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手上的热度与舒年的心成了对比,舒年惊恐万分却不敢表现,微垂的眉眼,瞳孔放大,她不敢抬眼去看燕雪荷的颜色,她知道燕雪荷绝对不会有好脸色。
燕雪荷探究的视线落在舒年身上片刻:“舒年可是没做好,惹恼长公主。舒年,还不请罪。”
舒年手被长公主还握着,身躯跪在床榻边,她不明为何要跪,这眼前的两人随意一句话都可以决定她的生死。
“舒年请长公主恕罪。”
长公主瞧着这幕嗤笑一声,扯了扯与舒年紧握的手:“姑姑,舒年并无错处。只是本宫想着,舒年这般好,想替她寻个良人罢了。”
舒年顺势起身,不敢言语,她不懂长公主这到底是在做什么,真心想让她出宫,她不信。那她在是给她挖坑。
“长公主说笑了,舒年能一辈子服侍长公主便是她的福分。”
后续的话,很快的转回到长公主身上,舒年听着毫无意义,手一直想从长公主手中抽离,却一直被握着。
好不容易燕雪荷要走,燕雪荷的话长公主却无法拒绝,与女儿舒年叙旧。
舒年这才将手抽离,跟随者燕雪荷。
一路燕雪荷并未说话,快到长公主府门前时,她顿下脚步,回头打量舒年的脸,她捏住舒年的下巴:“别以为你一直在脸上摸东西我不知道,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这长公主府你这辈子也别想离开。什么嫁人,你这辈子也别想,除非我死。”
唇红齿白,话语冰凉,眼中的厌恶,嫌弃随着她的放手转身一并离去。
舒年顿在原地,不再跟随,她抚上脸,不知这事儿燕雪荷有没有跟太后说,燕雪荷这般狗腿定是说了。
她的一举一动真的逃不过宫里啊,既然没舞到长公主眼前,那她继续。
夕阳将落,暮色染上半空。
舒年松口气,调整情绪,刚来到长公主寝殿,长公主早就下床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脸。
舒年赶紧拿来一件披风,搭在长公主的肩上:“长公主莫着了凉。”
“你母亲跟你说了什么。”长公主拿起妆匣里的簪子在发髻上试着。
舒年手刚到长公主发边,就被长公主挥开,舒年也不介意:“母亲说,奴婢能伺候长公主是奴婢的福气,奴婢能有此福分已经是是三生有幸。”
”别说这些假的,”长公主忽然回头看向舒年,将发钗放在舒年的手中:“你真的不想出宫?”
舒年将发钗小心地插入长公主的发髻:“奴婢是长公主的奴婢,一切都听长公主吩咐。”
“无趣。”长公主回神看着镜中的自己与身后的舒年,浅浅的笑着。
舒年都不知这一天到底是怎么过的,已经稀里糊涂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一闭眼都是她上一世的筹谋,辛辛苦苦,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也不算太坏,至少比前几世她多知晓些事情,可到底是谁干的!
她忽然惊起,这一世苏韶滢没来,前几世都是她入宫才带来苏韶滢,这一世她没去,苏韶滢也没来。
她又泄气,瘫软在床上,思索今日长公主话中的意思。
是真的要送她走,还是在燕雪荷眼前给她上眼药。
迷迷糊糊,浑浑噩噩。
这位长公主不知是毅力强大还是强装无事,第二日起来便往书房里去,无人敢拦,舒年被众人推入书房。
舒年看着手中的早膳,端到书桌前,一一摆好:“长公主可是在寻什么,跟奴婢说一声奴婢来找。”
长公主翻找书架上的物件,有些恼,还是坐在书桌上用膳,吃着吃着,她忽然问道:“怎么其他人不来,这些小事还让你做?”
舒年不疾不徐的布菜,将长公主最讨厌的榨菜夹到她的碗碟中:“书房重地,其他人哪敢乱入。”
见榨菜被长公主吃下,舒年再夹上一小撮放入。
虽然知道此人不是真正的长公主,舒年还是忍不住试探一番、
她若是是真的,眼前的粥早应该淋在舒年的脑袋上。
“我昨日的话,你可有兴趣。”
什么行不行去,舒年恨不得立马离开,可她敢吗?不敢。
“奴婢都听长公主的。”
长公主泄愤似的,将筷子戳在荷包蛋的蛋黄中,不满的看向舒年:“你都多大的人了,没有一点自助选择的勇气吗?听我听我,你不是个独立的人吗!”
骤然升起的音调,看似为她好的话语,舒年夹菜的手一顿。
这话,在第二位长公主身上好似说过。
她跟舒年说:“舒年,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可以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人人之间本该生而平等,舒年,你不该气馁,你只是生错了时代,你也很优秀。”
舒年低头沉默,许久才说出:“奴婢不懂这些。”
长公主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愤怒的将筷子砸在地上,乒铃乓啷作响。
舒年自然而然的蹲下就要捡起,被长公主吼道:“不准捡!”
舒年的指尖即将碰到地上躺着的筷子,却硬生生的停住,她半蹲着身子,眼眸露着疑惑。
长公主忽的在她身边蹲下,将筷子捡起,并将她拉起,拿着筷子告诉她:“我生气摔得东西,你为什么要捡。”
“这本就是奴婢该做的。”舒年低垂着眼,声音似蚊虫般低低的,双手指尖的惨绕互扣,早已出卖她的心神。
长公主无奈的摇头,不在多言语,只叫舒年将早膳撤去。
长公主一人坐在书房里,舒年在外吩咐事情,交代完毕后,站在书房门口,舒年犹豫进不进去。
这长公主到底在做什么,她真的想让自己出宫吗?还是试探自己的忠心?
“舒年。”屋里长公主的声音传来。
舒年不得不入内,却瞧见木雕在长公主手中把玩,舒年收敛神色,来到长公主身边,自觉地磨墨,书桌上的纸上写着舒年不懂的字。
"把这个拿去烧了吧。"
木雕递来,舒年自然地接过,心中早已惊涛骇浪。
木雕这物件,每一位都拿着跟摄政王纠缠,这一位怎么直接让她烧了,难道她的目的和前几个人不一样?
在去厨房的路上,舒年犹豫要不要这样做,万一长公主后悔呢。
更何况此物是青襄在世间最后的一件遗物,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舒年去一趟厨房,又带着空匣子回书房。
长公主在纸上写写画画,舒年是一点都看不懂,这些文字与舒年所识的有点像,可简单许多,具体意思舒年并不懂。
“舒年,你觉得林哲瑜是个怎么呀的人。”
林哲瑜,她竟然会叫摄政王的名字,果然每个人不一样。
“摄政王,英勇善战,足智多谋……”
长公主打断她:“不说这些虚的。若让你嫁个他,你觉得如何。”
舒年扑通跪下,眼下一片阴翳:“奴婢不敢想。”
“哎,”长公主伸手扶起舒年,“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就当朋友之间的相问,我从未打算将你许配给摄政王。”
舒年低着头,不敢说话,她怕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要了她的命。
“我们做个交易吧。”
舒年疑惑抬眼,长公主轻笑:“舒年,你知道如果一直跟着我,以后会是什么结局吗?”
舒年摇头,但她能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的结局,毕竟长公主身上的可有诸多债。
长公主拿着毛笔又在纸上写写画画,嗤笑:“我呢,会死,而你,会给我陪葬。”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想让你离开这里。你不必为了我,留在这儿。”
长公主说的真情实意,可舒年不知为何,还是一点不信,这位长公主太好,好的太假,她不敢信。
“长公主千岁。”
长公主无奈的叹气,拿笔的青筋暴起,感觉说什么都被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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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韶滢还是被宫里送来,当日,苏韶滢拜见长公主,长公主瞧得她的眼神满是探究。
长公主也不做什么客套,竟将苏韶滢安排在舒年的院中。
舒年带着苏韶滢去小院的时候,脑中一直在想,这是要她监视苏韶滢,难道她怀疑苏韶滢。
“舒年?舒年姑娘?”苏韶滢叫了许多次,舒年才抬眼看她。
舒年收回思绪,浅笑道:“苏女医有何事?”
"下官只是想问长公主性格如何,可好相与?"
舒年在前带路:“苏女医不是见过了吗?长公主人善,平日里都是和颜悦色的。”
“可在下听闻段家大小姐被长公主杖毙。”
“苏女医,长公主乃千金之躯,受先皇太后宠爱,又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姐姐,你说段家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暗害长公主?长公主仁慈,只降罪段家大小姐,可段家现今不好好的嘛?”
苏韶滢被说的无言以回,带着行囊进了舒年的小院。
舒年平日里都住在东厢房,便将西厢房分给苏韶滢,特地叮嘱,不要进她的房间,并告诫苏韶滢,在长公主府安分点。
不料,三更半夜,舒年还未熟睡,就听到有人在翘她房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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