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仿的再像,可这纹路是仿不出来的。
摆在面前的她有三个选择。
第一,立刻马上找到偷盗之人,拿回木雕。
第二,不管其他,先雕一个赝品,李代桃僵,再找人。
第三,直接把脖子送到长公主面前。
她想活,低头对着木头开始划拉。
几个时辰后。
木雕出具雏形,外头天色已暗,她点灯燃起,揉捏紧绷的肩膀,舒展全身。
‘咚咚——咚咚——’
舒年一惊,手脚并用,收拾台面,将木雕藏起:“谁啊?”
“是我,苏韶滢。”
舒年检查过一遍,拿起被褥抖动几下,在床铺上拉扯,对着镜子稍稍拉出几缕发丝。
舒年慢吞吞的打开房门:“苏女医是不是太清闲了。”
苏韶滢径直走入:“你屋里没丢什么东西吧?”
舒年佯装疑惑:“什么意思?”
“真没丢东西?”苏韶滢打量屋内一眼,喃喃道:“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声音很轻,舒年却听得仔细。
舒年表面不在意,心中却是惊涛骇浪,自顾自倒上茶水:“苏女医不如说说看到什么?也给我点准备。”
苏韶滢难得见舒年主动给他倒水,吞吐说道:“昨夜,我本欲找你,还未到院门,就听到里处传来树枝被折断的声音,又模模糊糊见到一个影子从院墙上翻下。这才来问你有没有丢什么。”
舒年手上一顿,眼神微暗,想起海棠树下的枝条,苏韶滢大概没看错。
舒年手指无规律的敲击着桌面,沉思:“东西到是没丢,会是谁呢?”
听到没丢东西,苏韶滢竟安慰上几分,讪讪道:“那此人定是胆大,长公主府都敢来。”
舒年眼神忽然看向苏韶滢,上下打量:“不会是你爬墙,又给我编故事吧?”
苏韶滢白眼一翻,吹胡子瞪眼:“你这个人,我好心来提醒你,你这样说我,你有没有心啊!”
“苏姑娘三番四次不请自来,还好意思说他人。”
苏韶滢哑口无言,她是带着目的接触舒年,可她只想知道真相:“我只想请你帮我查个人。”
“苏姑娘有什么值得我相告的?”木雕的事告诉舒年 ,她再不动手,很多事情不一定会像她知道的方向发展,前几世,木雕根本,没被人偷过。
她决定和苏韶滢做个交易,物品自然是她出宫的必须品。
苏韶滢喜上眉梢,她就知道舒年肯定知道,立马抓紧舒年的手,信誓旦旦:“只要不违背人伦,皆可。”
舒年抽回手,她就是要违背长公主、违背太后、违背母亲,人伦自然不在:“那可惜了,苏姑娘请回吧。”
苏韶滢瞪大双眼,似乎明白什么,又立马握着舒年的手:“其实人伦也不怎么重要。”
舒年的话,给她一个暗示,君臣怕是不保,原本她入宫就是为了青襄,既然如此,君臣又为何物。
这么多年的寻找,青襄一直杳无音讯,她大概猜到青襄早已死于非命,可凶手到底是谁,一直不得而知。
舒年嗤笑:“跟我做交易,可是门亏本的买卖,我这个人要的多,怕是隔三差的要苏姑娘做些什么药……”
苏韶滢立马接上:“本就是分内之事,何谈亏本。”
“那叫劳烦苏姑娘先多做些金疮药先。”
-
一夜无眠,月落日升,天破晓。
舒年本就还是个新手,又是干坏事儿,又急又慌,她的手上被划破,简单擦拭后,继续加工。
她闭眼做着深呼吸,再缓缓睁眼,木雕在手中转动,她回想细节,做着最后的调整。
半个时辰后,她掸去木雕上的灰尘,她自认为有**分相似,不过也只能瞒瞒,只求长公主不要细看,摄政王再晚些时候回来,给她足够多的时间找回正品。
简单的收拾桌面,将木雕收好。
她舒展身躯,全身骨头作响,放松下来,酥软无力,直直的摊在床上。
看着床顶,眼冒金星,双眼酸涩。
这次怎么这么惨,东西没学到一点,坑一堆,她大概跟这位长公主的八字不合。
闭上双眼,头歪到一侧,今天允许她在偷个懒吧。
砰砰砰——
砰砰砰——
院门被敲的震天响,舒年强撑着身子,气若游丝,如一缕幽魂飘到院门,开门。
“你这是……”春芯眼神上下来回多次:“做贼去了?”
舒年倚在门上,几缕仙气从她口里飘出:“有话快说,无事勿扰。”
“今天初一。”
“初一怎么了。初一!”舒年一阵惊恐,她怎么忘了今日是初一,今日的好戏希望别让她失望。
她立马端正身形,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长公主呢?”
春芯给随着舒年回屋:“长公主还在睡,这几日长公主起的越来越晚,没人敢叫长公起床,大家都等着你呢。”
舒年忙洗漱、梳头、整理面容,春芯给她找衣服,两人双管齐下,一会儿拾掇好,齐齐的往长公主寝殿去。
门外高嬷嬷只敢在原地干着急,几度在推门与不推之间徘徊。
听到有人说“舒年来了”,她才放下心来。
“都准备好了?”舒年眼神扫射一圈,见没有大问题,直接推门而入。
面对睡姿乱飞的长公主,舒年上手推她:“长公主快醒醒,再晚就来不及了。”
手被打开,长公主换个姿势继续睡:“我再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长公主,您在不起,误了时辰,太后那边奴婢无法交差。”
“没事,不就是太后吗?我来……”长公主忽然惊醒,猛地做起差点撞上舒年,“你说谁!太后?”
舒年退后一步,恭敬的说道:“今儿是初一,您要求宫中给太后娘娘请安,您睡糊涂了。”
长公主瞌睡全无,慌乱的下床:“我靠。”
见长公主起身,舒年对外头的人喊道:“还不快进来。”
宫女鱼贯而入,在每个人默契的加快速度下,长公主被收拾的七七八八。
舒年给长公主梳妆,春芯盘发,夏瓷检查衣物、饰品。
长公主每月初一入宫,最爱着深葡萄红色,耳上定要珍珠耳坠,倾髻上至少三根金钗,饰品一定要多,还要配上一朵花。
长公主的品味无人敢多说,她尊贵无比。
她像个娃娃,被几人一通打扮收拾,不说话时,还真有点长公主的韵味。
舒年绕着她细细查看,不敢有一丝遗漏。
松口气,就听到高嬷嬷催促的声音:“快些,再晚就真来不及了。”
几人匆匆忙忙出府,利落的上马车,一路驶向皇宫。
舒年目光一直没在长公主身上离开,生怕有点疏漏,又得挨罚。
长公主被看到发毛,摸脸问道:“我脸上什么东西吗?”
“是奴婢想事出神了。”舒年低下头,不在多看,抚摸膝盖。
此次是这位长公主第一次入宫,她应该是逃不过的。
长公主尝试开口:“你觉得太后怎么样?”
她知道这样问不对,可她是第一次入宫,万一闹出笑话可怎么办。
舒年惶恐,不敢言。
太后岂是她一个宫女敢议论的。
长公主一想,悠悠叹出一口:“你别慌,本宫就是单纯问问,你觉得太后对我怎么样?”
这个舒年敢答:“太后娘娘对您极好,皇上亦是如此。”
舒年说的实话,长公主真是千娇万宠长大的。
先帝的还是太子时,妻妾所生孩子皆早夭,腹死胎中数不胜数,直到长公主出生。后面的孩子才陆陆续续的出生,健康长大,甚至无一腹死胎中。
先帝视长公主为福星。
太后以长公主为自己正名。
长公主府的马车停下,高嬷嬷已在马车边接应,舒年等的人一直没来,该不会这么没本事。
搀扶着公主下车,高嬷嬷着急这往皇宫里探脑袋。
巍峨的宫墙闯入视线,宫墙边站着数名手持武器的侍卫,宫道上宫女太监忙碌,长公主心虚的扫视,手足无措,下意识的抓紧舒年的手。
舒年轻轻托着,领她来到轿边。
她的专属。
长公主停在轿前,犹豫不决。
她不知长公主在扭捏什么,但她在等人。
忽的,不知从哪处冲出一女子,衣着华丽,却在靠近长公主时猛地掏出一把匕首刺来。
众人的目光皆落在长公主身上,丝毫没注意周围,更何况现今又一位摄政王坐镇,根本无人敢在皇宫周围犯事,侍卫们早就懈怠。
舒年惊声呼喊,下意识抢在高嬷嬷反应前挡在长公主身前,长公主早就被吓傻呆愣的原地,身如石距。
在匕首冲来的那刻,舒年猛地推到长公主,她顺势倒下,匕首只划破她的背部,留下一道及长的伤口,冒出温热的液体,看似恐怖,但并未伤及根本。
舒年可没有那般好心,这已经是她能拿出的最大牺牲。
她在赌,赌这长公主单纯,以及对她的依赖。
这些时日,她看出长公主对她愈发信任,但还不够,她想要长公主告诉她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儿,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这些长公主骨子里的道德感很强,她人为她牺牲信命,定会动容。
侍卫们终于反应过来,将来人制住,段家嫡女段俞洁,致使长公主落水的真正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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