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手悄悄地摸出枕头下的匕首,警惕的半眯着眼盯着门外。
脚步很轻,舒年的屋子不大,那人几步就来到舒年床边,静静地站着。
来人轻声叹气,在舒年的床边蹲下,呢喃道:“为什么跟你说你不不听呢,你都死了三回了。”
死过三回!舒年心如擂鼓,差点冲出,她知道什么。
舒年犹豫要不要立刻抓住她询问她知道什么,可她毕竟是长公主,万一、万一她将她抓她只是说出……
舒年还没想过后果,身体已经跃起,暗夜中舒年的视线很好,轻而易举的将长公主钳制住。
“是谁!哪里来的贼人”
长公主被舒年抵在床榻边,舒年的手钳制长公主的脖颈。
长公主想要吞咽口水,可喉咙被锁,不上不下,嘶哑的发声:“舒年,是我,阿今。”
“阿今?”舒年错愕,手松上几分,身形微顿。
她都快忘了这个名字。
阿今得到喘息,大口大口的呼吸,喜极而泣,拥抱舒年:“太好了,你还记得我。”
阿今,第二位长公主。
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对待舒年的人。
是舒年唯一一个真正下不去手的人。
长夜漫漫,阿今搂着舒年,诉说她的后悔,她的心疼。
舒年这才知道她好像是一本书中的炮灰,她一直跟着长公主,长公主作死她递刀,长公主发疯她下药,长公主死亡她陪葬。
舒年麻木、呆愣,她一直知道自己在这世间就是微不足道的一粒米,没想过原来还有人在外面看着她。
“舒年,没事,这次我会带着你活下去。”阿今靠在舒年的颈窝处,眼眶里的泪水打转,冲破桎梏留下一行清泪。
舒年不理解,阿今不是死了吗?怎么又会回来,那一世,阿今死的那么突然。
“你怎么又来了。”
阿今直起身子,夜中的眼睛明亮,直勾勾的看着舒年:“我不知,舒年可是不喜我?”
舒年擦去阿今脸上的泪,脸上是忍不住的笑意:“怎会,我心欢喜。”
舒年是真的欢喜,阿今是这世上除了青襄真正把她当人看待的人。
那日,阿今来找舒年,舒年正在沐浴,阿今意外的闯入,看到舒年背上新旧交叠的鞭痕,边哭边给她抹药,还去宫中求了上品的祛疤膏。
可阿今还没看到舒年的疤完全淡去,就莫名的死了。
舒年送阿今回长公主的寝殿,一路上,阿今侃侃而谈,舒年静静的陪着。
她们许久没有这般欢快,仿佛还在第二世。
长公主寝殿周围灯火通明,舒年拦住阿今:“怎么回事。”
高嬷嬷在院里招呼着人,大老远舒年就能听到高嬷嬷颐指气使的指挥。
“高嬷嬷,三更半夜,在此处做何事?”舒年上前质问。
高嬷嬷不满道:“好你个小丫头片子,就是你在长公主身边吹风,让我被厌恶,我告你,长公主失踪,定是你搞的鬼,我要去告诉太后娘娘,治你死罪!”
阿今上前,厉声呵斥道:“本宫何时失踪了!”
“长公主奴婢……”高嬷嬷的话还未说出,就被阿今打断。
“高嬷嬷,本宫念在你操劳多年,是本宫的奶娘,平日里的事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曾想,你胆敢三更半夜闯本宫的寝殿,来人,将高知秋押入柴房,明日送入宫中,由太后发落。”
阿今一声令下,府里的侍卫,三两下压制高嬷嬷,将高嬷嬷带走。
高嬷嬷声音尖细,扭动身躯,想要摆脱侍卫:“长公主!长公主!奴婢只是为了长公主好啊!长公主!长公主!”
“都散了吧。”
被莫名叫来说长公主失踪的奴仆们,低着头默默地退下,她们早就看高嬷嬷不爽了,只是她的地位无人敢撼动,就算是舒年也得敬她三分。
舒年下意识的替长公主宽衣解带,阿今握住舒年的手,叹气道:“我们不是说好,无人之时,我们是好友,你不必做这些。”
舒年轻笑,抽回手,继续上下其手:“今儿,你刚来,肯定累了,还是由我来伺候你吧~”
舒年动作迅速,没一会儿,阿今躺在床上,像个瓷娃娃般。
猛地,阿今拉住舒年的手,声音带着小心:“舒年,你会觉得我太残忍吗?”
残忍?段俞洁上一世阿今心善,保住她一命,结果她恬不知耻,竟然在阿今出游之日收买府中之人给阿今下药,想污她清白。
高嬷嬷,一直仗着奶娘的身份,平日里在府中为所欲为。长公主由着她,她更加肆意妄为,嘴上一直说着为长公主好,实际上就是显摆她的身份。
阿今那一世,高嬷嬷当街辱骂摄政王,令摄政王更加厌弃阿今,甚至还说为了长公主好,竟然用下三滥的手段将阿今迷晕,送上摄政王的床。
舒年真的不解,为何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把女子的清白当做把柄。
“阿今成长,我心甚慰。”舒年回握,要知当初阿今就是太过良善,什么妖魔鬼怪都来掺和一脚,如今她愿意,舒年自然不会阻拦。
-
阿今日日带着舒年赏花看戏,好不快活。
初一来临,又是入宫的日子。
“舒年,你说,我直接让太后放你出宫,你觉得可行?”
舒年一人在替阿今梳妆,阿今的手艺惨不忍睹。
舒年轻笑摇头:“阿今,你莫要在他们面前太过看重我,否则他们又要疑心于我。”
那一世,阿今愤愤的帮舒年讨公道,觉得太后莫名的让舒年下跪不合理哦,据理力争,却得来的是:“狐媚惑主的东西!”
“可我岂能忍心。”阿今心揪着疼,一闭眼都是烈日下舒年长跪一下午的的模样。
苍白的唇色,晒伤通红的脸蛋,仿佛被浇过水的身躯,□□在炎炎夏日中。
“我知阿今怜我,可为了你,你也不能在宫中保我。”
一点都不出意外,舒年被罚跪,由头自然是那日没护好长公主,导致长公主落水。
阿今在里处和太后虚与委蛇,还要表现得母子情深,心中万分焦急,盼着皇帝赶紧到来,皇帝或许会让舒年起身。
舒年双腿麻木,不知跪了几个时辰,豆大的汗珠一路从上至下,接二连三的渗入地砖,她后背早已浸湿,衣裳紧贴着肌肤,黏腻难耐,日头晒的她脸色涨红,可长时间的久跪又让她唇色发白。
她不禁想,若是自己身体差些怕是早早地就晕过去,可她没有娇小姐的命。
突然,舒年的眼前落下一片阴影,笼罩着她,带着起一阵微风。
舒年诧异的仰头,只见眼前少年眉眼青涩,一手撑着伞,眼中似有无奈与怜惜,可他的身高也只比跪着的她高出一个头,毕竟皇帝年幼也才八岁。
皇帝这次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舒年收回目光,身子跪的更低些:“奴婢见过皇上。”
闻璟焕挥手屏退左右,刚伸出手想扶,舒年挪动膝盖往后退上一步,两人的距离更远上一些。
“皇上,奴婢不敢。”
她躲开闻璟焕,闻璟焕垂眼含笑,眼神在落空的手停留片刻,轻笑。
闻璟焕上前一步,将舒年纳入伞:“舒年姐姐真与朕生分了。”
舒年下意识的想再往后退,又怕惹怒眼前的天子。
舒年真的不解皇帝,这皇帝到底是何意,这一世与上一世的话语差不多,为何老爱与他谈情谊,莫不是这一世也要讨要她!
舒年眉目低垂,汗珠一颗一颗的划过脸颊,她很想说若是两人有情分,就应该在见到她的第一刻就喊她起身,而不是让她跪着回话。
闻璟焕也注意到舒年脸上的汗水,手朝身侧的太监一伸,太监心领神会的奉上帕子,他拿着帕子在要靠近舒年的那一刻,舒年别开脸去。
“皇上只有长公主一位姐姐,奴婢不敢乱认,也承受不起皇上的怜悯。”
舒年不喜欢皇帝,就算他偶尔路过会让她起身,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物,明明有着些许情绪,可让人生寒。
若不是真的知道他才八岁,舒年都怀疑他也活了几世。
闻璟焕用力的纂住舒年的下颚,另一只手却很轻柔的替舒年擦拭汗珠,两只手像是分裂的两个人,一个凶悍之极,一个温柔体贴。
舒年没敢看闻璟焕,也不敢挣脱。
闻璟焕像是打量一个瓷娃娃,妥帖的整理舒年的容颜:“舒年姐姐,我向长公主讨要你可好。”
果真,这一世,竟与上一世这般相似。
皇帝攥紧舒年的手,拉着她往殿内走。
皇帝从未后背受过伤,他当然不知道受伤的人若是牵扯手臂,必定会带动后背,还未愈合的伤口撕裂,舒年仿佛能听到碎裂的声音。
舒年的脸色愈发苍白,额间瞬间冒出汗珠。
皇帝的用上十成力气,根本不在意舒年的脸色。
忽的,皇帝定住,舒年踉跄一步被人扶住。
舒年大概猜到来人——逸安王闻臻慎。
一想起他,就想到上一世与他的交易,他是恨长公主,想让长公主死,还是单纯的不想让长公主和摄政王成亲,这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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