看来许大夫这是要把这一年中,剩下的十一个月的包月费用给一次缴清了?”
许晴音点了点头——之前没敢一次缴完,是因为不晓得苏幕遮的为人,另一方面也是没有这么多钱,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苏幕遮的人品,她也大概了解清楚了,身上的钱也多了,不过呢,该走的流程还是一样不能少。
“苏掌事,请你写个收据吧,毕竟这么多银子呢,我这人小心惯了,你给我个定心丸,你放心,我并没有信不过你的意思。”
苏幕遮倒是很欣赏她的光明磊落,有话直说的性格,嗯了一声,道:“应该的,许大夫即使不说,我也是要写的。”
他说着,一只手从桌上的书本下,抽出了一张纸,一只手持了毛笔,蘸了墨水,坐了下来,工工整整的写道:
“今收保安堂许晴音,白银一百三十二两,资做为苏洛白一年之包月费用,立此为凭,莳花馆掌事苏幕遮,于皓月殷皇保元十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立。”
苏幕遮写好了收据,轻轻吹干了墨,捧在在双手上,递给许晴音。
许晴音看着上面的字,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殷皇”这两个字上——对,这皓月国主,是姓殷。
“洛白看到了,估计嘴上会和你抬两句,但心里,估计乐开了花了。”苏幕遮打开折扇,掩口一笑。
许晴音将收据小心翼翼折叠好,放入怀中,脸上浮现出柔柔的笑容,道:“他只是心疼我的钱罢了。”
苏幕遮深深的凝注着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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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晴音从苏幕遮的房间出去的时候,经过拐廊,无意间走到了江斐然的房间门口,这才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昨晚上应承人家说一天两次过来配药,今天就差点忘光光了,于是连忙轻轻叩了叩门,里面传来了江斐然低沉的声音:“谁啊?”
许晴音道:“江公子,是我,许晴音,我来给你配药来了。”
里面暂时的陷入了一片沉寂,突然又想起砰砰啪啪好像板凳倒地的声音,然后门就哗啦一下打开了。
江斐然脸色红红的出现在了门口,他先是用手将鬓角的碎发拢于耳后,又捋了下平顺的不能再平顺的衣襟,拘谨的神色中,又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意,道:“许大夫,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许晴音笑了笑,道:“我可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只是我上午忙了一些,到现在才来,你不会怪我吧?啊对了,你觉得现在怎么样?胃还疼吗?”
江斐然连连摇头,道:“怎么会,我,我怎么会怪你呢!”他说着,又揉了揉自己的胃,道:“我这胃是铁胃,早就不疼了!”
江斐然说罢,眼中神色一闪而过,眉心又是一跳,连忙又蹙紧了眉头,道:“呃……也并不是铁胃,我这也是人生娘爹养的胃,这么一说,还是有点疼,还得需要许大夫的药呢。”
许晴音怎么会看不出江斐然的小小心机呢,她唇角微勾,看了眼江斐然身后的房间,道:“江公子,你这,该不会让我在门口给你配药吧?”
江斐然看起来是太紧张了,他听到许晴音的话,愣了一秒,才啊的一声反应了过来,连忙侧过身子,让许晴音进去。
许晴音忍着笑,走到桌前,用手一摸茶壶,觉得温度适宜,便拿了茶碗,在怀里一摸,其实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一盒益生菌从系统空间里取了出来。
江斐然看着许晴音纤长洁白的手指,撕开一个又一个的包装纸,将药粉倒进茶杯里又看着她手持茶壶,清澈的水就从壶嘴里流淌出,那碗里金色的液体便打着旋的晕染开来。
江斐然看的有点痴,直到许晴音的声音在他身前响起:“来吧,江公子,快喝了它。”
江斐然这才如大梦初醒一样,瞬间红了脸,连忙接过许晴音手中的茶碗,先是喝了一大口,又想到什么,就开始慢慢啜饮起来。
许晴音看着江斐然像是在品尝什么绝妙好茶一样,一点一点的喝,她扭头望了眼窗外的日头,觉得该去找苏洛白了。
“那么,江公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许晴音说罢,站起身就要离开。
江斐然一听这话,也顾不上细细品味了,连忙一仰头,将茶碗里的药液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抹了把嘴站了起来,忙不迭的道:
“许大夫,再等一等,我昨天说过要给你泡一杯茶,以作感谢的。”
许晴音看着江斐然真挚的表情,觉得他的态度,实在卑微的可怜,于是也不忍拒绝,便答应道:“好的江公子,只是我不会品茶,一会儿说不上来个门道,你可别见笑啊!”
江斐然闻言,立刻喜笑颜开,于是奔到一旁的柜子里,捧出一个茶罐,走到桌前放在桌上,打开盖子,拎起茶壶,走到窗边,将里面的倒入水盂之中,又折了回来,从茶罐里捏出一把茶叶,倒入茶壶,走到床边的一个小炭盆前,上面坐着一个铁壶,壶嘴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他持起装有开水的铁壶,往盛放了茶叶的白瓷茶壶中续水,一边倒水一边说:
“这是松溪白茶,你看它的芽身非常的完整,满身披毫,毫香清鲜,一会儿泡开了呀,汤色是黄绿且又清澈的,就像是阳春三月里,笼在暖暖阳光下的碧波幽潭,这滋味清爽淡雅,回味甘甜,上次那位对我难得这么好的恩客送给我后,我只泡着喝了一次,就再也没舍得喝了。”
许晴音听的,只觉得心酸酸,道:“既然是好茶叶,就喝了它,否则放的久了,再陈了坏了,不也辜负了对你这么好的恩客的一片心了么。”
江斐然在许晴音的对面坐了下来,神色寂寞如雪,垂着眼眸道:“恐怕,喝完了,就没人再送我了。”
许晴音一听,越来越觉得江斐然可怜,于是连忙道:“不就是茶叶嘛,我可以送你,你该喝就喝,不要省。”
看在他曾经对苏洛白这么维护的份上,她送几罐茶叶,互惠一下做个人情,这还不是小意思嘛。
江斐然听了,一双眼睛顿时灼灼发光,道:“真的吗?那么许大夫,你是以什么身份送我呢?也是我的恩客吗?”
许晴音:“……”啥玩意?江斐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啧啧,不就是个茶叶嘛,至于非得是恩客才能送的吗?斐然,我竟还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喜欢喝茶啊,怎么以前也没听你说过啊?见外了是不是?要不你也别指望她了,她一天天的太忙了,不如一会儿我出门去给你买两罐吧!”
苏洛白的话突然从敞开的门口传来,许晴音吃了一惊,心头顿时一虚,回头一看,只见苏洛白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米粥,俊脸发黑,目光紧紧的盯着两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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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男人茶起来就没女人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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