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后与长公主

入夜的夏日,湖边清风拂面,舒年提着灯笼陪着长公主散步,照亮一小块天地,她走走停停,舒年耐心的伺候着。

“你觉得本宫做错了吗?”长公主忽然停下,转身问她。

舒年微微一笑,手指轻巧的将长公主被风吹乱的秀发拂在耳后,柔色的暖光照在彼此身上,“长公主何错之有?”

长公主的心乱了一拍,轻咳两声:“也对,我是长公主,怎么会有错。”

“我累了扶我回去吧。”她傲娇的伸手,舒年自然的递上,由她搭着。

不出意外,长公主今日又要她陪夜。

长公主穿着寝衣,盘腿而坐,舒年收拾被褥。

“今晚你陪我睡吧。”

“奴婢自然是会陪长公主的。”舒年收拾完,等着长公主躺下盖被。

却不料长公主往里处挪上几步,拍拍空余的位置:“上来。”

舒年惶恐,“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让你上来。”

“奴婢还未洗漱,恐污了……”

长公主出声打断,“叫你上来你就上来,别这么多废话。本宫命令你,给我上来!”

舒年战战兢兢,脱掉鞋袜,上了床,全身拘谨。

长公主忽然绕过舒年,跳下床去,拿着剪刀,‘咔擦咔擦’,一通乱剪,灯芯熄灭,室内一片灰暗。

她摸索着,一路来到床边,一个拌脚,舒年眼疾手快,慌忙扶住。

“长公主小心。”

“没事儿,”长公主略微能看清些,麻溜的爬到床内侧,拍拍床铺示意舒年快躺下。

舒年替长公主盖好才在身侧躺下,她不知道这个长公主怎么想的,下午还在苛责宫人,现在又让她一个宫女上床,若是其他人看到,她的脑袋怕是不要了。

“舒年,你喜欢过人吗?”

“奴婢不曾。”她对唐善毅叫喜欢吗?舒年觉得不是,只是那是的唐善毅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而已。

“你觉得摄政王怎么样?”

“奴婢不敢肖想摄政王。”给舒年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想着嫁给摄政王,那个脾气极差,阴晴不定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良配。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单纯的问问你,你觉得摄政王这个人怎么样?”

舒年稍加思索,“奴婢极少与摄政王相处,只是听闻摄政王,智勇双全,曾在西南以一万大军战胜敌方三万,且摄政王至今未纳妾,甚至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没纳妾,没通房?”长公主瞬间来上兴致,“摄政王这个年纪,身边没人正常吗?他不会是去那些地方吧。”

得知摄政王竟然还是独身,长公主心中的芥蒂瞬间减少,她可是二十一世界的新时代女性,绝不可能允许男人三妻四妾,不过她又担心摄政王爱去花柳巷,万一身上有个什么毛病之类的,那可就糟心了。

“这道不曾听闻过,只是坊间偶有小道消息传闻,摄政王不行。”舒年见她来上兴致,故意说上些话,吊着她的胃口。

“28岁,啧,有可能哦。”

“不过男主嘛,有点隐疾可以理解。”这句话很轻,可在这寂静的夜里还是很突兀。

这一夜,她们俩聊了很多,聊到长公主迷迷糊糊说着:“其实,我觉得我在这儿过得比回家好。”

“怎么说。”

“这里不用读书,还有人伺候我,我很喜欢。”声音渐渐小去,长公主的眼睛完全合上,舒年才送了口气。

这位长公主,是她遇到的,最单蠢的长公主,她竟然问她,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摄政王可会只娶一妻。

-

轻叩几下房门,无人应。

舒年不客气的直接推开,屋内死气沉沉,春芯似条搁浅了的鱼,一动不动,只留着呼吸。

舒年对着膝盖周围按摩,她经验丰富,知道按哪里才最能缓解疼痛。

“你不是伺候你的长公主去了吗?来瞧我做什么!”被按压的腿酸涩,春芯下意识的想要抽回,稍稍动腿,更是刺的酸胀。

可这些,哪比得上昨日所受的屈辱。

舒年的手不停,变化着按压,“瞧你因为一点小事儿,寻死觅活。”

“你觉得这是小事儿?”春芯愤怒的撑起上半身,她只要一回想昨日那些葡萄皮,丢在她身上的,那些葡萄籽吐在她脸上,她就恨不得起身拿刀捅死长公主。

舒年稍加用力,“不然呢,这点事儿,你这样,以后有的你受的。”

春芯吃痛,想叫又死咬着嘴唇不肯出声。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舒年甩手,转动手腕,坐在床侧看着冒着冷汗的春芯。

“你不是很得宠吗?你去问你的长公主啊!”眼泪奔涌而出,憋着一夜的眼泪,犹如被冲毁的河堤,春芯傲娇的别过眼去,她很难过,她真的没做什么,凭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舒年轻拍着她的肩膀,刚拿出帕子就被春芯夺走,胡乱的在脸上摩擦,醒出鼻涕。

“昨天,长公主让我剥葡萄,一开始都好好的,有一个葡萄皮不止怎么的我没收好,在我给长公主递葡萄的时候,葡萄皮掉在她的胸前。后来的,你都看到了。”春芯边说,边擤鼻涕,那袖子压压又冒出的眼泪。

听完的舒年一脸疑惑,“就这?”

“对啊!”春芯越说越气,就一个葡萄皮,现在府里众人皆知她被长公主责罚。

舒年几度欲张口,却不知说什么好。

她想过会是什么离谱的理由,但是没想到这么离谱,这些长公主一个比一个癫。

她得出手拦,不然怕会跟之前那个作天作地,恨不得将天下纳入囊中一样,她不要命,府里的其他人还想活。

“长公主落水后,性子大变,怕是受了刺激。我们做奴婢的,做好分内之事,到时候我跟长公主说说,安排你去院外吧。”

春芯慌忙拦住:“别、院外能有多少油水,我还盼着这点钱给自己存嫁妆呢。”

舒年无奈的摇头,“以后这日子怕是长得很。”

春芯咬着嘴唇,手揉捏着被褥,呜咽着说道:“我总得为自己着想,家贫,父母定不会为我筹备,家中兄弟各个都等着钱娶妻,恨不得能从我这边捞去。我……”

舒年揉揉她的脑袋:“日子总得过,未来是你自己的。”

她拿出一双护膝:“以后多带着,少受点苦。”

春芯接过护膝,抬眼看向她,眼中全是疑惑。她可知道,昨日舒年一直在长公主身侧,这玩意儿不是一两刻钟能做好的。

“看什么看,再看,还我。”舒年欲从她手里拿回,春芯机灵的塞到被窝里。

“既然给了我,哪还有拿回去的道理。”春芯眼睛不自然的看向舒年的膝盖处。

“再看,挖出你的眼睛。”舒年瞪回去,起身刚走到门边,回身说道:“明日,记得上值,今日暂且放过你。”

‘嘎吱’,门被关上。

原来,舒年没有她想象的过得那么好,她摸着护膝,暗自下定决心,她要好好活下去。

-

舒年刚回小院,便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院墙边的海棠树下,落着一小节树枝。

她慌忙的往屋里去,一眼扫过,看似所有物品都在原位,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绝对有人来过。

第一时间,先想到的是梳妆台匣中的药膏,她小心打开,里面的位置没变,又将每一盒药膏打开,使用程度、颜色、气味,都没问题。

她稍稍松口气,不是冲着她来的,她屋里本就没有多少秘密。

猛然想起,不是冲她,那就是长公主!

木雕!

慌张的打开一柜,藏在里处的匣子还在,刚想喘气,拿起匣子,重量明显不对。

木雕本就不大,可匣子却比往日轻上几分。

打开后,先映入眼帘的是歪七扭八的几个字:喜欢,买了。

她愤怒的将纸捉起,在手里团成一块,底下,竟是十张百两银票。

她要这银票有何用!

狗东西!真的是,一个原版,一个她的复刻版,一个都没给她留下。

揣着银票瘫软在椅上,怕是长公主不作死,她先死了。

木雕怎么可以在她手中消失。

低着头,双手环抱,指甲隔着衣裳带来疼痛,各种法子从脑中划过。

人是一定要查的。

木雕是她昨日送走付秀花的前,亲手放置的。

小院的门她离开都会上锁,房门倒是没在在意过。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还有窃贼来长公主府里偷东西!

脑中过一遍人,夏瓷排除,春芯排除,剩下平日里的宫女等人,这些人大概率不敢这般行动。

那就剩下摄政王林哲瑜,但此人还没听说回京,难道是他派其他人做的?

还有苏韶滢,她是摸过也看过的,保不齐会对这事儿有想法。

还有就是那不着调的逸安王闻臻慎,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还有谁呢?

不行,现在没有时间多想,这些人查起来起码好几天,若是长公主问起或者摄政王突然回京,她小命不保。

她得先补救,掏出房间里还剩的几块木头,拿起刻刀真要动手,看着木块上的年轮,寒气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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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长公主又被穿了
连载中清纸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